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樂是先秦時期人的重要生活狀態(tài)。禮樂制度由周公制定,以維護(hù)社會秩序,顯示人的身份及權(quán)利義務(wù)。
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禮樂發(fā)展停滯不前或者倒退,甚至出現(xiàn)禮崩樂壞的局面??鬃酉M翱思簭?fù)禮”恢復(fù)到周公時期的社會秩序與人際關(guān)系。
孔子認(rèn)為三代的禮樂制度是其昌盛的原因,而春秋時期的動亂是由于禮崩樂壞的結(jié)果,所以他希望重新扶正禮樂制度,以使整個社會重新回到和諧。
音樂不僅有陶冶情操、美化生活的作用,它還是禮樂的重要組成部分,喜歡音樂就是尊崇禮樂。
孔子本人非常喜歡音樂,曾經(jīng)在齊國聽韶樂達(dá)到三月不知肉味的境界。
孔子說:“從魯國的音樂師‘師摯’開始演奏序曲,一直到最后一曲演奏《關(guān)睢》樂章,我的耳朵里都充滿了美妙動聽的樂聲!”
孔子與別人一起唱歌時,若是有誰唱得好,他會請其再唱一遍,他自己也會跟著唱和??鬃诱J(rèn)為,好的音樂可以極大地提升個人的內(nèi)在修養(yǎng),這也是他在別人唱得“善”時“必使之反”,同時還會“和之”的原因。這也反映出了孔老師是個極富生活情趣的人。
禮樂代表的是多樣化的社會生活方式,里面蘊(yùn)含著豐富的文化信息,而且還直接關(guān)系到人們的日常行為,是人類社會的重要特征。
孔子對魯國的大樂官說:“音樂演奏的過程大體上是可以知道的。剛開始的時候,要八音五聲齊全配合,接著樂音慢慢放開之后,要清濁高下和協(xié)一致,又要宮商分明節(jié)奏清爽,更要首尾貫串聲氣不斷,這樣直到整首樂曲的演奏完成?!?p> 禮樂與民眾的生活有著內(nèi)在的關(guān)聯(lián),對于引導(dǎo)人們行仁為善,努力營造出良好的社會道德氛圍有著潛移默化的作用。孔子正是看到了這一點(diǎn),才致力于詩歌的梳理編纂,為人類留下寶貴遺產(chǎn)。
古代留傳下來的詩原有三千多篇,到了孔子刪定《詩》的時候,把重復(fù)的去掉,選取可以用來配合禮義教化的部分編成了《詩經(jīng)》。
孔子說:“我從衛(wèi)國回到魯國之后,才把詩樂訂正了,整理訂正了音樂譜調(diào),使《詩經(jīng)》中《雅》《頌》都能配入到原來應(yīng)有的樂部?!?p> 所選取的詩篇,最早的是追述殷始祖契、周始祖后稷的詩,其次是歌頌殷、周兩代盛世的詩,再次是諷刺周幽王、厲王政治缺失的詩,而一切都要以男女夫婦的家庭倫常為起點(diǎn)。
孔子有意把《關(guān)睢》這一樂章作為《國風(fēng)》的第一篇;把《鹿鳴》作為《小雅》的第一篇;把《文王》作為《大雅》的第一篇;而《清廟》作為《頌詩》的第一篇,都是思想純正,能入大雅之堂的代表作。
三百零五篇詩,孔子都把它們?nèi)霕犯璩?,以求合乎古代《韶樂》《武樂》以及朝廷雅樂、廟堂頌樂的樂境精神。先王禮樂教化的遺規(guī),到此基本恢復(fù)過去的盛況,能夠稱得上合乎王道了。
孔子如果生活在當(dāng)代,他的成就超過任何一位音樂家。
孔子說:“《詩經(jīng)》三百篇,用一句話來概括它,就是“思無邪”。
思無邪是《詩經(jīng)·魯頌·駉》中的詩句,意思是思想純正,沒有邪念。就如《詩經(jīng)·周南·關(guān)睢》這首詩,表現(xiàn)男女追求歡樂而不過度放蕩,失戀時哀怨難過而不傷痛欲絕,盡情時享受“君子好逑”的愉悅,失戀時體驗(yàn)?zāi)欠莸膽n傷,是古今以來對于感情的最好表達(dá)。
