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督!”
薛振武沉聲說道:“今天一早,我就接到工部郎中蘇君問的傳訊,說他得到確切消息,袁浩乃是水晶失竊案的主謀,讓我們搜查一番袁浩的臥室就會水落石出。
佐證是徐展元乃是袁浩的岳父,且袁浩曾出手陷害過楊易。
蘇君問乃是墨家高徒,或許是有墨家的消息渠道,他的話有很高的可信度。
于是,我便帶著人馬去袁府,路上還碰到了裴東來,他也得到了蘇君問的傳訊。
我們抓住了袁浩后,在他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密室。
密室中不僅有失竊的水晶,還有冥府的服裝、面具、令牌,以及三本武功秘籍?!?p> 說著,他打開手中的包袱,露出了里面的衣服等物品。
薛振武振奮說道:“不言而喻,袁浩就是冥府的人,且與水晶失竊案有關(guān)。
只是可惜,袁浩乘我們不查服毒自殺了,當場身亡。
都督,袁浩此人不學(xué)無術(shù),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是冥府之人,并且也沒有那個能力主導(dǎo)水晶失竊案。因此我懷疑袁浩之父,吏部左侍郎袁珪才是真正的冥府之人。
因此屬下特來請令,捉拿袁珪?!?p> 謝云峰并沒有急著下令,他眼神平穩(wěn),神色冷靜道:“兩個疑點?!?p> 薛振武一震,躬身道:“都督請問?!?p> “第一:失竊的水晶為什么會在密室中?”
“案件當中,徐展元盜竊水晶是為了粉碎,從而破壞陛下的壽宴。他不可能攜帶幾塊極品水晶離開禮部上交給袁浩,這么做沒有任何意義。”
“第二:袁浩為什么針對楊易?”
“據(jù)我所知,徐展元的女兒僅是袁浩的小妾,且已經(jīng)被袁珪趕出了家門,他為什么還要冒險對付楊易?”
“袁浩大街縱馬案,卷宗我看過。袁浩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但各種陰謀伎倆都很嫻熟,為什么要用這么蠢的辦法對付楊易?”
謝云峰作為靖武司都督,日理萬機,一般小案子他是不會過問的。
但水晶失竊案發(fā)展為了謀逆案,因此任何與之相關(guān)的事情,他都會親自過問,所以才會知道袁浩大街縱馬案,因為涉及到楊易。
“這……”
薛振武冷靜下來,也覺得這兩點都很可疑。
他試著去解釋,卻毫無頭緒。
至于袁浩為什么要收藏水晶,以及為什么要用那么拙劣的手法對付楊易,那估計只有袁浩自己知道了。
想不通,他只好說道:“都督,無論如何,袁浩是冥府之人可以確定無疑,那么袁珪就很可疑了。屬下建議,可以先捉拿袁珪,或許能夠逼問出些消息?!?p> 冥府專門與皇室作對,不僅僅是數(shù)位親王,還有十數(shù)位皇族之死,背后都有他們的身影,因此皇帝下過極其嚴苛的命令,對于冥府之人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就算袁珪不是冥府之人,受到袁浩的牽累,估計最后也難逃一死。
謝云峰點頭:“我會給你手令去抓袁珪,之后你親自出手,調(diào)查一下楊易的底細,我要他全部的資料和過往?!?p> “是,都督!”
薛振武雖然有些疑惑,都督為什么會對一個捕快感興趣。
但作為屬下,他執(zhí)行命令就是。
拿到了手令,薛振武匆匆離去。
謝云峰抬頭望著天空中的大日,目光直視,雙眸透著冰冷的殺機,還有仇恨。
“冥府,你們終于又出現(xiàn)了!”
…………
上午巳時四刻,也就是十點左右。
袁珪在吏部衙門被靖武司的人帶走了,立時轟動了朝廷各部。
要知道靖武司雖然臭名昭著,但向來講規(guī)矩,像這樣直接捉拿手握大權(quán)的正四品高官,卻已經(jīng)是很多年沒有過了。
大家都知道,袁珪肯定出大事了。
與此同時,經(jīng)過一天的發(fā)酵,楊易的《水調(diào)歌頭》開始爆發(fā),傳遍神都。
可以說,楊守心這個名字,算是一戰(zhàn)成名了。
“怎么可能,竟然是天人交感的詩詞,我實在是有些無法相信?!?p> “天啊,這個楊守心究竟是誰?”
“《水調(diào)歌頭》出世,莫非儒道文運即將引來巔峰?”
“好,實在是太好了,字字珠璣。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道盡人生至理?!?p> “明年春闈,此人必高中狀元!”
………
問道峰,思過崖。
夫子寧采奇盤膝坐在崖邊,他頭戴進賢冠,身穿寬大的青色儒袍,滿身書卷氣息。
山風吹來,他長袍鼓蕩,長發(fā)飄飄。
師無涯信步走了上來,他微微躬身道:“學(xué)生師無涯見過夫子,不知道夫子喊學(xué)生前來,有何要事?”
夫子枯坐思過崖五十年,很少過問稷下學(xué)宮之事,也自然很少召見其他人。
那怕是青天刀飛走了,他也依舊沒有下山。
寧采奇聲音蒼老,卻渾厚清亮,猶如朗朗讀書之聲:“無涯,楊守心你是弟子?”
師無涯明悟,點頭道:“是的,夫子?!?p> 寧采奇微微點頭,說道:“他的《塞下曲》老夫也讀過,雖然不錯,可也并不多出彩。但《水調(diào)歌頭》這首中秋詞,卻是令老夫也是震撼。我們?nèi)宓腊税倌?,天人交感的詩詞文章不到十首,其中大半還是祖師所作,此人前途不可限量,你跟我說說他的情況?!?p> 《水調(diào)歌頭》事關(guān)儒道文運,他這個夫子自然第一時間知道了。
師無涯感覺牙疼,都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楊易。
實在是楊易的身份太過‘離奇’了,竟然以一介捕快的出身寫出令儒圣都拜服的詩詞,這不是打臉么?
他斟酌了一番,說道:“夫子,楊守心本名楊易,守心是學(xué)生為他取的字。此人原先并非我學(xué)宮弟子,甚至不是我儒道的人,而是太平縣衙的一個小捕快?!?p> “等等,你說他是個小捕快?”
寧采奇忙抬手,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師無涯,眉頭皺起。
他很想質(zhì)問師無涯,你丫的沒開玩笑吧。
一個捕快能寫出天人交感的詩詞來,那母豬都可以飛天了。
師無涯苦笑點頭:“他確實只是一個小捕快,而且只讀過幾年書,也就能夠識字和寫字而已。但是此人在詩詞之道上的天賦,卻是驚才絕艷。學(xué)生第一次知道楊易,還是因為班上有個學(xué)生,請他寫了首詩交作業(yè)……”
接下來,他把與楊易有關(guān)的事情都說了遍,包括被關(guān)進兵馬司大牢。
最后,師無涯興奮地說道:“學(xué)生愛惜他的詩詞天賦,于是收他為親傳弟子,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作出《水調(diào)歌頭》來,學(xué)生也被嚇到了。
如此天縱奇才,簡直就是我儒道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