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頁·啟用

　　室外的雨似乎越來越大了，在二樓都可以清晰聽到雨滴墜入水面的回響，若是將耳朵貼在窗戶上仔細分辨，興許還能聽到某些東西雜亂涉水的濺水聲，那是他們在水中踱步搜尋的聲音。

　　恒月捧著木盆，在藏身處后廚中找到的大缸中取了些飲用水，用毛巾與清水一并擦洗了下身子，他濕漉漉的衣服已經(jīng)在黑暗中被脫下，擰出雨水掛在一旁的火爐邊上晾烤。

　　“咔—咔—”

　　「恒月，洗好了嘛？」

　　零的手上飄著本紙質(zhì)書籍，他已然跑到了小房間的另一邊，乖巧的觀察著系統(tǒng)新給房間內(nèi)配送的書架，不嘗試回頭去看終端上顯示的畫面。

　　“稍等一下，還剩下最后兩件。”

　　殘余的水分順著衣物垂落的皺褶滴下，自地板上積聚出小小的一灘，液面在火光的倒映中閃爍著些微的反光，角落中一團被繩子捆扎起來的什物，其空洞的眼眶正看著那換衣的人影，不安定的扭動著。

　　恒月不太適應地穿上從衣櫥中找出的合身衣服，身體被雨水沁透潮濕帶來的不適感此刻盡去，他抬手打量了一下身上那別樣風格的服飾，輕松的甩了甩袖，抽筋過后疲累的身體也感覺像是重新復活了一般。

　　“…現(xiàn)在穿好了?！?p>　　恒月在壁爐邊直直的倒退幾步，當身體碰靠上了身后的沙發(fā)時，他便舒服的往沙發(fā)上躺倒了下來，有些酸麻的腰部靠上了其中綿軟的織物，整個人舒服的嘆了口氣。

　　房間中央的家具早在恒月布置場地時，就已經(jīng)被他清理到了一旁，在地板上騰出來了一個零所劃定的儀式空間，窗戶也被重重的簾子封起籠罩，避免烤火時房間內(nèi)點起的壁爐光芒，不小心招來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

　　“咔—咔—”

　　在剛才恒月一直在忙著躲避凝視者們的眼線，另外還要在零的操縱下狩獵骷髏，當他真正在庇護所中休憩下來，恒月的心中反而有了一股莫名的不真實感。

　　但是壁爐好暖和呀，在加上窗外那些強勢助眠的雨聲，簡直想讓人就此躺平，意志昏昏欲睡。

　　將肢體蜷縮在沙發(fā)上如同貓兒一般，恒月嘗試著舒展了一下筋骨，十滿十足地再次舒嘆了口氣，額上一縷黑發(fā)微微翹起，身體舒緩著就這么讓他癱軟了下來，疲倦的感覺自精神上不斷涌起，恒月微微瞇起眼睛，仿佛就此想要在沙發(fā)上睡一覺。

　　「那我先繼續(xù)研究著提純術(shù)式，你修養(yǎng)一下精神。」

　　零回頭看了下終端上的畫面，又將自己手中的實體書籍翻了幾下，在光屏上方認真打字道。

　　壁爐的光芒照映著恒月那略顯白皙的清秀睡容，那擦洗過后仍有些潮濕的黑發(fā)在耳間垂?jié)櫹聛?，換上了那一套接近他身形的常服之后，恒月看起來便和當?shù)鼐用裨贌o差異。

　　如果在氣質(zhì)上仔細分辨，還是能察覺出恒月與當?shù)厝瞬煌男┰S異常，而若是旁人在觀察時不小心注意到，他瞳孔深處、那異于常人的一抹侵蝕性的瑩藍，可能一時間內(nèi)就會質(zhì)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因為疲勞而出現(xiàn)了某種幻覺…

　　但那并非是什么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心力侵蝕帶來的的異化現(xiàn)象。

　　在零輔助恒月進入了多次‘提線型強化’狀態(tài)后，恒月的眼睛便因為心力的沁染而出現(xiàn)了某種異狀，那是在未激活心之書自行掌控心力、卻多次讓零控制著心力沁入身體，強化肌肉與神經(jīng)協(xié)調(diào)，其所需付出的必然代價。

　　這種情況在很多奇術(shù)使身上都有出現(xiàn)，被靈能所染色的瞳孔、顯現(xiàn)出異常色調(diào)的頭發(fā)、或是其他被異化的身體特征，都是奇術(shù)使身體被能量侵蝕的表現(xiàn)。

