睡夢中羅興起床了。
這些天許天和羅興一直是出于緊繃的狀態(tài),到了尹三紅的家里,不知道是因為回國了,還是有其他的因素,許天有些放松。
羅興起床走出去,許天的聽聲辨位都聽在耳中,只是單純的以為羅興只是起夜了。
沒做多想,忽略了這些所謂的異常,繼續(xù)放心的休息。
窸窸窣窣的,似乎是羅興進屋了。
但凡是正常的聲音,或者是在許天以為正常范圍內(nèi)的聲音,即便聽聲辨位已經(jīng)到了隨心所欲的程度,許天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時候的聽聲辨位對于許天而言不再是警覺,而是一種意識,只不過是比常人的聽覺更敏銳而已,聽聲辨位也不再承擔(dān)哨位的責(zé)任。
即便是人已經(jīng)躺在他身邊,許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似乎處于酣睡中。
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自己可以肆意荒唐的年代,記得似乎是上海灘,是名媛,是一次很不錯的體驗和經(jīng)歷。
那種沖動似乎不再想控制,卻如此的真實。
許天突然驚醒了······是尹三紅!
“你這又是何苦?”
這不是脫光看光,這是直接貼在身上,連許天也接近于光。
這時候推下去,許天不確定尹三紅會有怎樣的過激反應(yīng),或許留下的不再是因果,而是怨恨。
“狗日的羅興!”
許天只能心中暗罵一聲羅興的行為,卻做不到真的將尹三紅推開。
“我說了,不求你什么,也不會纏你。你說我跟你不屬于同一個世界,你覺得我與常人是否算是同一個世界?”
“一個女人,跑單幫,往來于邊境多年,你覺得我還算是正常人嗎?會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嗎?”
“我知道我做不到將你拉進我這個世界,你或許也不會想拉我進去你那個世界。咱就這樣,就當(dāng)是兩個世界的交點,哪怕就今晚······”
此時的尹三紅沒有一點潑辣勁,滿臉的嬌羞,還帶著些許的祈求、忐忑不安,或者說還有一些期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顫抖著,完全不同于在伯力,也不同于日常。
這是一個相當(dāng)詭異的狀態(tài),該發(fā)生的到底還是發(fā)生了。
許天是個百年老妖,偏偏又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有些事自己也控制不住,或者說順?biāo)浦哿耍幌肟刂屏恕?p> 春意蕩漾的尹三紅,很早就起床做早餐了。
“你要害死我!”
“哥哥,咱能不要得便宜賣乖嗎?我就不信,她能強迫你?”
羅興哈欠連聲,眼皮子都不想抬,懶得搭理許天。
一晚上折騰,無法安眠的是自己,他這時候矯情個屁呀。
一句話懟的許天連辯解都無法開口,只能悶悶的塞食物。
尹三紅輕巧的哼著小調(diào),腳步都帶著歌聲,在這屋里走竄,伺候的哥倆相當(dāng)?shù)氖嫣埂?p> 一連三天,有點樂不思蜀了,不僅僅是許天,羅興也有點不想動彈了。
“要走了嗎?”
許天收拾行李,尹三紅先開口了。
“嗯,有些事需要做?!?p> “哦,你們的美金需要我?guī)椭鴥稉Q多少?”
“夠用就行,其他的······先帶著看情況?!?p> 然后沒話了,羅興也不找沒趣。
許天也有點奇怪了。當(dāng)年自己不是這樣的,每一次荒唐后,他都可以借這一張嘴讓對方輕松的放下,不留一點糾葛。
那是的他,是個風(fēng)流而不下流的浪子,仿佛是知道自己隨時都會介入險境,有點及時行樂的覺悟。
偏偏現(xiàn)在自己也有點躊躇,不隨意,不率性,不自然,不灑脫了。
“你給我的,總計差不多一百萬了,就是哈市,有這樣財富的人也沒多少。”
“那是你的?!?p> “你給的就是給的,不管你怎樣說,這個事實都變不了。我會珍惜,也會聽你的,做些營生,不再跑單幫······”
尹三紅的話有點意猶未盡,但她卻沒有往下說。
再說下去就是問,你會不會回來?我怎樣找到你之類的話,她擔(dān)心這些話一說出口,恐怕就會徹底斷了這份情緣。
這是個知趣的女人,或許真如羅興所言,留個點也是不錯的。
許天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怎么會這般仁慈了,不再如當(dāng)初那樣脫身脫的干脆。
許天找來紙筆,畫了一個跟鬼畫符一般的印記:“就這個標(biāo)記,你記下,不管是我,還是拿著這個印記的人找你,你都聽他的?!?p> 或許不會有那么一天,或許這樣更會讓尹三紅陷的更深,說不清,許天還是留下了這樣一份信物,算是一份念想。
走了,沒有帶尹三紅的淚,也沒有任何叮嚀。
列車啟動后,只有尹三紅呢喃著:我會為你守身到死,哪怕永遠(yuǎn)你都不會再來,就因為你是第一個給我錢,不貪我身子的男人。
“下一站到哪?”
至于車票上的地址,那就是個幌子,羅興自己都不會這樣明顯的暴露自己的行蹤。
“洋城吧?!?p> “你要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只是覺得應(yīng)該去一趟,算是我存在的痕跡?!?p> “不是你的家?”
許天的身份證,護照,羅興都看過,做不了假,都是真的,這點眼力羅興還是有的。
“那是我?guī)蛠喢览尤诉M入肯特山的報酬,是他們幫我搞到的身份。很奇怪吧?姓名、年齡、樣貌,似乎這完全就是我?!?p> 羅興這回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有點無言以對,不知從何說起。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記事,我就被師父帶著在深山中,不記得祖師或者曾祖,只有師父跟我兩人。”
“師父說時局不適合我出山,我也沒成年,直到有一天師父突然說,他的大限到了,他離世,我出山,就這樣?!?p> “我出山后,遵師父遺愿,直接進了肯特山,死過一次,被人救了,就有了后來打拳以及跟你相遇的經(jīng)歷······”
許天講的很縹緲,很玄乎,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還相當(dāng)?shù)牟豢伤甲h。
這種感覺,讓羅興也有點無語了。
“你是說有這樣一個人跟你完全一樣?雙胞胎?”
“或許吧,我不清楚我的來歷,也許這次能知道?!?p> “他人呢?”
“漢克斯說,他不會再出現(xiàn),或者說不會再回國,以后這個身份就是我,我就是這個人?!?p> “不管如何,我都需要以這個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洋城,就算是留一個影也算,或者算是一部閑棋,或許將來有用。”
“不走這一趟,我總是不踏實,總覺得需要回去一趟。”
羅興覺得,若是存在雙胞胎的可能,在肯特山許天就不該留手,就應(yīng)該將那些所有的亞美利加人一并搞死,包括那個妮可。
只有許天知道,自己跟這個許天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偏偏就是如此的相像,只是間隔了一個甲子,就像是一個輪回。
洋城下了車,車站三蹦子帶著許天和羅興到了身份證上的地址。
這一路,許天沒有任何的熟悉感。
“一點都不記得?”
“根本就是沒任何印象,更談不上記得?!?p> 這類事,或許自己一個人來探訪最合適,可不能撇下羅興,他是陣門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