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從何而來

　　從港區(qū)濱松町到葛飾區(qū)御花茶屋的距離并不算遠(yuǎn)。

　　20公里不到的距離，如果芽子騎摩托上高速的話，不過20分鐘的路程。

　　但搭乘電車的話，加上等車換乘的時間，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九點(diǎn)芽子才從御花茶屋站的北出口走出。

　　一……

　　二……

　　三……

　　四……

　　不過飛鳥家倒是離車站不遠(yuǎn)，一出車站就是御茶花屋一丁目，徑直走過四條巷子，轉(zhuǎn)過轉(zhuǎn)彎角的便利店，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貼著公告的電線桿旁，是淡茶色的兩層一戶建，白色的牌子豎標(biāo)著——齋藤宅。

　　這些年來，雖然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飛鳥來溫泉旅館找芽子玩，但禮尚往來，芽子也接受過飛鳥的幾次邀請，來到過飛鳥家。

　　仔細(xì)想來，進(jìn)入乃木坂之后倒是自己沒再來過拜訪齋藤家了。

　　‘乃木坂46の「の」’錄制結(jié)束之后，偶然從真夏口中得知飛鳥請假的消息后，即便有可能飛鳥會早早休息，芽子還是做下了夜訪飛鳥的決定。

　　給飛鳥媽媽打了個電話，又給飛鳥發(fā)了個line，便趕忙來到了這里。

　　‘叮咚~’

　　‘劃拉……’

　　芽子按下門鈴，聲音剛從齋藤宅里響起，二樓亮著燈光的房間猛然拉開了窗簾，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芽子！我現(xiàn)在下來開門！”

　　飛鳥剛說完，就匆匆收回探出來的身子，轉(zhuǎn)身離開了窗臺，即便站在門外，依舊能聽到‘蹬蹬蹬~’的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戴著眼鏡、一身白色睡裙的飛鳥就拉開了玄關(guān)的玻璃門，踩著拖鞋給芽子打開了小鐵門。

　　“打擾了……”

　　進(jìn)入玄關(guān)后，換上飛鳥遞過來的拖鞋，芽子禮貌地朝著他身后的飛鳥媽媽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小芽子吃過晚飯了嗎？一下班就過來了吧?！?p>　　“已經(jīng)吃過了。因?yàn)槁犝f飛鳥不舒服，所以想過來探訪一下，打擾了?！?p>　　“哪有……倒是飛鳥這孩子讓你們操心了?！?p>　　“Mo~~媽媽你別啰嗦了?！?p>　　“你這孩子……”

　　沒等飛鳥媽媽和芽子多聊幾句，飛鳥就撇著嘴打斷了，拉著芽子就往樓上自己房間里帶。

　　將芽子推進(jìn)房里，飛鳥才轉(zhuǎn)身將房門帶上。

　　飛鳥的房間和以前一般，沒什么變化，不過是書架上多了幾本書，架子上多了幾張彩虹樂隊(duì)或是Lou Reed的專輯。

　　而窗前的書桌，還有一杯喝到一半的牛奶，以及一本合上的筆記本。

　　“芽子怎么來的這么突然?！?p>　　“擔(dān)心你呀?！?p>　　“嘿嘿……我沒什么事的啦。”

　　芽子坐在的床邊，飛鳥關(guān)上門，又匆匆將桌上的筆記本鎖到柜子里，也靠著芽子坐到了床邊，面對芽子的關(guān)心，只是傻笑著。

　　但芽子突然俯身貼近過來，額頭抵住額頭的動作，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望著芽子近在咫尺的眼眸，從她寧靜的瞳孔中反射出自己的害羞的倒影。

　　“你的眼睛好紅，而且黑眼圈很重。”

　　芽子重新坐直，即便飛鳥帶著眼鏡，仍舊遮不住厚厚的黑眼圈，貼近觀察，還能看到眼白上刺眼的紅血絲。

　　“去看醫(yī)生了嗎?”

　　“唔~看了?！?p>　　飛鳥的回答中帶著幾分的不情愿，又像是不在意。

　　“怎么樣了。”

　　“……就是有點(diǎn)勞累，精神衰弱，說是要休養(yǎng)什么的?！?p>　　看出了飛鳥語氣中的猶豫，芽子攬住她的肩膀，緩緩地說道：

　　“怎么了嗎？”

　　“唔……有點(diǎn)忙，所以就睡不好啦?！?p>　　“不是這些哦，飛鳥，不要拿敷衍醫(yī)生的話哦?！?p>　　飛鳥半靠在芽子身上，上挑著眼珠，望著芽子，貝齒輕咬著嘴唇。

　　“還在做噩夢？又或是和前幾天的事情有關(guān)？”

　　芽子進(jìn)一步的推進(jìn)著，在飛鳥不愿開口之時，一個一個地擺出自己的推測。

　　“都……都有?！?p>　　“能和我說說嗎？”

　　飛鳥又低下小腦袋，往芽子身上蹭了蹭，似乎在做著準(zhǔn)備。

　　“芽子，你相信預(yù)知未來嗎？”

　　“為什么這么問。”

　　飛鳥突然轉(zhuǎn)向的問題，讓芽子皺了皺眉，但仍舊示意她說下去。

　　“我啊，最近經(jīng)常做夢，最開始的時候，醒來夢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但后來，變得越來越清晰，即便醒來也不會忘記，就像……”

　　“就像？”

　　“就像選拔時未央奈的衣著模樣，就像前兩天學(xué)園祭上的每個活動、每件事情。”

　　“即視感？”

　　飛鳥猛然坐起身來，離開芽子的懷抱，一臉認(rèn)真的反駁著。

　　“不是！如果不是那個夢，我不會發(fā)現(xiàn)美云姐的作為，而且那天，無論是美云姐的朋友，還是提出拍照的請求，都和夢里一模一樣，直到……直到我打破了……可能出現(xiàn)的未來?！?p>　　飛鳥忽然激動，又忽然冷寂下來，望向芽子的眼神里，滿是無助與渴望，渴望著認(rèn)同。

　　芽子又一次撫上她的頭頂。

　　“那飛鳥不是做的很好嗎？你改變了不好的未來哦?！?p>　　這時，芽子才了然那天錯亂的鼓點(diǎn)，是來自何種未知的恐懼。

　　聽見芽子的安慰，飛鳥似是松了口氣，又有著幾分得到認(rèn)可的喜悅，但臉上的黑眼圈還在提醒著她，事情還沒結(jié)束。

　　“可是，我好累啊，芽子~做夢好累，不做夢更累。

　　而且……我好害怕，夢里有爸爸媽媽、有哥哥、有乃木坂的成員們，但是卻唯獨(dú)沒有芽子你……

　　現(xiàn)在，自從我改變夢里的未來后，夢里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預(yù)知了，留下的，是無邊無盡的空白?！?p>　　抱出撲向自己懷里哭訴的飛鳥，芽子有些心疼，深受夢境影響的飛鳥，不僅是生理上的疲憊，更是心理上的折磨。

　　芽子輕拍著飛鳥那纖細(xì)的背部，安慰著。

　　“好了好了，今晚在我身邊，好好睡一覺吧?！?p>　　飛鳥只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即便桌上還留有那半杯安眠的牛奶沒喝完，但困乏讓眼皮耷拉下來。

　　一手伸過腰下，一手托住背部，自己身體微微后仰，讓飛鳥的小腦袋能靠著自己柔軟的胸前，將那嬌小的身體輕輕的放在床上。

　　芽子的眼中，閃起了凌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