　　現(xiàn)在看似并無大礙，但恒月在心力的逐漸侵蝕與同化下，終有一天也可能會變成瑩藍色的夜光LED，久而久之的，這樣的變化也可能會對精神與視力造成影響。

　　嘗試解決這一隱患的方法也有，就是讓恒月成功對心力進行相應的共鳴，只要他獲得對心力完全的相應感知與操縱能力，后續(xù)自然就能夠通過微調(diào)來抹消這一隱患。

　　“咔—咔—”

　　「找到大概的嘗試方向了哦，話說現(xiàn)在還醒著嘛？」

　　零對著書上的說明，用心力逐漸描摹出了一個由繁復符文組成的儀式環(huán)，看著書內(nèi)對各部分組成列出的名詞解釋，又小心對其上構(gòu)想的部分刪刪改改，最后通過終端將整合完成的精簡圖案發(fā)送給另一邊。

　　「沒事吧？如果實在困的不行的話，要不要先就這樣，躺下來睡一會？」看著昏昏欲睡的恒月，他顯然有些憂慮，在光屏上敲字建議道。

　　“…嗯，沒事?！?p>　　恒月從沙發(fā)上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中驚醒，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猶如還沒睡夠的孩子一般卻情緒柔軟的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弄？先讓我用墨水將眼前的圖案繪出來，再將準備好的材料，將…那一大堆東西丟…進去？”

　　恒月看著眼前被繩子所束著的那一大捆：正在努力掙扎的骷髏的胳膊腿，手掌仍在掙扎著想要抓住什么東西、

　　拆分開好似柴火般捆扎堆放的長條肋骨，分別來自不同的五個骷髏個體、

　　一大條仿若被什么生生抽出，仍帶著血痕與火烙痕跡的脊椎，還在如蟲子般正試圖脫離束縛而左右蠕動、

　　一顆主要部分被從天靈蓋敲得粉碎，僅剩殘余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眶中仿佛述說著被暗算的不甘，即使被零操縱著恒月，與其他來自不同骷髏的部位一并用繩綁得死死，它還在不住的上下咬合著不知來自哪位的肋骨，在碰撞中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恒月的眼神死寂，回想到之前忙碌的經(jīng)歷，他突然間就不困了。

　　“咔…咔…？”

　　恒月麻木起身，隨手從壁爐前取出一把撥炭用的鋼鉗，壓力感十足的一步步靠近，眼神淡漠的將它卡在了骷髏的上下頜骨之間，手中緩慢拉開…

　　隨著一聲脫臼般的脆響，瞬時耳邊返還一片清凈，恒月的表情也逐漸從麻木變得解脫，眼神混亂著，扔掉鋼鉗重新躺回了舒適的沙發(fā)上。

　　啊嘞？我剛剛做了什么來著？

　　「因為壓力，從而黑化了呢?！沽憷洳欢〉拿俺鰜恚虏鄣?。

　　“只是脫臼而已，作為材料應該還能用…？

　　話說在這方面，我好像也沒零你殘忍來著？”

　　恒月像是壞掉了一樣癱著，瞄了眼前光屏上顯現(xiàn)出的字符，那微笑著的神情仿佛在說，幾十分鐘前是誰對著某只掙扎的骷髏手臂評價出：‘材料不是還很生猛么？雖然主要部分已經(jīng)被我干掉了’這種鬼話的。

　　「雖然理由很充分，但比起先前的態(tài)度看來，還是黑化了呢。」零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言歸正題，零你打算怎么用這些‘燃料’進行共鳴的輔助？”

　　恒月努力搖了搖頭，將腦內(nèi)紊亂的意識甩開，探手將‘心之書’從沙發(fā)旁的物品堆中好奇地摘起，手指嘗試著想要將其中的書頁翻開，卻始終被一股力量莫名阻隔著，無法單純用力量自行將它翻動。

　　與先前恒月在學院中看到的不同，現(xiàn)在他所擁有的‘心之書’上，并沒有被相應束縛書頁的鎖鏈、或是那把精致的黃銅鎖給附加著。

　　難道其中的變化有什么奇怪的涵義，是他所沒有注意到的么？

　　“這是，要我將那些圖案先在地上布置出來？零，過程中我需要用到什么特殊的材料么？”

