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四日,死了四名主審官,看來這只鳥兒,已經(jīng)吃得非常飽了。
張謙端著杯酒注視著窗外朦朧夜色,后面的案桌上,放著一碗已經(jīng)喝光了的豬尾蓮藕湯。
雖然在這樣的場所,喝豬鞭湯挺奇怪的。
正想換一身衣裳,繼續(xù)觀看殺人現(xiàn)場,房門被輕緩的拉開,張謙也把放在腰帶的手收了回來。
紫女依舊優(yōu)雅神秘如顧,腰肢扭動間,便來到面前,這個女人很會欣賞自己的美,小酥肩隱而不露,腰肢輕擺間,美麗動人。
一個木盒子懟到了自己面前,張謙伸手接過,仔細端倪,說道:
“這個木盒子比我的精巧很多。”
而且沒有黑白色的提示,下意識的搖了搖了,里面發(fā)出硬物,互相碰撞的聲音。
紫女好笑的半瞇住眼睛,說道:
“這些盒子都是我做的,當(dāng)初怕你不看不懂,才特意涂上了顏色?!?p> “……”張謙翹著嘴,內(nèi)心默默的抽搐,他還記得自己當(dāng)初在老父面前故弄玄虛的模樣,唬得老張一愣一愣的。
紫女伸手一番,一個盒子再次出現(xiàn),笑意灼灼的看過來,說道:
“現(xiàn)在你能打開這個盒子了嗎?”
“打不開,當(dāng)日衛(wèi)莊兄那盤棋,我本就沒看懂?!睆堉t正打算搖頭,突然盒子便到了手中,心中一愣神。
抬頭一看,紫女像是忘記了盒子一般,轉(zhuǎn)身便走,只是走的很慢,肢體在眼前輕拽。
張謙注視著盒子,他的人情還沒還,那怕拿到了盒子又有什么用。
幾步追了上去,把盒子塞回了紫女的手上,捧著那個新的盒子,肩并肩的走著。
紫女悄然不說話,手腕一番,盒子又消失不見,兩人就這么往樓下走去。
這一手看得張謙是羨慕不已,這恐怕就是所謂秘術(shù),眼神止不住的各處掃視,卻沒發(fā)現(xiàn)紫女身上有藏東西的地方。
今夜的紫蘭軒很清凈,美姬都獨守著空房,享受著難得的屬于她們的休沐。
“你們也要出手了?”張謙眼看紫女沒有收回這個盒子的意思,只好拿上,跟著她行走。
“再不解決鬼兵案,恐怕紫蘭軒真的要倒閉,喝四北風(fēng)了,就連你,也已經(jīng)養(yǎng)不起了?!?p> 紫女步伐不快,卻有一股子的壓迫感,張謙雙手捧著盒子,自覺跟宮里的小太監(jiān)沒有什么差別。
紫女姑娘真是越來越會琢磨我的性格了,知道開著這種小玩笑,我還會很興奮。
暗中抹了下冷汗,轉(zhuǎn)移話題說道:
“對了,我一直有個困惑,第一個盒子裝的什么,第二個盒子裝的又是什么?”
