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鳶仙君從閔岳神君懷里醒來,貓兒般瞇著眼眸,小臉兒又朝著溫暖寬厚的懷里拱了拱,懶懶得在他的胸膛上又蹭了蹭。
“嗯……”
閔岳神君兀自轉(zhuǎn)醒,一手?jǐn)堉ⅧS,一手輕順著她的青絲。
“還要?”
閔岳神君的下頜輕抵著斕鳶仙君的頭頂,一開口,聲音低沉渾厚還伴著剛醒來的沙啞,好聽極了。
斕鳶仙君小臉窩在他的懷里,輕輕的搖了搖頭。
大手離開柔順的青絲,滑進(jìn)云被。
“嘖——分明是沒吃飽……”
——
日上三竿。
畫麒來過了,廖文也來過了。
披香殿的殿門依舊緊閉著。二人相視一笑,誰也沒多言。新年的第一天,這似乎是個很好的開端。
“神君——”
“哦?!?p> 斕鳶仙君斜坐在閔岳神君的腿上,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頸,溫?zé)岬男∧樉o貼著他的頸窩。
溫泉池?zé)熿F彌漫,暖滑的天泉水浸潤著神魂。
“真的不會治小仙的罪?”
“不會——”
“也是——神君啊,你說實話,其實你也不吃虧的對不對?”
不知為何,斕鳶仙君總覺得似乎虧欠了閔岳神君什么,雖然他親口說了不治她的罪,不要她對他負(fù)責(zé),可她就是覺得自己傷害到了他。
“怎么會吃虧,阿鳶如此貌美。不吃虧的……”
閔岳神君說著,攬著她的雙臂又收了收緊。
他的臉隱匿在水汽中,斕鳶仙君揚起頭卻依舊沒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他的聲音很啞也很沉,聽上去總覺得有些悲涼也有些委屈。所以斕鳶仙君一時竟無法辨別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斕鳶仙君沒再接話,松開環(huán)著他的雙臂低下頭,將耳朵貼上他的心窩,想試圖聽一聽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緩慢而有力。
撲通——撲通——撲通——
聽著聽著,斕鳶仙君就覺得自己的心也伴著這個節(jié)律一下下跳動了起來。
斕鳶仙君蹙了蹙眉,驀地抬起頭,面對閔岳神君,挺直腰板側(cè)身騎跪了起來。
雙手捧住閔岳神君棱角分明的臉頰,斕鳶仙君俯下身,鼻尖輕抵上閔岳神君的鼻尖。
她終于能看清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里都是她——
“神君莫要擔(dān)心啊,小仙不會一直糾纏你的。小仙只是——只是最近有點不大對勁。小仙向神君保證,若哪天神君有了別的心儀的女仙神,小仙再不糾纏就是了。若覺得有損了神君清譽(yù),神君只管將罪責(zé)一并推給小仙啊?!?p> “阿鳶——別再說了——”
別再扎他的心了。
“神君,別對小仙抱有任何期待,仙神生命永恒,用不了多久神君就會遇見情投意合的女仙神。等神君娶了發(fā)妻,小仙就自請調(diào)離三十三重天,絕不再打擾……”
斕鳶仙君滔滔不絕的說著,絞盡腦汁的想讓自己的愧疚感減少一點。
閔岳神君氣惱又無奈的閉上了眼眸,心口悶堵的十分厲害。
“神君,小仙……”
“阿鳶,本君娶過妻了?!?p> “???小仙怎么不知道?”
“天界皆知,只有你一個人忘了而已……”
“這樣啊……”是了是了,她記憶有缺嘛!完了完了!難怪大家都不待見她!
“神君!小仙不知道神君是有家室的人,小仙再不來打攪……啊!”
閔岳神君雙手握住斕鳶仙君的纖腰,猛得一拉。低頭貼著斕鳶仙君的耳畔沉聲陰翳的說道:“成婚了也不耽誤偷人!你瞧——多契合!”