　　恒月打量著光屏上顯示的儀式環(huán)，感覺要是完全模仿著圖案精準畫出，可能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暫時不用，給我來布置就好了?！?p>　　零控制著一道心力構(gòu)成的藍熒延展而出，控制著『斯蒂芬的吸墨草紙與地圖墨水』在物品堆中飄蕩了出來，這也是恒月所獲得的第一件道具。

　　墨水瓶蓋被心力無聲旋轉(zhuǎn)著打開，其中的墨水肆意一潑，便如同一溜墨色長河一般反重力地涌流了出來，淡藍的心力流轉(zhuǎn)，沾染著墨色在房間騰空的區(qū)域中精準繪制出了相應的符文圖案，將那腐蝕性的墨痕輕微的沁入地板。

　　「現(xiàn)在幫忙將那些材料拿過來堆在一邊，可以么？」

　　看著眼前這一幕的恒月先是愣了一下，在他反應過來后，便從沙發(fā)上跳起，小心的握上剛才丟到一邊的鋼鉗，將那捆扎成一大捆的骷髏的零部件抓起，給帶到了零所用心力指示著的位置。

　　「你剛才不是問我打算怎么它們來輔助共鳴么？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所以像這樣?！?p>　　看到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零聚精會神的答了一句，隨即他集聚起精神，用心力震蕩吟唱道：

　　“以此殘跡為柴薪，熔煉、煅燒、升騰…”

　　卻見到心之書的封皮上隨著零的吟唱，而驟然亮起一抹幽藍色的熒光，被一股虛幻的力量托著從恒月的手上飛起，先前恒月怎么嘗試都無法開啟的書頁，就此被自然翻開，其上神秘的藍色光華閃爍，點點字跡如烙印般從虛空中顯現(xiàn)剝離，聚集在那離心之書三寸的空間中飛舞。

　　“誒你不打招呼這就立刻開始了么??？”

　　恒月驚愕的眼瞳中也被動的閃爍起一層幽深的藍光，在幽藍色光芒的拂動下，少年的面龐突然失神了剎那，熒光引導著他的身體，向后躺倒在沙發(fā)上進入了入定狀態(tài)，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一片平靜淡漠。

　　感知中的那團薄荷果凍似地概念，此時就像是突然被外物刺激的沸騰了似的，挑釁似的向外界釋放出了毫不掩飾的敵意，那似乎很好吃的一大團驟然躍起，如同史萊姆般將他的意識包裹與保護起來，冰涼的氣息在恒月的感知中肆虐，逐漸彌漫著將他的意識浸沒。

　　正當恒月陷入了勿念勿想的冥想狀態(tài)時，系統(tǒng)毫無感情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誦念道：

　　—「正在嘗試與內(nèi)心中某樣概念進行共鳴…/正在為心之書寫入資料文本…」—

　　零以墨水在地上刻畫的墨符，在外界心力的刺激下驟然亮起，帶著邪異力量的墨色咒文，將附近的一部分骷髏骸骨融化吸附，從中提取爆發(fā)出一股貪婪兇惡的意念，惡念如猙獰的黑蛇般絲縷般飄蕩而起，卻被‘心之書’蔓延出的藍色光芒如籠般壓制。

　　其中，空中浮游的符文字跡在那駁雜惡意的刺激之下，有些只能是帶著黯淡的光芒一閃而逝，但更多的卻是在幻滅的掙扎中重新穩(wěn)定了下來…

　　—「核心概念『理性』已與你進行共鳴/你與〔數(shù)據(jù)未解碼〕的鏈接現(xiàn)在更近一步…」—

　　幸存下來的符文在零的控制下開始相互編織，一條條虛幻的鎖鏈、在符文的作用下于虛空中構(gòu)造，剩余還殘損著的骸骨，也在墨符的萃取作用下寸寸粉碎，提取出其中的繁雜執(zhí)念化作燃料，引燃熾熱的血火煅燒著那如同鎖鏈的光芒。

　　它作為某種術(shù)式的穩(wěn)定性與強度在不斷的提升著，充當燃料的骸骨被那墨符催動著變得熾紅，那空中懸浮煅燒著的鎖鏈也愈發(fā)顯得真實。

　　恒月身體上方那流動顯現(xiàn)出的符文，在形式上也愈加多樣化，一種熒藍色光芒正逐漸的往他附近的空間中蔓延，如顏料一般在空氣中暈染開，偶爾還會泛起莫名的紊亂波動，與漣漪狀的干涉紋理。

