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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山記

第五章 身向云山那畔行

還山記 道士云游 2585 2021-10-30 14:41:07

  羅妙手在張志軍走的當天就直接去了中州查探康平帝的病情,又過了一天,天星一行人也護送一眾異國學者走了。

  第三天一大早,王守成便找到了難得睡幾回好覺的易小書,把他從睡夢里拉了出來。

  易小書死死抱著被子,眼睛睜開了一下,又死死閉上了,嘴里喃喃道:“干嘛啊王叔,不是夜里出發(fā)嘛,我再睡會,睡會~~”

  王守成看著眼前這個賴床的慵懶少年,竟完全不能把他與前天晚上那個站在城樓,運籌帷幄的樣子聯(lián)想在一起。怔了一會,才慢慢開口道:“咱叔侄倆好些年未見,這兩天又忙著處理些事務(wù),也沒拉著你好好說些話,雖然知道你聰惠,天底下沒幾個人能算計到你頭上,但還是有些話想叮囑叮囑你?!?p>  易小書聽見此話,也不再賴床,扔下被子就爬了起來,邊穿衣服邊說:“叔,您先坐著,等我起來,再接受您的教誨?!?p>  說話間便穿好了鞋,走到桌子旁,給王守成倒了杯茶。

  “叔,您說,我聽著?!?p>  王守成從胸口摸出來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易小書面前道:“你看看這個?!?p>  易小書拿起紙條,看了看,慢慢說道:“不應(yīng)該啊,下手也太快了吧,說到底還是我的王叔,就不想著我這個侄兒回去給他奉杯茶,這么多年沒見,一回來就要下手?”

  王守成喝了口水:“是啊,按理說不至于此,燕王是孝順的,這不像他行事作風。當年先帝駕崩,傳位于當今陛下,他不服氣,竟不顧紅蠻蠢蠢欲動,嚷著要領(lǐng)燕地八萬大軍回京,說要勤王。那時候陛下怕南黎來犯,派大軍駐守鎮(zhèn)南關(guān),豐都不過六萬守軍。要不是他生母吳太妃連送七封詔書勒令他不可放一只紅蠻入關(guān),若燕北關(guān)失守,她便自縊去見先帝,這才止住了他回京的步伐。要知道,他完全可以留下三萬駐守,攜五萬大軍回來攻下豐都的。卻聽了太妃的話,這些年來,他竟是未出燕地一步,不該有此謀劃?!?p>  “父王說,王叔心里還是有家國的,只是覺得先皇后奶奶無子,他和陛下都是庶出,且他駐守燕地,戰(zhàn)功無數(shù),王位卻給了陛下,多少不服罷了,等知道陛下派兵鎮(zhèn)南,不懼自己反叛,又收到太妃的詔書終是讓他清醒?!币仔従彽?。

  王守成談了口氣道:“這么些年了,他一直安分守紀。未曾讓一只紅蠻入境,也不知為何突然就要對你動手?!?p>  易小書沉思良久道:“權(quán)力啊,陛下無子,即使他不想爭斗,也得為兒子考慮,為燕地考慮,還有,他只承陛下的情,若他人即位,他心不安啊,他手握重兵,必定會遭受忌憚,便只能爭上一爭。當年他只知統(tǒng)兵御將,手下也無謀士良臣,而且領(lǐng)兵回京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便絕了那份心思。若陛下真到了那一天,他再來,那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王守成問道:“這事要上報陛下嗎?”然后指了指易小書手上的紙條。

  易云笑了笑:“這倒不用,早可以預料之事,就不必再報了。再說,陛下最重親情,就別拿這檔子事去擾他了。還有,您看小子我像是畏懼這些陰謀詭計之人嗎?!?p>  王守成欣慰得說道:“從小便知你聰慧,如今更是有了這樣的壯志豪氣,我也能漸漸安心,只是這條路上,可不敢大意,雖有王爺陛下支持,可這條路是萬萬不好走的,就算到了那個位置,也不可有違本心,萬事當學陛下和王爺,以國家百姓為重,萬不可驕橫淫奢!”

  易小書聽得此話,站起了身子,向王守成行李道:“孩兒謹遵教誨?!?p>  之后易云問道這紙條從何而來,王守成道:“這是在那沙盜老巢收繳時,從一俘虜身上收繳而來?!?p>  又把從俘虜嘴里拷問出來的當時情況復述一遍,易云聽完詫異得想笑,沒想到竟是一個噴嚏讓他知曉了何處有敵意,然后就真真切切得笑了好一會!

  等到夜里,易小書帶著部下從東城門外兩公里的胡楊林里鉆了出來,原來城中有條如此長的密道通向城外。眾人乘著夜色牽馬悄悄走了幾里路,等到遠離了望西城,才齊齊躍上戰(zhàn)馬,疾馳而去......

