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孩子的棺材
所有人無動于衷,他們面無表情的看著婦女,喪子之痛,想必他們都有感受。
棺材里躺著的小孩,是婦女的兒子。
沒人把婦女扯開,道公急了眼,從最前方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但因為腿腳不利索,下雨天路滑,整個人撲倒在地。
“轟!”
空中突然一道閃電,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眼前的棺材似乎震動了一下,不僅如此,我還聽見“咔擦”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抬棺材的龍棍,結(jié)果其中一根突然斷裂!
棺材不能落地,不然天王老子來了都請不走。
更何況是大屯村這種特殊的地方。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一步跨過去,雙手撐住棺材,再用肩膀撐住!
這才沒讓棺材著地。
得虧抬棺匠醒目,他們有備用的龍棍,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把棺材給扛在肩膀上。
我拍了拍肩膀站起身,而道公也被人攙扶起來。
正好,我倆互相對視。
出于善意,我對他露出笑容,告知他我不僅僅是普通人這么簡單。
倘若道公的是個行內(nèi)人士,他一定懂我的意思。
道公不禁多看我兩眼,最后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領(lǐng)著送殯隊伍往前走。
看著送殯隊逐漸遠(yuǎn)去,我這才動身繼續(xù)往村里走。
路兩邊都是禾苗,但因為刮臺風(fēng)緣故,禾苗已經(jīng)往一邊倒。
整個村子在臺風(fēng)的影響下,顯得十分落魄……
五分鐘的步行時間,終于進(jìn)入村子。
說眼熟后,并不是很眼熟。
我是在嬰兒時期,被爺爺帶走離開大屯村,在我的腦子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當(dāng)我真正站在這兒時,卻又覺得非常陌生。
村里有祠堂、小賣部、球場……甚至連路燈都有。
大屯村基本上都是水泥房子,偶爾能見到幾棟瓦房,一般這樣的村子,基本上過著小康生活。
財氣雖然有了,但卻死氣沉沉。
初來乍到,也不知道該找誰。
于是我站在祠堂門口等待,等待一個我能說得上話的人。
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小時……
兩小時后,水泥路上,出現(xiàn)剛剛送殯的隊伍。
這群人看了我一眼,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什么。
之前抱著棺材哭的婦女,來到我面前,突然跪下磕頭。
她一邊哭著,一邊說著感謝的話。
我面不改色,并未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道公走過來把婦女?dāng)v扶起身。
很快,祠堂門口,只剩下我和道公。
“你是老坤的孫子,對嗎?”道公問我。
“嗯?”我一臉詫異。
他竟然知道我是趙坤的孫子!
顯然,道公的身份不簡單。
既然如此,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爺爺曾經(jīng)說過,村里人對我家所有人都有偏見。
現(xiàn)如今道公認(rèn)出我是趙坤的孫子,感覺沒有好事發(fā)生。
“外面打臺風(fēng),進(jìn)來我家坐吧……”
結(jié)果道公卻邀請我去他家,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當(dāng)然,我剛剛一直在等人。
等的就是他。
于是,我跟隨道公進(jìn)入他家。
沒曾想到,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瓦房,其中有一個就是道公家。
我脫下雨衣,四處打量道公他家,非常的簡陋,所有家具有著古董氣質(zhì)。
“你爺爺近況可好?”道公問道。
“他……仙逝了……”我輕聲回答道。
道公捧茶杯的雙手突然顫抖,他當(dāng)場愣住。
數(shù)秒后,道公回過神來,把一杯熱茶遞給我。
“什么時候的事情?”道公平復(fù)自己的心,強(qiáng)忍著鎮(zhèn)定問我。
“一星期前。”話說期間,我遞給道公一支煙。
道公接過煙,點著猛地抽了一口。
男人在緊張的時候,通常都會點著一支煙,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星期前,不就是七月半中元節(jié)!”道公嗤鼻一笑,帶有一絲嘲諷:“你爺爺可真會挑日子,七月半出兵,搞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怕遭天譴嗎?”
從道公這句話能聽出,他不僅僅是個懂行的人,而且懂得東西特別多。
我的回答非常隱晦,但礙于他是唯一知道我是趙坤孫子的人,所以我也沒有這么多提防。
道公猜出個大概,我也不想隱瞞他。
“怎么稱呼您?”我問道。
“他們都叫我德伯,你喜歡叫什么都可以?!钡拦恍家恍?。
德伯?
我對他似乎有點印象。
我和爺爺生活在山林中,多次見過爺爺寫信,最多往來的人,是一個叫趙德的人。
想必就是眼前這個德伯吧!
“德伯,既然您知道我家的事情,那我也不打算瞞著您。我爺爺仙逝,他始終是大屯村的人,我打算把他帶回大屯村安葬,進(jìn)入大屯村族譜。”
“放你娘狗屁!”趙德一拳打在桌上,眼神兇狠對著我破口大罵:“你爺爺配嗎?他離開大屯村,你看看現(xiàn)在都變成了什么樣?村里的小孩死的死,病的病,狗趙坤,還想回我們大屯村安葬,你他媽怎么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