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我打水洗澡!”鄭晴回了客棧便吩咐道。
瓊娥收拾好熱水盆具便伺候著鄭晴沐浴。以往這個表情沐浴都是瓊娥給拾掇好后,然后便靜靜地候在外面,直到鄭晴叫她,她就負責倒水拾掇盆就行。所以這次瓊娥準備好后,扶著鄭晴進了浴盆便像往常一樣正要離開。卻被鄭晴叫住
“瓊娥,你給我站??!”
“少夫人?”瓊娥趕忙回身。
“你還是不是我的丫頭?”鄭晴靠在浴盆里,目光灼灼地盯著瓊娥問道。
“我……”
“你跟我這么久了,我有虧待過你么?”
“少夫人何出此言,瓊娥惶恐!”
“那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再給我扯那些深文周納語帶雙關(guān)的話了!你跟著我多久了,我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你不知道么?我們主仆間有什么話不能直說么?”
“少夫人……我,瓊娥該死!”瓊娥慌忙跪下道。
“你起來!別動不動就給我跪下!”鄭晴說道。
看著瓊娥站起身來,鄭晴才說道:“你不喜歡硝石對吧?”
瓊娥點點頭。
“所以這段時間一來你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是你卻不想告訴我,是么?”
“我……”
“你不要在我面前再這樣吞吞吐吐,我們主仆時間雖說不長,可是我怎么對你的?我在你面前可以說連個秘密都沒有了,自你隨我陪嫁以來,我就把你視作親姐妹一般,在你面前有什么說什么,可你呢?”
“我……”
“我跟你也講過,我是性子急,反應(yīng)慢,但是不代表我傻!風華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算不上人精,但也絕不是砧板上的魚肉!我現(xiàn)在是觸了霉頭了,諸事不順,但是我最起碼沒有虧待你吧?我不喜歡猜來猜去,尤其是對你!琪哥現(xiàn)在是修煉的最關(guān)鍵時刻,我沒辦法找他,我爹我舅到底也是不方便,我身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卻總是擅自作一些主張,然后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你究竟想怎樣?”
“我……”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得陪我陪煩了,我?guī)湍阄锷萌思?。夏明也罷,硝石也罷,總能給你找個好婆家。三才書院也罷,天玄派也罷,你現(xiàn)在也算名動落凰,等閑的也不敢輕易動你。但是你既然還想跟在我身邊,能不能不要這樣,讓我們姐妹倆之間互生嫌隙呢?”
“少夫人!”瓊娥實在是無奈了,只得輕輕喝了一聲,“能讓瓊娥開個口么?”
“好吧,你開口吧。”
“要不,還是讓瓊娥服侍您沐浴好,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慢慢談?”鄭晴看了她一眼,“好,慢慢談。”
說罷便從浴盆中起來,但見:
膚如琥珀,乳若垂榴。緇發(fā)繞臂彎,明露落玉簾。雙筍凝滑撐桃股,密林水滿溢函關(guān)。道是秋日無美景,此間有景勝春嬋。
瓊娥幫著鄭晴擦干身體,趁著鄭晴穿衣的工夫,用收納戒指處理了澡盆之類,回來時見鄭晴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床邊,旁邊掇了把椅子。
鄭晴開口道:“現(xiàn)在能說了?”
“少夫人不梳頭么?”
“話沒說清楚,梳什么頭?”
“那少夫人先把頭包起來,”瓊娥扯過幔帳給鄭晴裹著頭發(fā),“免得著涼了。”
“我包好了,你現(xiàn)在說吧?!?p> 瓊娥嘆了口氣,坐在鄭晴身邊道:“少夫人,瓊娥不是有意想瞞著你,只是瓊娥也有苦衷啊?!?p> “你開誠布公地跟我說清楚,不要再遮遮掩掩?!?p> 瓊娥抬起頭說道:“好,我懷疑雪凝霜動機不純?!?p> “這個你之前跟我說過,她或許有些覬覦琪哥的傳承而接近我們吧,不過他們到底都是黑槍宗的人,目前還不至于有太大沖突。況且她的確幫了我們不少忙,若是琪哥想送她一些戰(zhàn)技功法之類也無妨?!?p> 瓊娥緩緩說道:“她覬覦的如果不是少爺?shù)膫鞒心???p> 鄭晴微微一愣:“那她……”
瓊娥不等鄭晴說完,繼續(xù)問了一句:“她覬覦的如果是少爺?shù)娜四兀俊?p> 鄭晴臉色突變,一時說不出話來。
瓊娥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為時過早,所以這便是我一直不愿意跟少夫人說我心中所想的原因。一來我不想做那種搬弄是非的長舌婦,雪長老現(xiàn)在對我們都挺照顧,我若是背后說別人壞話,難免會讓少夫人覺得我有挑撥離間之嫌。二來倘若我心中猜測是錯的,豈不是白白讓少夫人和雪長老生了嫌隙。三來我也不愿意污人好意,倘若雪長老真的是個熱心腸,又是看在同宗同門的份上誠心相幫,我豈不是成了詆毀別人的小人了么?”
