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齊棗自大了些,但他的素描功底的確不錯,雖然離名師大家還遙遠(yuǎn)地很,但對付只是在小的時候隨意學(xué)了幾天畫畫的李丹凝,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這是什么畫法,竟然如此神妙?!崩畹つ踔嫾?,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了。
“灑灑水啦”看著瞠目結(jié)舌的李丹凝,齊棗甩了甩劉海,凹了個自認(rèn)非常帥氣的造型,“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哎呀,這個逼,我給自己滿分,不怕自己驕傲。
“這畫出來的異獸,竟仿若活物一般。齊棗,這是你獨創(chuàng)的畫法嗎?”裴洛珩問。
“不是啦,是我老家那邊兒流行的畫法,叫做素描?!饼R棗搔了掻頭發(fā),他十分謙虛地表示“我呢,其實也只是初窺門徑,算不了什么啦”
李丹凝小心地把手里的畫紙收回袖中,然后對齊棗說道“真沒想到小棗兒你還有如此高超的畫技,等我回了京城,一定要給師父舉薦一下,讓你來給三書畫插圖?!?p> “誒,可是我還要跟著我珩哥修行呀”齊棗攤了攤手,他雖然也有些小小的意動,但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珩哥,胡亂反悔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
“我記得師父說過,之前給三書繪畫插圖的繪師,俸祿可高了,月俸三十兩銀,每逢年節(jié)有十兩銀的節(jié)禮。在司里呢,還管晨午兩次餐食,雞鴨魚肉管飽,做滿一年另送一套宅子。每一旬呢,還有十天的休期,另外還會配給兩個精通畫工的書童來給你幫忙打下手,四個年輕的婢子伺候你衣食住行”李丹凝一條一條數(shù)給他聽。
齊棗咽了口口水,堅定地?fù)u了搖頭“雖然這待遇真的蠻好的,但是,我還是想跟著珩哥修行”
裴洛珩正坐在一旁斯文地喝粥,聞言便說“無妨的,你去吧”
齊棗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以為裴洛珩要攆自己走,頓時就急了,“珩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真的想修行,那些金銀俗物我從不看在眼里”說罷,還一拍桌子,斬釘截鐵地言道“我的修行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這一輩子就是為了修行而生的!”
裴洛珩:啊?
李丹凝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裴洛珩捏了捏額角,一臉無語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修行,和做繪師兩件事,并不沖突”裴洛珩還斟酌了一下用詞,生怕這小傻蛋再胡思亂想。
“我們閬華派并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不過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做繪師的話,需得等到修行結(jié)束,等你和我一同回了閬華派,成功入門之后,方才可行”
齊棗聽明白了,他拍了拍胸膛,安撫了一下自己稚嫩的小心臟“我還以為...修行了,就得拋棄凡俗欲望,斬盡一切塵緣啥的呢”
裴洛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古怪的話本子,才這樣胡思亂想?我們修靈之人,既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也不是修習(xí)無情道的老妖怪,如此斷情絕欲是要做甚,再說了,為三書繪制插圖,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我又如何不會同意?!?p> “嘿嘿”齊棗羞赧地笑笑,“怪我,怪我,是我腦袋抽抽了?!?p> 說罷,他又連忙換了話題,“做繪師的事以后再說吧,丹凝,那第三個屬性又是什么?”
“第三個新屬性,比較有趣,叫做蟲?!崩畹つ馈斑@個屬性,是一位來自南疆的大學(xué)士所發(fā)現(xiàn)的?!?p> “南疆?那是哪兒?”這個地名齊棗還是第一次聽到。
“南疆,指的就是華龍洲最東南方的那一帶,那邊,多是崇山峻嶺、野地荒林,有很多村落隱于此中,近乎與世隔絕?!迸崧彗窠o齊棗簡單地科普了一下。雖然他未曾親身去過南疆,但在門派里閑暇之時,也看過不少描寫南疆的游記。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是哩,南疆之人可少見了,那個大學(xué)士第一次來百獸司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去圍觀了呢。不過我觀他行為談吐,都與我們大夏人無異,若不是身著南疆傳統(tǒng)的冠帽袍飾,估計誰也不會想到他竟是一個南疆人”李丹凝扯了兩句題外話,又繼續(xù)講起了屬性“南疆那里多雨水,四季都很潮熱。蟲豸極多,蟲子樣貌的異獸也數(shù)不勝數(shù)。據(jù)那位大學(xué)士就專精于蟲豸異獸的研究。早些年,蟲豸類異獸,大多被定為木屬。不過他并不認(rèn)同?!?p> “大學(xué)士言道,蟲與木而言,明明是天敵,又怎能混為一談?所以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探索辯證,他總算得出了定論,蟲,亦是一種屬性。尋常的蟲豸類異獸,大多都是蟲屬,譬如天蠶,稚青蟲,巨鉗蠆,金蛉子,絡(luò)絲娘等等等等。不過,也是有例外的啦,像是在漠原里常見的巨顱蟻就并非是蟲屬,而是土屬的?!?p> “還有你的芷蘭君”齊棗同學(xué)有認(rèn)真在聽講,發(fā)言也很積極?!八L得好像螳螂,但不是蟲屬的吧”
“沒錯”李丹凝笑著點了點頭,“我的芷蘭君是徹徹底底的木屬異獸,不過哩,蟲屬的招式,它也會兩招?!?p> 說罷,她拍了拍身側(cè)芷蘭君的鐮臂,道“來,芷蘭君,使一個剪春秋來看看”
“蘭棠”芷蘭君接到命令,便自信滿滿地站了起來。
自從它幫助裴洛珩切完了菜,整個獸都自信的不得了,還隱隱有些亢奮的樣子...
只見,它于一顆老樹前站定,宛如振袖般優(yōu)雅的前肢交疊在一起,做剪刀樣。
“蘭棠——”隨著它一聲爆喝,鐮臂也惡狠狠地朝著老樹劈去。
幾人只見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劃過,眼前的老樹就“轟”地一聲,向后方倒去。
芷蘭君轉(zhuǎn)過身來,仿若演員謝幕般屈身一禮,這才施施然回到李丹凝身邊。
“芷蘭君太厲害了”齊棗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捧哏的機會,呱唧呱唧鼓掌個不停。
李丹凝撿來一塊老樹的殘枝給兩人看“蟲豸食木,蟲屬的招式對草木的傷害也極為顯著,你們瞧,邊緣這里,都枯了。”
“剪春秋,原來是這個意思么,這個名字當(dāng)真不錯”裴洛珩也贊道。
“嘻嘻”李丹凝眉眼彎彎,“其實,大學(xué)士把這一招命名為蝕木剪的,但我覺得不好聽,就私自決定叫剪春秋啦”
“誒,招式居然還可以隨意取名嗎?”齊棗又又又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