“第一個盒子裝的一副地理圖,至于第二個盒子裝得什么得你猜?!?p> 我猜…張謙稍微的撇開視線,面前的蜜桃搖擺的頗為動人心弦,轉(zhuǎn)移注意力說道:
“第一副是地理圖?趙國與韓國的關(guān)系嗎?如果當(dāng)初我能打開盒子,我不會來?!?p> 紫女稍微一頓,停步側(cè)身看來,美眸之中有些困頓。
人性是很難看懂的,搬回一籌,張謙朝她挑挑眉,腳步輕快越到前邊。
紫女在后面跟上,任由被激起反抗本能的男子走在前面,自顧好笑,你的個性太容易摸清了,跟一個女子…比勝負嗎…
兩人下了樓,出了紫蘭軒大門,牌門之下有一輛馬車等候著。
張謙扶著紫女上了馬車,進了馬車之后,紫女點了一爐熏香,又點了一支燈籠,掛在車門,讓馬車內(nèi)有一些亮光,隨后便擺弄茶盞,很是嫻熟。
誰能娶紫女姑娘,倒是真是享福一輩子,心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張謙轉(zhuǎn)頭撩開窗簾,看向街道。
街道空無一人,往日的燈籠也自熄滅,蕭索空寂,古宅大樓,在黑暗之中挺立,風(fēng)吹過,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往日這樣的聲音不會有人留意,不過在這樣的時間,卻會格外覺得恐怖。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會死最后一個人,恐懼,已經(jīng)肆無忌憚的蔓延了。
這時,一杯茶水捧了過來,紫女坐在身側(cè),不知是茶香還是女子熏香,一起往鼻孔鉆。
紫女也看了一眼窗外,便不在注意,說道:
“真沒想到,小鏢頭你,竟然如同鬼谷縱橫一般,沒有國別,想到初商鞅遠行,也不過那魏王不重用,自感懷才不遇,而投奔一個好前程而已?!?p> “紫女姑娘確實博學(xué)多才,我不思報國,確實是個渾人?!睆堉t不在意的品了口香茗,在這個時代,愛國是貴族的特權(quán),他好像也沒什么奇怪的吧。
“你還沒說第二盒子里裝的是什么?!弊吓瓜卵?,輕輕用簪子撥動著茶葉,這一趟路途不遠,需要茶盡快化開。
張謙拋了兩下盒子,笑道:
“如果我沒拿到盒子,我只能猜到是水消金,拿到盒子之后,我覺得里面還會有一枚真金。”
“鏢頭其實很聰明,但是卻不愛動腦,你應(yīng)該明白,世事多紛擾,逃是逃不掉的。”
紫女伏身撥茶,沒有抬頭,但是語氣之中的埋怨顯而易見。
張謙收攏笑意,捧著茶杯默默了喝了口,說道:
“我覺得你們都一直在誤解我,其實我真的沒有聰明的天賦,就如同這鬼兵案,我就看不懂。
如果我是姬無夜,面對一個連死五天自己派系官員的國相,我反而不會動他。
如果張開地看明白這點,他又怎么會找韓非?如果他看不懂,韓非也不會入他的眼?!?p> “他看不看的懂無所謂,我們的暗示足夠了,有聰明人會讓他看懂?!弊吓畵芎昧瞬?,重新斟了一杯,換給張謙。
“你是說…張良?還是需要繼續(xù)出血的世家?”張謙搖晃著茶杯,神情思索。
“都有,下注最重要的便是可能性,當(dāng)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計算好,自然能明白那個把握最大。”
紫女眼瞳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顯出透徹人心的魔力。
張謙搖晃著茶盞一下陷入了沉思,紫蘭軒沒有了客人,導(dǎo)致他的情報落后了很多。
雖然知道張開地之孫是日后千古一相的張良,但是也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出士的年紀。
怎么想也不對啊,他記得張良在日后的漢朝活了很久,千年老王八嗎?
嘖,當(dāng)初沒有好好記歷史的弊端沒想到竟然會在現(xiàn)在出現(xiàn)。
從聽來的話語之中,張良好像被很多達官小姐當(dāng)成了閨中密友,這樣的張良…
還有一事,六子的情報還是沒搭建起來,不過也是,光靠一城是無法搭建覆蓋七國的情報的。
不光是錢財供應(yīng)不上,最重要的是,情報跟行商差不多,看得是需求,那怕覆蓋了七國,要那么多情報也沒用,不可能每一件都是自己需要的,無法跟一國相比。
得想個法子才行,自己的最大的優(yōu)點,還是觀望大勢之間的脈絡(luò),這是當(dāng)初在信息時代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