  又說前路有張志軍安排,沿途都有張志軍留下的人,一路都走的很順利,易小書也看到了南方的特點,物產(chǎn)豐富不假,環(huán)境卻十分惡劣,且山路部族眾多,有很多官服無法管轄之地,故物產(chǎn)豐富卻很難流出。易小書邊走邊看,一個月后,總結(jié)了政治環(huán)境,就一個字,亂。

  小部落畏懼于豐國的強大,而接受豐國的統(tǒng)治,但各個部落的信仰與其所屬地勢的險峻使得他們對于豐國的忠誠度并不高,還有很多深山里的部落,完全與豐國隔絕,毫無聯(lián)系。

  政治的棘手性導致大多數(shù)官員不作為,懶政。以至于,在未來,需要一批完全充滿激情的新鮮血液來到這里任職。

  南方大致的問題不難看出,以至于易小書并未過多停留,一個月后就到了云山。

  最后的一段路并未要張志軍去前面安排,因為前路不需要安排了,這就是他們從小生長的地方。

  他們倆盯著云山,山自然是沒什么變化的,變化的只是他們長大了,山上的霧霎時變成他們眼中的霧,兩人一時間竟然呆了起來。不知怎么走了。

  平時毫無蹤跡的暗箭叔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易小書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家里還不感覺回去,發(fā)什么呆呢。一點警惕性都沒有,我到你身邊都沒點反應(yīng)?!?p>  易小書轉(zhuǎn)頭看了看暗箭,臉上的愁容一下子變成了笑容,久久未歸家的悲傷與委屈一下子變成見到家的喜悅,笑著說:“這不是久久未歸家了嘛,太高興,一霎失了神,再說了,暗箭叔的身手,哪是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的啊?!?p>  暗箭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然后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唉~還是老了,身手不如以前了呀?!?p>  然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草垛里說得:“你看,那邊的小朋友在我出現(xiàn)在你身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弩箭對準我了?!?p>  易小書順著暗箭的指向看了過去,果然如此,然后他朝著那邊開口喊道:“天弓,真沒點眼力見,暗箭叔都發(fā)現(xiàn)你了還不把弩收起來,待會上山,可不許這樣,在這里,可以稍微放松休息會兒了,這里是不會有危險的?!?p>  天弓很聽話的收起了弩,然后又隱去了蹤跡。

  山上的人不知道山下要來人,但山下來了人,山上人便不能不知,在易小書快要進山還沒到山門的時候,山上就來了人。

  一位身著華麗的夫人撇開隨從,自己提溜著裙子,急匆匆地沖了過來,天弓這次很有眼色,沒有出現(xiàn),任由婦人沖向易小書。

  但他身旁的兩個隨從就沒這么好的眼色了,本能反應(yīng)地攔在了前面,但那婦人來勢洶洶,一腳一個踢了出去,然后一把撲向易小書,接著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個不停。

  也是他有著準備,提前扎好了馬步,才免了被撲倒的下場。

  易小書感受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婦人,也伸手摟住,想著上一次在母親的懷抱里,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由得,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原來這婦人便是易小書的母親,東麟王的王妃,趙云兒。因為與王爺感情極好,連給自己嫡長子取名都用了王妃的名字,喚作易云,便是這易小書。就連這云山,也是因為王妃的名字,才改的云山。

  易小書聽著懷里母親不停地哭泣,不忍心再讓她繼續(xù)哭下去,就輕輕拍著母親的背,用著有些哽咽的聲音安慰道:“娘親,孩兒都回來了呀,咱不能哭,高興的事,哭什么哭,你快看看孩兒,身上什么都沒少,可壯實了。”

  易小書不說還好,一說王妃就哭的更厲害了,但是還在不只是一味的哭,也開口說話了。只見王妃就著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好…好什么好啊,都是…都是易平健那個殺千刀的,讓…讓你…那么小…就…就背井離鄉(xiāng)的,那…那海上,還有…還有那異邦…多…多危險啊,他…他也狠得下那個心,我我…一年都沒…都沒讓他上…上老娘的床?!?p>  周圍的人聽著王妃著奔放的話題,一個個都把頭偏了過去,裝作什么也沒聽見的樣子。

  就是易小書好像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應(yīng)和著王妃:“才一年,一年這么行,少說也得三年,娘啊,我給您講啊,孩兒這些年,遭了多少罪啊,娘,咱先上山,我邊走邊給您說?!?p>  說著就拉著王妃慢慢上山,一邊走,一邊不停得給王妃講這些年的奇聞趣事,一下子就吸引了王妃的注意力,然后也慢慢停下了哭泣。

  張志軍看著易小書添油加醋地講著這些年的故事,和夸張的動作把王妃逗得一驚一乍的,再無剛才那痛哭的樣子,不由得悄悄比了個大拇指,小聲嘀咕道:“對付女人,還是你行!”

  然后就見著自己母親也急忙得趕了過來,一邊高興得喜極而泣,一邊又想著怎么才能讓母親哭的不是很傷心。

道士云游

還是慢慢寫吧,有一個字是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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