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今破軍
1
“你走神了。”今破軍已經(jīng)閃到了馬特背后。
就在他抽刀揮砍時，馬特似乎略微移動了幾寸，如同砍中水中月。
馬特沒有轉身，今破軍也沒有再斬，而是立即蜻蜓點水般從馬特頭頂躍過，回到了房檐上。緊接著空氣中發(fā)出一聲尖嘯，自己剛剛所站的地方正插著馬特的刀。
敵人若是故意背對著自己，只有一個可能。
隱藏武器。
作為使用刀劍的御技武人，今破軍自然熟悉這種套路——趁對方不備時讓自己的刀離手，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擊。
“你的絕學很詭異，對兵器的操控雖然不如御技精細多變，但是速度非?？?，我剛剛也只是憑感覺躲開的。更詭異的是你的移動方式，看來跟你近戰(zhàn)非常不利?！?p> 憑感覺，說的舉重若輕。馬特幾乎擁有奇武人中最快的速度，而今破軍居然能靠經(jīng)驗和直覺化解。
“你能移動那個女孩，那么能移動我嗎？”今破軍問他。
馬特沒有說話。但移動他人確實需要條件。如果對方內力接近自己或高于自己，負擔會非常大。但如果對方主動壓制自己的內力，那么移動就會變得輕松。
“年輕人，你過于謹慎和單純了。你不說話，意思就是不能移動我。我是個賭徒，你要是說能，或許我還會有一絲猶豫?！?p> “云心曉被帶走了，所以你的任務是拖延時間？”
“看來你嫌節(jié)奏太慢了？”
鐺！
話音剛落，地上一把刀突然閃向今破軍脖頸。就在即將砍入時，卻發(fā)出金屬碰撞的巨響。
另一把刀替今破軍擋住了，不是他手上那把。
馬特沒有看清那一把刀從何而來。
“地上的五十把刀你都能控制？真是可怕的絕學。我能控制的沒有你那么多，不多不少，三十六把?！?p> 說話間，今破軍背后生出形態(tài)各異的數(shù)把刀，都是氣化出的虛影。馬特這才看清，連剛才保護他的那一把也是虛影。
環(huán)繞在他身邊的，正好三十六道虛影。每一把刀都帶著極重的怨念拉扯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還能聽到狂鬼的哭嚎。
“這就是我的絕學，獻祭三十六兵魂。如你所愿，速戰(zhàn)速決吧。”
2
決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今破軍分出十余把刀全速沖向馬特，后者閃身躲開，同時控制所有五十把刀，瞬間閃現(xiàn)到今破軍四周，毫無規(guī)律地砸向他。
馬特畢竟不是主修御技，無法操控刀劍像今破軍一樣進行精細動作，只是簡單移動物體的位置。
今破軍的刀鐺啷啷一陣響，環(huán)繞自身交叉旋轉抵御著攻勢。
馬特利用這個間隙消失在視線中。
今破軍猛地發(fā)功，人便如一株鐵樹綻開，震碎了馬特所有的刀，然后三十六把刀急速縮回他體內。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屋檐塌陷，馬特果然從下方?jīng)_出發(fā)起伏擊。
今破軍早有準備，腳下冒出道道虛影，又是一朵銀白蓮花開在半空，擋住了第一道極其厚重的劍氣。但那道劍氣卻沒有被化解，而是與后續(xù)飛速而來的劍氣不斷疊加。
縱使今破軍內力高于馬特，也不可能輕松接下數(shù)十層疊加。
而今破軍馬上看破了馬特的打算，在鐵蓮花上借力一蹬側身躍出，同時蓮花一收解除了防御，只疊加了幾層的劍氣幾乎貼著他的鬢角掠過。
而他的刀劍齊刷刷轉向，對準了馬特。
馬特忽感不妙，立即控制數(shù)塊瓦片互相碰撞，形成一片煙塵，但今破軍不為所動，距離如此之近，他不需要看清方向。
三十六把刀如群魚游弋，從各個角度攻擊屋檐下，幾乎將房檐掀開。
煙塵彌漫，待攻擊結束，馬特卻出現(xiàn)在樹林里。
必須承認這個老前輩戰(zhàn)斗經(jīng)驗過于老道，自己的每一步行動都被他預料到，沒有發(fā)揮半點速度優(yōu)勢。
“即使近在咫尺，你也能躲開缺乏針對性的攻擊，著實令我驚嘆。”
今破軍不緊不慢的拍著身上的灰。
“我喜歡這種簡單而強大的絕學。再打一個回合我可就得掛點彩了……
“但是那個距離還不夠安全?！?p> 今破軍忽然伸出手臂，三十六把刀連成一片，從手掌打出，如一把長槍直沖馬特心臟而去。
這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陰風驟起，整個樹林如同妖魔一樣晃動。
3
今破軍果然是個賭徒。
他的刀回到身邊是需要時間的，他本就很少進行遠距離攻擊。用這種方式攻擊以速度見長的馬特是非常危險的，無異于放棄防守。
可是，今破軍賭贏了。
馬特剛才在咫尺之間的強攻中逃脫，逃脫后卻沒有從盲區(qū)發(fā)起反攻。現(xiàn)在的他或許無法再次高速移動。
今破軍賭的就是這個。
不偏不倚，長槍的確刺中了馬特的心臟。
“你很善于在戰(zhàn)斗中學習?？上Я??！?p> 今破軍收回了絕學，慢慢走向倒地的馬特。即將接近時，他忽然停下腳步，眉頭一挑。
他又看看天邊的黑云，摸了摸后頸，忽然察覺到什么，又繼續(xù)說：“我的任務的確只是拖住你?，F(xiàn)在看來沒我的事了?！?p> 他沒有繼續(xù)接近馬特，而是后退著慢慢離開。
“你控制刀劍的方式，倒有幾分木好兒的影子……”
話至此，他眼神忽然又有些落寞，但馬上又釋然。
對他而言，放下，也是最熟練的事。如同拿起武器。
“我活不了太久了，這絕學負擔是很大的，難得出來了，找個清凈地方好好把剩下的日子混過去就夠了。你資質不錯，或許你能比我走得更遠吧。”
“如果你還活著的話?！?p> 4
今破軍走遠了。
艾絲美拉達沒有回來，那些敵人不太可能會拖住她那么久，看來她那邊也有麻煩。
忽然劇變的天象又是什么呢？是艾絲美拉達的絕學？還是向云心曉動手的人？
亦或就是云心曉？
想到云心曉，其實他們相識不到一天。此人留給馬特最深的印象就是——
被擊中心臟卻沒有死。
馬特的確很擅長學習。所以他逃過了死亡。
只要注入內力，就能移動任何物體。他既然能移動自己，就能移動自己的內臟。
雖然無法把心臟完全移到右邊，但至少能把肝臟移開使心臟向下挪動，躲開致命一擊。
這是他從云心曉那里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