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在與春
驚蟄忙于育種,還是阿玲與她說的這事,她分不了心,壓根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這日柏西哭著過來找她,她才知曉村里有事。
柏西哭著嚷,他不想離開這里,他喜歡村子。
拉著驚蟄去了牧民的帳篷,阿娘與伙伴們也跟著過來。
見柏西的阿媽,正與牧民們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只有祭司阿婆老神在在的坐著,轉(zhuǎn)著經(jīng)桶口中念念有詞。
驚蟄上前詢問,卻見柏西的阿媽面露欣喜之色。
“柴達說柏西的阿爸找到草場了,讓我們收拾了東西跟他過去。”
驚蟄道了聲“恭喜?!倍紫聛戆参磕I的柏西。
“阿姊知道你舍不得這里,不想跟伙伴們分開,可你阿爸歷經(jīng)辛苦,找到了新家園,你該高興才是,等你到了新家園,以后還可以來這里找我們的?!?p> 柏西抽著鼻子,摟住了驚蟄的脖頸,在她耳邊輕聲說,“可我不信柴達叔。他還搶過我的東西?!?p> 柏西口語含混,后半句驚蟄沒有聽懂,只當(dāng)柏西是孩子心性不想離開。
她若知道被柴達搶走的,是她丟失的地圖,絕不會這樣輕易的放柴達離開。
這邊正在惜別,族長也帶了族老過來相送。
祭司阿婆見族長來了,這才站起身子行了禮。
她拉住柏西的阿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柴達。
用他們本族的語言與她說,“你們留下,我同他去,你莫叫自己的情感擾亂了心智。
他們出去之后,一點消息也未傳回,柴達突然離開,如今又莫名回來,不能聽他一面之詞,將全族的老幼都壓上。”
柏西的阿媽思慮片刻,她實在不愿放棄哪怕一丁點的消息,也無法否認(rèn)祭司說的話不無道理。
“你留下照顧大家,我同他去,你年紀(jì)大了不易奔波?!?p> 祭司堅持,“正因為我年紀(jì)大,才要跟他去,我不會被情緒左右,被他的言語迷惑,才能搞清楚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兩人商議妥當(dāng),柴達卻還想再勸,他想讓所有人都跟他一起走。
這舉動,也讓冷靜下來的柏西阿媽,心中升起了懷疑。
叫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婦人保護祭司,同柴達一起去。
柴達見此情形,當(dāng)著村里族老們的面,也不好在多說。
他心里十分糾結(jié),他確實做了忘恩負義的事,但自己是有苦衷的。
他已經(jīng)盡全力想要保住同族老幼,可他們既然想要留下,將來也不能怪自己不念同族情誼了。
其實族老們過來,也是想勸他們先派人跟去看看情況。
畢竟受柏西阿爸的囑托,又同二叔他們一起審了柴達,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不想辜負別人的托付,更加不希望看到這些牧民遭受什么意外。
這個叫柴達的很是狡猾,一味胡攪蠻纏,只說他是回來接牧民的,他們換了落腳的地方,自己不知,著急尋找才不小心闖進林子里的。
關(guān)了幾天都是這套說辭,十分著急的要將牧民帶走。
族老們都覺得事情蹊蹺,以防萬一從新布置了護村的陣法,整理的差不多了,才將柴達帶到后山交給了牧民。
驚蟄沒聽懂祭司與柏西阿媽的交流,但看身旁轉(zhuǎn)悲為喜的柏西,也猜到他們不會馬上就離開了。
柏西的阿媽幫幾人收拾好了行裝,朝著后山“咕咕”叫了幾聲。
過了片刻,一只大鳥撲棱著飛了過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她的肩頭。
那是只瞎了一只眼的鷹隼,灰撲撲的,并不怎么惹眼。
只是那靈動的氣質(zhì),如鋼鉤一般的鳥喙與利爪,寫滿了狂野,讓人不敢小覷。
她將鷹隼放在祭司肩頭,叮囑他們一路平安,早日歸來。
一行人離開了村子,這事才算告一段落。
晚飯后驚蟄才聽香蘭說起,二叔最近事忙晚上不會回來了,近期應(yīng)該也不會在村里露面。
她雖未挑明,驚蟄也猜到二叔定然是跟著柴達他們走了,他不把事情查清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希望他這次馬到成功,別又像去年那樣,追個二五仔,自己卻被抬回來,她可不想再救一回二叔的命了。
一切都在冰雪消融的時節(jié)穩(wěn)步向前推進。
這日驚蟄將出芽的土豆切好種下,看時間還早,便拿了去年收集的菜種去了林子邊上的自留地。
這一陣村鄰們墾出的菜地,也都撒上了種,雖然種類不多,但這起碼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走進林子,才看見阿奶正在地里忙活,已經(jīng)種下一排木薯,和幾遛野蔥了。
驚蟄忙上前喊道,“阿奶,木薯不能現(xiàn)在種啊,溫度不夠,發(fā)不出根來,長不大的?!?p> 阿奶“啊~!”了一聲忙伸手去刨已經(jīng)埋下的木薯。
離的不遠的一個阿婆道,“早與你說了你不信,我家孫女教過我的,非得驚蟄來說,你才肯聽。”
阿奶手下不停,嘴上也不肯吃虧,“你少來酸我,你只說叫我別種,又沒說如今氣候不對,我只當(dāng)你眼紅我孫女聰慧,知道這木薯能當(dāng)飯吃?!?p> 兩個婆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驚蟄突然想起,去年春天與阿奶討論種菜時,她斜睨著眼說她作妖的態(tài)度。與今日真是判若兩人。
她拿了布袋里的種子,在阿奶的幫忙下,一顆顆的埋進土里,只覺得日子越來越有希望了。
將沒用完的菜種,分給打理菜地的村鄰,得了很多夸贊。
阿奶與有榮焉,主動牽了她的手,踏著夕陽回了家。
這是驚蟄第一次在不是被阿奶打罵的情況下,與她這樣進距離的相處。
阿奶干枯又布滿老繭的手,第一次讓驚蟄感覺到那樣溫暖又充滿力量,雖然打人的時候是真的疼。
春日的余暉灑在她花白的頭發(fā),消瘦的臉頰,讓平日看起來刻薄的樣貌也變的柔和起來。
驚蟄在心里細細體會這份遲來的祖孫情。
誰知還未走到家里,阿奶就翻了臉。
吊著眉眼斥責(zé)驚蟄,“那么金貴的菜種,你大手一揮就隨意送人。”
驚蟄辯解道,“阿奶,咱家又種不完,送給村鄰不還得了夸獎,你剛才不還挺高興,這會了發(fā)的什么火。”
“你別跑,敗家的死丫頭,還敢跟我頂嘴,今晚上別吃飯了?!?p> 果然,阿奶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猜度的。
枯枝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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