　　‘心之書’中繁復的字跡與符印閃爍著，字體上的墨跡猶如新鮮刻印，其上泛著恒月心力獨有的瑩藍色光澤，但那可視的字體與圖形卻在不安的扭動著，仿若下一刻就會不穩(wěn)定地消失。

　　「…血祭，用你的慣用手?！?p>　　隨著零在光屏上的提醒，心之書被他操縱著懸浮在恒月前方，自然而然的翻開了部分內(nèi)容尚處于空白一片的首頁，那是烙印有奇怪六芒星法陣的一頁。

　　正處于冥想狀態(tài)的恒月甚至沒有察覺到，隨著他淡漠抓起小刀在手心間輕輕一劃，那流出的血液仿若都被心力沾染上了一抹幽邃的瑩藍，隨著一股輕微的刺痛、與莫名的割裂感，他下意識的將沁出鮮血的右手直接按在了那片零號展示出的書頁上——

　　「至此，契約正式訂立。」

　　—「檢測：心之書已成功啟用/里程碑已解鎖/隨機異常飾品獎勵箱（常規(guī)）*1已發(fā)放」—

　　待血液逐漸將那張書頁沁透，游離在半空中的鎖鏈終于順著血祭的氣息，找到了原本屬于它們的歸宿。

　　大部分鎖鏈涌入那張化為血色的書頁，化作書上那鏈狀的花紋，纏繞上那正中彌漫著詭異氣息的法陣，似要將其作為某種不詳封鎖，小部分則在空中熔融為多團藍白色的熒光，在零號晦澀難懂的吟唱聲中，如墜星一般烙印在了恒月的右手背上，在其上開辟了一圈虛幻的鏈狀紋路。

　　“好—好痛??？你想干嘛??？”恒月瞬間從那種如同被催眠的狀態(tài)間清醒，抱著仿若被烙鐵親過的手臂痛呼道。

　　「構(gòu)建能量輸出端口。雖然系統(tǒng)在書上留下的信息是有說過，在術(shù)式融合的瞬間，因人而異則可能會產(chǎn)生短暫的排異反應，但痛覺上的反饋應該還是常人可以接受的等級才對?！?p>　　零借著終端仔細的觀察了下恒月，看著他微微有些紅腫的手背，好奇的同時又不由得關(guān)切道：「莫不是我操作失誤了…？還是說在構(gòu)建術(shù)式時，不小心造成了一部分能量溢出？恒月，你沒事吧？」

　　「恒月？」

　　沒有肉體神經(jīng)作為阻礙，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上的幻痛，直接將恒月從那種勿念勿想的冥想狀態(tài)中打出，而那種感覺估計每一次回憶都可能會成為折磨。

　　仿佛眼前都要出現(xiàn)幻視的痛覺，在那個系統(tǒng)看來，竟然也只是“常人可以接受”的等級么？

　　回過神來，恒月擦了擦因為痛覺反饋太過強烈，而在額上滲出的細密冷汗，為了轉(zhuǎn)移話題與零的注意力，他只得望向了那枚正在右手背上，不住閃爍著不穩(wěn)定藍光的鏈狀紋路。

　　血祭時劃出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愈合，其上正覆蓋著一層冰涼的心力光芒，顯然是零控制著正在協(xié)助他進行鎮(zhèn)痛。

　　“…除了精神上一瞬的沖擊外，大概沒什么大礙。零，話說這是什么…？”

　　一個如同鎖鏈一般由復雜多重符文圓環(huán)構(gòu)成的圖案，在圖形層面上構(gòu)成了一個十分簡單的環(huán)狀咒痕，環(huán)的本體正緩慢呈逆時針旋轉(zhuǎn)著，在運轉(zhuǎn)時散發(fā)著溫和而虛幻的心力熒光。

　　透露著一股溫和安寧的氣息。

　　「它是心力聯(lián)系情感并構(gòu)建術(shù)式的具現(xiàn)化，因為只是靈機一動而產(chǎn)生的構(gòu)想，應該只算是某種雛形？所以，暫時還沒有確定正式的名稱?！?p>　　「目前使用的技術(shù)還不太成熟，我就額外預留了一部分空間，以進行事后修正?！沽阍诠馄辽险f明道：「所以，它除了能夠直接在你身上集聚心力的輸出，使你能夠直接激活使用心之書或是某些道具以外，目前還沒有來得及添加其他的作用?！?p>　　“這個事后還可以修改…？”

