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氣了嗎

　　老人見黎渺轉(zhuǎn)頭往店子里看，以為沒戲了，失望地蹣跚著準備離開。

　　“爺爺，”黎渺叫住他，“現(xiàn)在就快十二點了，我們這個點搞活動，面都是免費的，沒錢也沒關(guān)系，你來吃吧?！?p>　　她也搞不清為什么自己要這么說?？赡茏约捍蛐难劾镉X得搞活動的說法會比施舍要好一點。老人家不會不好意思，而且這樣說多少給了他一些尊重。

　　老人聞言，裂開嘴笑了，眼角的紋路皺巴巴擠作一團，很開心的模樣，“好……好?！?p>　　黎渺把老乞丐扶進店里，老黎也起身去下面。

　　老人還是很拘束，“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們?！?p>　　“沒關(guān)系的?！崩杳旖o他倒了杯水。

　　面很快就下好了。

　　這是一碗牛肉面。一端出來香噴噴的，香氣一下子充盈了整個面館。這碗面色香味俱全，嫩滑的面條，鮮濃的湯汁，黎威還在面上蓋了許多牛肉片。

　　老人看樣子是餓慘了，端到面，也不管燙不燙嘴就夾起來往嘴里送。邊吃邊抹眼睛，也不知道是被水汽熏到了還是怎么的。

　　黎渺坐在桌邊托腮看著老人家吃面，然后跟黎威相視而笑。

　　暖融融的燈光下，倒是一片和諧。

　　“黎渺，都十二點了，還在下面干什么呢？還有黎威，你給我把電視機關(guān)掉！”林美芬在樓上待了許久，一直沒等到黎渺上樓，于是爆發(fā)出了她的河?xùn)|獅吼。

　　“等……等會，我就來！”黎渺有些發(fā)怵。畢竟林美芬是個精打細算的人，她擅自做主免費送一碗面還沒跟她打商量呢。

　　她會不會發(fā)脾氣？這么一想，心里還有些害怕。

　　“不用擔(dān)心，你媽媽不會計較的。”黎威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

　　“真的？”黎渺半信半疑。像林美芬那種輸了點小錢就要念叨半天的人真的不介意。

　　“黎渺！”林美芬的怒吼，“知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十二點過十分了！你明天還要上課你知不知道！我可不會叫你起床啊，讓你遲到去！”

　　“知道了知道了?！崩杳爝B聲答應(yīng)。然而林美芬卻一直沒看到她上樓。

　　林美芬以為黎渺陰奉陽違，還在那看電視，忍無可忍之下拿著雞毛撣子就下了樓。

　　“我說，你是不想找打？”她怒吼。

　　然后看到面館中央坐著的三人，愣住了。

　　黎渺和黎威分別坐在老人的兩邊，笑得溫和。

　　黎渺看到了林美芬，心里緊了一下，她只希望她不要在老人家面前發(fā)脾氣，那樣場面也太難看了。

　　林美芬愣了會兒，又眨了眨眼，放下了雞毛撣子，看樣子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

　　然后，她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生氣了嗎？”黎渺用嘴型問黎威。

　　黎威笑而不語。

　　幾分鐘之后，林美芬從后廚出來了。她端了盤腌蘿卜放下了老人面前：“老人家，吃吧?！?p>　　晚上，黎渺躺在床上，因為做了好事而覺得心情倍兒爽。

　　正要美美地進入睡眠之際，又猛地睜開眼睛。

　　靠，她作業(yè)忘記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