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我們這樣害別人不太好吧!”張豪始終良心未泯,但轉念一想馬上釋然,“死和尚不死貧道,別人死總好過我們死,就這么辦吧!”
“我是那樣的人么,跟我來!”
“門不鎖嗎?”
“沒事,誰進誰驚喜!”
木童按到了電梯,便帶他下樓去。
樓下,一家亮著粉紅色燈光,騷氣十足的小店。“羅記盲人按摩”的大字招牌飽經(jīng)滄桑時明時暗,像是電線接觸不良,也沒人去修一下。
玻璃門推開的剎那,一股令人作嘔的熏香撲面而來,簡直不像做生意而是趕客一般。
柜臺后,一個戴著墨鏡梳著大背頭英姿颯爽的中年男子,正悠哉品著香茗聽著音樂,跟著音樂節(jié)拍不停拍著大腿,歌曲是周董的《雙截棍》。
咔嗒。
“老板別拍了,再拍腿就斷了!”木童毫不見外,直接將柜臺旁的小音響關掉。顧客就是上帝,只要來消費,不作出傷天害理令人無法忍受的事就可以為所欲為。
“歡迎光臨,兩位是要按摩么?”原本坐在一旁沙發(fā)上昏昏欲睡的機靈小伙見有客到,馬上容光煥發(fā)精神一振,熱情地迎了上來。
“哈哈來按摩店不按摩,難道還能做別的——”張豪原本還想調(diào)侃幾句,忽然意識到他們兩人來還真有別的事,便馬上閉了嘴。
木童倒是鎮(zhèn)定自若,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奔主題:“對,按摩,不過要出勤!”
“好的,出勤的師傅收費要比店內(nèi)貴30%,請問有相中的師傅么?”小伙伸掌示意他們看墻上的員工欄,那里空蕩蕩只掛著一張相片,正是坐在門口的那名男子。下面標著他的名字:羅永貴。
“我還有別的選擇么......”木童差點被這小伙逗樂了,只有一個選擇還讓自己選。
“那就確定是羅師傅了,麻煩這邊填下資料交下錢,請問是現(xiàn)金刷卡還是手機支付呢?”小伙雖然知道尷尬,但仍不失禮貌地微笑了下。
“我現(xiàn)在沒帶手機沒帶錢,用人質(zhì)抵押吧!”木童拉過一旁的張豪,示意這細皮嬾肉的小胖子身嬌肉貴,是可以值幾個錢的。
“你確定你這說的是人話?。俊彪m然見自己派上用場是一件相當自豪的事,但張豪還是忍不住想爆粗口。
接待小伙萬年不變的笑容頓時也僵硬了起來。
不過最終,店方還是同意了將張豪鎖進了一旁的按摩室內(nèi),換羅永貴外出一趟,畢竟這瞎子才是最后拍板的老板。
當然,羅老板出門不僅僅是為了那出鐘的五百塊酬金,雖說他的店鋪常年生意凋零瀕臨倒閉,但最終還不是靠著他堅韌不拔的意志猶如萬里長城那般頑強不倒么。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木童當時編得繪聲繪色,說家里的長輩筋骨疼痛無法下樓,而他們兩名窮學生一時拿不出那么多錢來,只得請求老板通融諒解下,待伺候舒服了家中的那位長輩一切都好說。
當時說得羅老板和店內(nèi)小伙都感動得差點聲淚俱下,感慨好一個大孝子,最終才答應了下來。
木童先前帶張豪下去不僅僅是為了關鍵時刻拿他當?shù)盅何?,主要還是怕自己下去找人的時候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度回屋找死。而樓下的這家按摩店,他早就留意過了,這羅永貴確實是真瞎子,不是那種戴個白皮隱形眼鏡的假盲人。找他幫忙的話,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免疫錄像帶詛咒的——應該吧。
進到公寓四四方方的電梯內(nèi),兩人并肩而立。
原本以為一路上可以安安靜靜到達目的地,然后順利忽悠羅永貴進去拿到手機,這件事就算順利結束。誰知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突然從隨身攜帶的工具包里掏出了一個羅盤來。
這年頭,羅盤雖然罕見,但一個瞎子帶羅盤更是稀有。
木童當時就愣了一下,用手掌在他面前揮了揮,確保他是真瞎,不然可能會釀成大禍,嘴上道:“羅老板,你還能看這個?”
似乎是為了解開他的困惑,羅永貴將羅盤托在手心平放好后,按了下側方的按鍵,羅盤便發(fā)出了機械合成聲:“西北,乾三一五?!?p> 接著便是羅永貴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小兄弟,時代變了?!?p> 木童:“......”
時代果然變了,沒想到連這么古老的神器都懂得與時俱進,他頓時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隨后木童問:“那你出勤還帶這東西干嘛?”
“習慣了,出門在外,眼睛看不到,總得需要個東西來指點平安。”羅永貴云淡風輕的樣子儼然一個世外高人。如果他不是剛剛從按摩店出來的話,這身裝扮氣質(zhì)還能糊弄下別人當成風水大師世外高人。
“有道理——”木童微笑一下,正想夸贊幾句緩和氣氛,卻見一旁羅永貴手上的羅盤指針開始轉個不停,以為還有什么新奇功能,“你這指針裝了馬達啊,轉速挺快的!”
“不對!”羅永貴也感應到了手中傳來的震動,心中隱隱產(chǎn)生不安。
突然,電梯猛地顫了一下,停了下來,所有的數(shù)字按鍵開始輪番閃動起來,最終停在了數(shù)字“4”上。
“電梯壞了么?”木童看著停下的電梯門,緩緩朝兩邊開去。
木童家住七樓,他之前按的是“7”,如果四樓有人按電梯的話停在這里也情有可原。但現(xiàn)在打開的四樓電梯外漆黑一片,空空蕩蕩,一點人聲也感覺不到,不免令人奇怪。
“別出去!”羅永貴沉聲道。
嗒嗒嗒嗒。
木童完全不待羅永貴提醒,直接就將電梯門按關上,然后重新按回了七樓。
“呼......”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羅永貴重重喘了一口氣,手上的羅盤也停止了跳舞,“你住的這棟樓,有臟東西??!”
“是么?”木童心都要跳到嗓子上了,等會不會被這瞎子發(fā)覺異常,然后嚇得他擇慌而逃吧。
“沒錯,如果能搬走就盡早搬吧!就我們剛剛停下的那一層,絕對不要去!”羅永貴覺得自己能說的也就這么多了,沒有深入探究,他也察覺不出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