　　恒月輕輕地用手撫了撫手背那在視覺效果上逐漸停滯下來，化為一片黑紅如烙痕一般，逐漸在皮膚上隱沒的符文環(huán)。

　　恒月語氣微妙道：“雖然腦子里好像莫名地多了一些‘這個應該如何使用’的概念，但好像又什么都沒有感覺到?！?p>　　「那是當然了，畢竟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有添加嘛?！?p>　　零在光屏上敲字，期待地道：「說起來，恒月你記得我們努力的重點么？現(xiàn)在有感覺到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么？例如，如何離開這個徊景世界的方法之類的？」

　　“沒感覺有什么不同，系統(tǒng)也不存在其他額外的提示?？赡堋覀儾孪氲姆较蝈e了？”

　　恒月低頭嘆了一口氣，該說現(xiàn)在他是高興呢，還是失望呢？

　　「啊，所以果然不會有這么簡單么。」

　　零沉默了一下，安慰著道：「那就在接下來的時間內(nèi)，我們就將可能存在的選項都嘗試一遍吧，下一步的話我認為…」

　　在零的安撫與其的閑談下，恒月很快就已經(jīng)打起了精神來，看著縈繞自身身邊如云霧一般暈染開仍未散去的藍熒，一時間好奇的伸手撥動了下：“話說，這些像是煙一樣，看不明白的東西還在啊——”

　　〔主要：『理性』概念共鳴殘余——其余成分未知〕

　　…哎？恒月不禁愣了一下，總感覺有什么奇妙的信息，通過觸碰而莫名地涌入了腦子里面？

　　「這是你通過‘心之書’獲取的解析權(quán)限，在系統(tǒng)給出的資料中，也將它說明為‘心之書’的主要輔助機能之一。能夠通過心力或是軀體觸碰物品，讀取其中蘊含的相應物品信息?！?p>　　零翻了翻手中的實體書籍，聲音開始有些不太確定道「而這種功能，系統(tǒng)在書中強調(diào)了…‘基本上是絕對安全’的？」

　　“基本上絕對安全，是指…？”

　　恒月好奇的在那團未散的云霧中攪了攪，氣霧中的感覺冰冰涼涼的，很像是他先前所接觸到的那種概念。

　　被系統(tǒng)所稱為『理性』概念共鳴殘余的東西，在恒月的手與它接觸之后，仿佛讓他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有些懶洋洋的。

　　「這也是系統(tǒng)留下的信息，但我沒看完設定，暫時還不太理解，究竟有什么相對于它是不安全的…喂，等等！你這情緒很明顯有些不太對勁吧！？」

　　「真是的！先仔細聽我說完啊！」

　　零低喝一聲將恒月驚醒，操縱心力從作死的邊緣將他拉了回來，沒好氣地道：「剛好查到了，解析權(quán)限屬于某種讀取功能。簡單來說，恒月你在獲取或是接觸到某樣物品，或是其他什么的鬼東西后，‘心之書’會先行對它的狀態(tài)進偵測和讀取，并將這種偵側(cè)信息返還給‘系統(tǒng)’，系統(tǒng)就會通過心之書，給出相應的整理信息，再由它返還到你的理解中。

　　據(jù)系統(tǒng)所言，你還可以主動啟動心之書的相應感知防護功能，利用心之書的解析權(quán)限，它可以辨識出一部分具有污染性質(zhì)的信息，并將它們隔絕于你的感知之外。除了短暫使用這種功能之外，也可以選擇時刻消耗心力維持著它們，起到感知防火墻的效果?！?p>　　他看著恒月手上更加躍躍欲試的動作，甚至想要跑進那團云霧中攪動一下，嘗試一下所謂防火墻是否有用，不禁輕輕咳嗽提醒了聲：「你要是敢跑進去胡鬧，那我可就不繼續(xù)解釋，只留你自己一人慢慢探索了??？」

　　恒月探出一半的手驟然收回，乖巧的捧起空中漂浮的心之書，往后一個仰躺在了沙發(fā)上，露出了舒適的表情。

　　“有人在嗎…？”

　　突如其來的低沉聲音，在恒月所處的房間外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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