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格拉納走了半晌后雷洛才回過味兒來,感情別人根本就沒有那齷齪的想法!
倒是自己思想不純潔了!
不過格拉納走前那句“我的朋友”卻是讓雷洛心底一陣狂喜。
盡管在后世的影視作品中西方人幾乎是將“我的朋友”這話當成了口頭禪和開場白,可真正了解歷史的雷洛卻是清楚“朋友”一詞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在西方中世紀里如果雷洛被某個貴族領(lǐng)主或是國王稱為自己的朋友,那就意味著雷洛可以名正言順的分享對方的地位和權(quán)力,從一個普通人躍居成為掌權(quán)者和特殊階級。
同時在公開場合里,他的一切舉動話語都將代表這位貴族領(lǐng)主或是國王的意志。
更據(jù)束縛力的是如果對方想要解除與雷洛的朋友關(guān)系,還需要得到教宗的公開同意并告知整個社會。
方才格拉納鄭重的神情也說明在這個類似中世紀的世界里,“朋友”一定有著與西方中世紀相同的權(quán)力和地位。
雷洛沒想到格拉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豈不意味著自己一下子就擁有了等同于副船長的地位?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倘若沒有自己在對戰(zhàn)海盜的接舷戰(zhàn)中力挽狂瀾,現(xiàn)在指不定眾人就在哪個荒島上干苦力了!
一念及此雷洛暗爽不已,更讓他心癢癢的是在得知自己已經(jīng)身處新大陸后,他簡直想要直接蹦起來好好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土地。
可惜傷口處傳來的陣陣撕裂般的痛感讓他只能暫時老實待在床上。
算了,正好也借此機會想想自己下一步應該怎么做吧~
……
五天,這既是雷洛給自己的思考時間也是他留給身體的恢復時間。
第六天清晨,當雷洛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他的傷勢已經(jīng)有了長足恢復,除去背部和脖頸傷口還包著厚厚紗布且不時隱隱作痛外,他基本已經(jīng)恢復了獨立自如行走的能力。
推門走出,雷洛只感覺距離自己上次自由活動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世紀,門外的水手見雷洛傷勢恢復大半也是長舒了口氣。
對于雷洛想要走動一下的要求他并未阻止,只是緊緊跟在雷洛身后。
“日安!我的大人?!?p> 剛走下樓梯眼睛極尖的店主就迎了上來殷勤的招呼雷洛,作為這處旅店的老板他自然很清楚雷洛對于格拉納等人的重要性。
店主穿著一件褪了色的袍子,銀白色的領(lǐng)口顯得斑駁灰暗,伴隨著熱情的問候他恭敬引領(lǐng)著雷洛朝著一張空餐桌走去。
幫仆立時騰出了幾張餐桌點上明亮的燭火,鋪上早已準備好的干凈桌布。
雷洛本來沒有要吃東西的意思,但在見到店主的舉動后他忽然心念一動就索性坐了下來。身后的水手見狀再次微微松了口氣,他可一點都不希望這位傷勢初愈的青年再到處亂跑。
見慣了前世社會干凈有序的餐館,猛然身處夾雜各色臭味的簡陋旅館大廳,雷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些不適應。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一邊祈禱待會兒端上來的食物別太難下咽才好,一邊側(cè)目輕掃周圍。
雷洛的到來沒有太引起大廳里其他人的注意,這也讓他得以安心地打量四周。
放眼望去廳里坐滿了人,有隨身帶著武器的雇傭兵,衣著不凡的商旅,這其中還有一些舉止和談吐都相對考究的人物,顯然他們正是有著非凡身份和血統(tǒng)的貴族。
像這樣跨越數(shù)個階層的人能和睦地坐在一個空間里在圣陸實屬罕見,這也讓雷洛不禁感嘆新大陸的神奇。
可不知為何雷洛總覺得這里氣氛有些奇怪。
這些東征者們?nèi)齼蓛傻淖谝黄鹫吐曊f著些什么,不少人的神情都似乎有些過于嚴肅了。
難道到達新大陸不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倒是店主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很快就端上了食物,一些黑面包以及一杯蜂蜜酒和一杯鼠尾草水。
雷洛由于傷勢未愈所以點的是一杯鼠尾草水,這玩意兒可謂是圣陸窮人外出的必備飲品,就是將鼠尾草放在水杯里泡上一晚即可成型。
蜂蜜酒則是他給身旁這位水手點的。在向水手做出示意后,后者雖然非常驚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笑著坐了下來。
顯然沒有人能拒絕一杯美味的果酒。
酒無疑是男人間打開話題的最好媒介,兩大口蜂蜜酒下肚再加上雷洛的主動出擊,這位濃眉大眼滿臉透著陽光的年輕水手很快便和雷洛交談了起來。
青年名叫羅森本是格拉納商船上的一名漿手,憑借著在戰(zhàn)斗中的英勇表現(xiàn)前些天被格拉納特地晉升為了水手,隨后就被馬爾德要來保護雷洛的安全。
他本就十分敬佩雷洛在戰(zhàn)斗中的勇猛表現(xiàn),加上年紀與雷洛相仿頗有共同語言,又明白對方在船長格拉納心中的地位所以一來二去兩人的關(guān)系也就熱絡(luò)了起來。
有了這層鋪墊雷洛不多時便直切入主題,他想知道的是為什么自己沒有見到船艙里其他的東征者們,而好友西格德此刻到底又身在何處。
要知道從雷洛蘇醒到現(xiàn)在他可沒見西格德來看過自己一次,憑兩人間的關(guān)系這種事絕不應該發(fā)生才對。
當然如果西格德是因為傷勢過重當日就不幸身亡,拉格納一定會在自己蘇醒后的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
既然格拉納沒有,那就說明原因只有一個……
果然,聽到這話羅森又大口朝著嘴里灌入幾口蜂蜜酒,看得雷洛忍不住瞪直了眼睛干咽唾沫后這才神情略帶同情地說道:“和你一般,你那位朋友的傷勢也早已恢復,在你昏迷的時候他曾幾次來看過你,不過……
不過在得知你蘇醒的消息后他就再也沒來過。”
說著羅森長長出了口氣,他頓了一會兒這才又接著道:“你知道的,他的殘疾意味著將要為布教做出更多的貢獻才能獲得救贖,圣靈不會輕易允許肢體殘疾的人進入他的國度。
當然,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每個傳教士都這么說。
我想你的朋友應該正因此感到難過?!?p> “至于船艙里的其他東征者,他們都在暫時歇在更靠近碼頭的……民房里,尊敬的格拉納船長和馬爾德先生也都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