孔子是儒家“詩教”的創(chuàng)始人,謂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p> 孔子的詩教的核心觀念在乎兩個方面,那就是尊德性與道問學(xué)。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xué),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
尊德性的“德性”,具體體現(xiàn)為圣人之性,是君子必須遵守的?!白鸬滦浴笔强隙ㄈ说牡滦允潜緛砭陀械?,但由于為物欲所蔽,導(dǎo)致“人之本心不明”,因此可以通過“詩教”來喚起。
“不學(xué)禮,無以立”,孔子主張以禮教化和以德教化,以此增進(jìn)自身的道德修養(yǎng)。孔子期望借助《詩》,把詩對人的性情熏陶引向“溫柔敦厚”和“文質(zhì)彬彬”的境界。
孔夫子言:“吟誦《詩經(jīng)》可以激發(fā)人的豪情壯志,遵守禮儀可以使h立身處世、立足于社會,欣賞音樂可以陶冶人的性情而健康成長。”
孔門從“修德立身”的立場來讀《詩》與用《詩》,由《詩經(jīng)》、《論語》所開啟的“詩教”,第一次自覺地從人的內(nèi)在要求出發(fā),通過“詩教”提升人的精神境界以“存心養(yǎng)性”。
孔子贊揚(yáng)仲由時曾說:“穿著破舊的棉袍,與身穿孤裘皮袍的人一起站立,而不感到羞恥的人,或許只有仲由吧!就如《詩經(jīng)·邶風(fēng)·雄雉》里說的,不嫉妒也不貪婪,怎么會沒有好報呢?”
子路聽了之后,便常常吟誦這兩句詩,頗有洋洋自得之意??鬃佑诌M(jìn)一步點(diǎn)化仲由:“僅僅做到這樣,怎么能說是達(dá)到盡善盡美呢?”
南容多次反復(fù)朗誦《詩經(jīng)·大雅·抑》中的詩句:“自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意思是:“潔白玉圭有污點(diǎn),也可以把它磨掉。如果說話出差錯,那就無法再挽回。”因?yàn)槟先莩3S眠@一詩句來告誡自己說話要謹(jǐn)慎,孔子看到南容的可教,便把侄女嫁給了他。
“仁”,孕育了人的內(nèi)在德性與性情,“詩教”將審美道德化,使審美成為溝通內(nèi)在之“仁”與外在之“禮”的橋梁。
孔子使用周朝京都地區(qū)標(biāo)準(zhǔn)語言“雅言”,來吟讀《詩經(jīng)》和《尚書》,進(jìn)行贊禮時都使用雅言,而不用魯?shù)姆窖哉f話,以獲得更高的美感效果,使之得到更廣泛的傳播。
孔子號召弟子們:“同學(xué)們?yōu)槭裁床簧钊氲匮辛?xí)《詩經(jīng)》呢?讀《詩經(jīng)》,可以激發(fā)人的豪情壯志,可以提高審視宇宙自然和社會人生的能力,可以使自己與眾人和諧共處,可以抒發(fā)心中的怨恨和不平;從近處看,可以用其中的道理侍奉父母,從遠(yuǎn)處看,可以侍奉君主;還可以更多地認(rèn)識動物和植物的名稱?!?p> 孔子的學(xué)生子張?jiān)儐栮P(guān)于崇尚道德、明辨是非的問題??鬃诱f:“主要是忠誠守信、遵從正義,就是推崇美德。喜歡某人時,希望他長生不老;厭惡他時又恨不得他快死,這就是不明是非?!?p> 孔子引用《詩》來說明,正如《詩經(jīng)·小雅·我行其野》里所說的:“她的確并不富有,只是你見異思遷、喜新厭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