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三次被鴿
“這苦命的孩子……”江天冬于悵然中隱去臉上的那抹悲痛情緒,似不愿在江月上浪費過多的感情。他轉移話題,“哦對了,老二,你今日怎得閑回來?”
“我告了半日假?!苯K子欲言又止了一下,看四下無人仍壓低聲音,“兄長,昨日小月帶回來的醫(yī)書,都是四弟生前在太醫(yī)院當值時做的記錄,您都看了嗎?”
江天冬失笑道:“我看了的,都是不大緊要的。這傻孩子怕是以為那些和醫(yī)圣手札有關,獻寶似的都背我院里去了。呵呵!”
江蘇子勉強跟著笑了一下。
接著他神色憂慮。
“昨兒煊親王未經(jīng)我同意,直接越過我這個院長,又從太醫(yī)院調走了一批重要的脈案記錄。我怕……”
江天冬凝著神色湊近他,謹慎的安撫道:
“王爺既越過你,你全當不知道。圣上若要問你的罪,你只管往他頭上推就是了。圣上和王爺手足情深,不會為難王爺?shù)??!?p> 江蘇子仍憂心忡忡:“我聽說那日王爺借‘捉拿細作’為由來府上折騰了一通。所以我擔心王爺這么做的目的……是想借機制造一個為難江府的借口。
但是如今看上去……”
他的目光落在還沒來得及送去翠竹苑的字帖與筆硯,遲疑了下后繼續(xù)他未完的猜測:
“更像是在試探小月?!?p> 江天冬惆悵道:“現(xiàn)在就連王爺也懷疑醫(yī)圣手札在小月手上,三天兩頭變著法兒的折騰人。我與小月出去下個館子,都能碰到他人,你說說——哎!”
江蘇子不禁莞爾,“那兄長可問過小月和醫(yī)圣手札有關的事?”
江天冬:“怎么沒問過!雪姐兒也問了,天天追著問!一個月前,宋家的小子也問了。他們仨人還鬧出了些誤會!”
江蘇子一驚:“宋家也盯上了醫(yī)圣手札???”
江天冬:“可不!”
江蘇子心有余悸的喃喃道:
“可不能讓宋家的人得逞!從宋家安排宋清遠接近小雪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不是省油的燈!
宋清遠根本配不上小雪!
或許,他們更早之前就知道醫(yī)圣手札的存在!宋平山老謀深算,不可能不做籌謀!”
他越說越焦慮。
江天冬正要安撫,卻瞧他霍然起身。
“不行!我得去找小月問問究竟!”江蘇子面向他,“兄長,我去翠竹苑一趟!”
話罷禮畢,江蘇子急急而去。
江天冬無奈一笑,瞧見還沒走到門口的江蘇子忽然又轉身回來。
江蘇子端走了桌上的字帖與筆硯。
“兄長,我順道將王爺‘賞’的這些給小月帶去?!?p> 江蘇子走了。這回真走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江天冬的笑容才消失。
他陰沉的盯著門口。
他這個二弟表面優(yōu)柔,實則城府頗深。
找江月打探醫(yī)圣手札,他怕是早就動了這個心思,與其背著一直以來尊重的兄長,不如故意把所有的小心機都擺在明面上,還顯得天真可愛。
翠竹苑。
江月回來就一直在床上撲著。
沒過多久,她感覺搭在床畔的那只手腕一片冰涼。
她打了個激靈,睜眼就看到江蘇子在床邊把她的脈。
“醒啦?!苯K子往桌上睇了一眼,“王爺賞你的東西,我順道帶來了?!?p> “金子?!”江月兩眼猛地放光,撲過去一看是練字的玩意兒,瞬間大失所望。她捂臉哀嚎,“為什么??!同樣都是熬了一宿,王爺給姐姐賞了足足二十錠金子,就給我這些破玩意兒!嫌我字丑,就不要讓我去抄書啊!”
“王爺賞出手的,自然都是好東西?!苯K子笑吟吟的拿起筆盒,打開一看,笑容直接僵在臉上?!爱敹笡]說?!?p> 江月:“……”
盒子里那粗糙玩意兒什么鬼!
筆不是好筆!
硯也不是好硯!
不忍看她垂頭喪氣,江蘇子安撫:“好啦?;仡^二伯父讓你雪姐姐給你送一套好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姑娘家喜歡什么樣式……”
江月一臉郁悶。
江蘇子笑了笑,“這樣吧,去全福樓用過膳,二伯父帶你去京城里最好的墨齋,你自己挑選……”
“全福樓??!”江月來精神了,“走走走!二伯父還等什么呀!你不是說要請我去全福樓吃飯嗎!”
老二不像大豬蹄子那么摳摳搜搜,江月到了全福樓凈點那帶肉的菜。
點到一半,她還問旁邊坐的江蘇子:“二伯父,你帶夠銀子沒?”
江蘇子會心一笑。
“你盡管點,不要心疼二伯父的荷包?!?p> 江月沒心沒肺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敞開吃了?。 ?p> 江蘇子:“今兒王爺留你在王府抄書了?”
跟問功課一樣,關心卻不刻意。
“可不!”江月叭叭的跟他訴了一通苦。
江蘇子又問:“王爺安排你抄書的地方,是在書房?”
王爺?shù)臅浚趺纯赡苁请S便什么人都能進的!
江月心里明白江老在試探她,卻做懵懂無知的模樣。
“不是吧……”她狀似在回憶,“就一陰暗的小破屋,一套桌椅,連個書架都沒得。桌上也沒幾本書。不像是書房。平時大伯父的書房都不隨便讓人進。王爺?shù)臅吭趺纯赡茏屛疫M去!”
江蘇子笑著將試探的味道掩飾過去。
江月愁容滿面道:“二伯父,你們快想辦法把七皇子醫(yī)好??!不然雪姐姐成天追著我要醫(yī)圣手札!就連王爺也以為東西在我手里,變著法兒的整我!”
江蘇子呵呵一笑,“你以為七皇子病好了,就皆大歡喜了嗎?小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江太醫(yī)!”
一道急切的聲音打斷了江蘇子。
來人粉頭白面,一腦門子汗。看舉止形態(tài),像是宮里出來的。
他避人耳目,對江蘇子耳語一陣。
只見江蘇子神色大變,囑咐了江月一句,便急匆匆跟那個宮奴走了。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江月都買來得及反應!
“等等……二伯父,結了這桌的賬,你再走哇!”
江蘇子早沒影了。
江月抱頭咒罵:“草泥馬的!又被鴿了!”
她驚恐的環(huán)顧四周。
一連被鴿三次!
總覺得全福樓的風水跟她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