瓊娥一口氣說了許多,倒讓鄭晴有些不知所措了。半晌,鄭晴方才囁嚅了一句:“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瓊娥嘆了口氣:“旁觀者清吧,品茶大賽第二場開始那幾天,就是少爺去圍剿鐵蝎巢那幾日,我十有八九推測是雪凝霜跟他一起去的!”
鄭晴有些愕然,定定地看著瓊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怎么會知道?!?p> 瓊娥很直白地說道:“我猜的,正因為是猜的,所以我才不能跟你講。我怕是我猜錯了!怕壞了你們倆感情,所以我只能自己去觀察,去推敲!我借口喜歡硝石,跟您一起去湊熱鬧,其實就是為了看看雪凝霜是不是在場,然后那幾天的情況您也清楚?!?p> 瓊娥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不過單純從她不在場我也不能就懷疑她跟著少爺去了鐵蝎巢,可是后來少爺從鐵蝎巢回來的時候是斬殺了鐵蝎巢首領(lǐng)的。戰(zhàn)道修煉我雖說一竅不通,但我也知道以當時少爺?shù)牧α繑貧⒁粋€戰(zhàn)宗一重的鐵蝎巢首領(lǐng)是多大的難度,這由不得我有更多的想法?!?p> 瓊娥又頓了頓,等待鄭晴消化自己的信息后繼續(xù)說道:“第三個疑點就是雪凝霜受傷了!當時我也曾跟您提到過,她是黑槍宗公主,又是戰(zhàn)宗一重,在這應(yīng)龍城內(nèi),能夠傷她的人不多,敢傷她的人更少,可是她受傷了,受傷的時候又恰恰是在少爺剿滅鐵蝎族之后,這不能不讓人多想。那么我就懷疑,她是跟少爺一起去剿滅的鐵蝎族,并且還在這個過程中受傷了!但是她卻瞞著所有人,當然,如果她真得陪少爺一起去剿滅的鐵蝎族,那么瞞著眾人的也不止她一個了!”
瓊娥再三考慮,還是沒有將質(zhì)問趙琪一事說出來,她不愿意看到鄭晴與趙琪間出現(xiàn)矛盾。
“當然,我剛剛說得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測,我沒有證據(jù)!”瓊娥補充道,“這也就是我為什么這段時間行為舉止都很怪異,因為我心中埋著疑惑,但是沒有相關(guān)佐證!”
瓊娥似乎有些委屈,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對不起啊,瓊娥?!编嵡缬行┎缓靡馑?,只得摸了摸瓊娥的臉蛋說道。
“這幾天她經(jīng)常約我們一起去玩,可是這里面我也總覺得有些詭異。還是那句話,她是黑槍宗公主,向來都是目空一切的,我們跟她之前也沒什么交情,唯一的理由只不過是少爺是黑槍宗內(nèi)門弟子而已。但是她對我們未免有些太好了,好到讓人覺得她目的實在不純!我自己知道我是一個特別敏感,而且總是不憚以最壞的思想去揣測別人的人,所以我對這戰(zhàn)道世界總是充滿了懷疑和恐懼,因此我不想把我的懷疑說給您聽?!?p> “那你今天?”
“云龍峰文賽,她有離間我們倆的嫌疑!”瓊娥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離間我們倆?”鄭晴更是一頭霧水。
“她讓我代表黑槍宗參加最后的文斗,看起來是為了黑槍宗的利益,但是……”瓊娥抬眼看了鄭晴一眼,“我在云龍峰出盡了風頭,您心里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么?退一步講,就算您沒有,也只是說明雪凝霜的計謀失敗了而已。她那一句‘你今天可是風光大盛,搶了所有人的風頭’就是典型的離間之語!”
看著瓊娥斬釘截鐵的樣子,鄭晴驀然想到當時雪凝霜說得一句話:“想不到這丫頭這么深藏不露……便是那文華令,便足以讓眾人羨慕了?!?p> 瓊娥繼續(xù)道:“后來她邀請我們?nèi)ビ^獸斗,我不放心,所以賣了文房四寶為這次出行做足了準備。”
“難道她想借獸斗除掉我?”
“當然不是,”瓊娥驚訝鄭晴竟然會這樣想,“低手害人以制敵,高手救人以制敵!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可能對您施加毒手呢?”
鄭晴惶惑地看著瓊娥。
“無論她是饞少爺?shù)膫鞒羞€是饞少爺?shù)纳碜樱疾荒軐δ┘佣臼?。芮芝冉是蠢貨,所以她會把少爺遠遠地推開,但是雪凝霜不是,這世界上最難還的是人情。您承她的情多了,到時候可不就得拿人去還了么?”
“不不不不……”鄭晴一邊搖頭一邊擺手道,“我有些亂了,你讓我理理思路。首先,她是黑槍宗的公主,琪哥不過是一個小族的少族長,這也不相配啊。其次,就算是她真喜歡上琪哥,雪掌門也斷然不可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