……
溫泉池里的水波蕩漾起陣陣漣漪,好一會兒才逐漸平息。
斕鳶仙君終于將閔岳神君推開,慌亂的出了溫泉池,穿衣服的手顫抖得系不上飄帶。
為難之際,閔岳神君突然從身后環(huán)抱住了她:“傻瓜!本君騙你呢!若有妻室怎么會同你一起守歲……真是傻瓜!沒心沒肺就夠惱人的了,偏偏還是個傻的……本君的品味還真是差的沒邊兒了!”
斕鳶仙君驀然怔住了,腦子里嗡鳴作響……
“神君,別愛小仙,沒結(jié)果的。”
“晚了——”
“神君……”
“阿鳶,別怕,本君原本也不指望你能回應(yīng)的。不愛是你的事,愛是我的事。我們誰也不要試圖去說服對方,改變對方。阿鳶,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吧!就這樣永永遠(yuǎn)遠(yuǎn)廝守在這星河兩岸,好不好?”
他怎么敢指望!怎么敢抱有期待!甚至——若不是岐黃信誓旦旦,他連心意都不敢同她表露。
……
魔界天極柱上,魔君陸子衍從凌晨等到子夜。
“鳶兒——有了情郎,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p> ……
正月初五,天君壽宴。
賀壽的流程年年都一樣,只是今年大家多了份期待,不知道今天的酒宴上能不能再次看到閔岳神君與斕鳶仙君的精彩表現(xiàn)。
果然!二位可真是不負(fù)眾望!
天君天后離席后,岐黃神君正湊在閔岳神君耳畔小聲的詢問著什么。
“二殿下,滋味如何?”
“本君還沒喝呢……”
“嘶——暴殄天物!那么好的酒你也忍心辜負(fù)!要不你還是還給我吧!我那一壇愣是被天君要走了一半。現(xiàn)在就你那兒最多,偏你還放著不喝。”
“什么好酒?還什么?”斕鳶仙君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自在的坐到了閔岳神君身旁。
“嘶——————”
大殿上參加飲宴的眾仙神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著?斕鳶仙君自己湊過去了?莫不是二殿下精誠所至,撩動了絕情道小仙君的芳心?
刺激!
閔岳神君摸了摸鼻子,對著身旁的斕鳶仙君說了句:“沒什么,岐黃神君想要回那壇酒,待會兒回去本君讓畫麒送過去?!?p> “岐黃神君啊!你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磕悴皇前??”
斕鳶仙君朝著岐黃神君翻了翻白眼,她對岐黃神君很有些怨懟情緒,她明明病得不輕,晚上不摟著閔岳神君根本睡不著。偏偏岐黃神君愣是說她沒??!
“斕鳶仙君有所不知,倒也不是本君小氣,只是那酒本君釀了四萬年,酒成了,卻沒人品鑒。寂寞香無主,白白辜負(fù)了它四萬年的醞釀啊!”
斕鳶仙君聞言,驀地瞪大了眼睛。
“這么玄乎?”
“比這玄乎!”
斕鳶仙君咽了咽口水,傻乎乎的說道:“小仙愿意品鑒岐黃神君的美酒,不知閔岳神君可否分小仙一盞?”
斕鳶仙君下意識的覺得,管閔岳神君討要比較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女人少喝酒?!?p> “女仙可以喝!”
“嘖——二殿下你就分?jǐn)跳S仙君一盞嘛!小神可是送了二殿下整整一壇子呢!”
“給我!”
“喝酒不好……”
“好著呢!”
“好著呢!”
斕鳶仙君與岐黃神君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二人也覺得頗為默契,相視一笑。
閔岳神君扶了扶額,不想再說話。
岐黃釀的那個酒……他光是聞著就……不敢喝不敢喝。想起自己斷了情絲的時候?qū)ΠⅧS的暴虐他就心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