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學(xué)院南路燈火通明。
街上隨處可見,這個時間紛紛要歸寢的同學(xué)們。
其中有兄弟正互相謾罵,有姐妹手挽著手調(diào)笑不停,有正情侶依依不舍你儂我儂,當(dāng)然最少不了的還是形單影只的單身狗,他們背影蕭瑟,他們眼露期盼,他們步履蹣跚...
在連城多留了一個禮拜的趙婉柔,坐在火鍋店的靠窗位置,正欣賞著這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諸多畫作《室友都是我兒子》,《姐妹情深之塑不塑料不知道》,《真心相愛之口水打架》以及《單身狗永遠(yuǎn)是最慘的》...
由于太過于精彩,以至于在她面前的火鍋湯底都已沸騰,她還沒有往里面下肉或青菜。
王可可在吧臺正指揮著工作,抽空看到姐姐在發(fā)呆,就走了過來。
“嘛呢,怎么去看了一趟海,就憂郁起來了?”
“沒啊?!?p> 趙婉柔回頭一樂,她沒有憂郁,只是看著外面的一對小情侶那不避嫌啃來啃去的樣子,想起了剛剛告別的琳娜和她的小男朋友。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翠花,不..琳娜當(dāng)然也不是只秀了恩愛,不僅傳授了她多種男女之間相處的技巧,還強(qiáng)勢代表了姐姐,教了她如何可以精準(zhǔn)把控弟弟的心思。
不得不說,她的小男友的確被她調(diào)教的服服帖帖...
于是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趙婉柔將這些都記錄在冊...
所以今天回來,昨天還在給陳最發(fā)短信保平安的她,并沒有通知陳最。
王可可的短信通知,算是一種測試,看看陳最是什么反應(yīng)。
只是這么做完之后,趙婉柔忽然覺得自己很幼稚...
其實她對陳最的感覺用愛形容肯定是太大了,用喜歡也好像高了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好感。
這很正常,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女人擁有了一定閱歷和眼界之后,就很難真的會像小女孩一樣一頭扎進(jìn)愛河。
但不得不說的是,弟弟的確是帶給她好感最強(qiáng)烈的人,沒有之一。
可能是那句疼不疼啊?
或者是他會觀察到自己愛吃什么菜,很久沒有人如此貼心了。
又或許是那一晚的偷吻,然后他居然因為門是壞的大清早的坐在花壇上守了很久,守的那么可愛..
還有,不得不提的是他之后展現(xiàn)出了超強(qiáng)的工作能力,尤其在他認(rèn)真寫著什么時,看起來真的有點帥...
總而言之,如果好感可以升級,趙婉柔是愿意的。
但今天按照手冊上的計策看陳最反應(yīng)這事,總感覺太不自然,并有些后悔。
所以在王可可看來,她才有點憂郁,其實她只是猶豫...
而看到她回頭露出的笑容,王可可開始將肉和菜放入沸騰的火鍋。
正下著呢,陳最推門而入,在一眾服務(wù)員的‘小老板好’之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趙婉柔。
姐姐今天將頭發(fā)盤了起來,不僅露出了她漂亮的耳環(huán),還讓側(cè)臉的完美輪廓彰顯的淋漓盡致。
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紡紗襯衫,休閑中又透著些許的小正式,配上她今天的發(fā)型,給人一種知性美的感覺。
轉(zhuǎn)過頭來后,未施粉黛,仍難掩天生麗質(zhì)的她,看到陳最后嘴角微微上翹。
于是陳最也一笑,還喊了一聲:“姐。”
趙婉柔一側(cè)頭,示意他過來坐下。
而在陳最走來的過程中,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手表。
15分鐘...
算是挺快的吧?
那按照手冊上的學(xué)習(xí)筆記來看..
是不是代表著陳最對自己還是挺上心的?
這時,陳最來到王可可旁邊,并擠了擠她,意思是你往里坐坐..
王可可卻堅決不挪窩,并還吐槽了一句:“呦,小老板您來了?”
陳最一屁股給她擠到了里面:“和誰學(xué)的陰陽怪氣?”
王可可理直氣壯:“你呀。”
陳最:“呵,可可,是不是以為姐回來能給你撐腰了,要不要我和姐聊聊,你最近在看什么???”
王可可:“……那都是抽空,抽空,我最近還是在主攻管理學(xué)的?!?p> 說著她還一挺胸:“而且《尋秦記》是一本好書,是穿越流的開山鼻祖,現(xiàn)在的網(wǎng)文都跟這個來的,懂不懂啊你?”
看著兩人吵嘴,趙婉柔笑著道:“好啦,好啦?!?p> ……
……
“好啦,好啦。”
躺在熄燈后寢室的床上,聽著徐夢和季清雅的爭論,白芷勸了一句。
徐夢卻仍然據(jù)理力爭:“我覺得還是陳最帥一些,尤其買單的時候,不愧老板,三百五十塊錢眼睛都沒眨一下,那是我大半個月的生活費啊...”
季清雅:“但是李上淼學(xué)長也很帥啊,難道你忘記了之前看他在迎新晚上彈吉他的時候了,當(dāng)時你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叛變了!”
熊盼盼咳了一聲:“行,你倆一人一票,但我投陳最!”
季清雅在上鋪里探出了頭,看向了熊盼盼的方向:“為啥?”
熊盼盼正坐在床上呢,她雙臂一環(huán)抱:“因為,他是能克制我的男人!”
白芷:“噗...”
徐夢覺得已方已經(jīng)獲勝,于是小女孩的性子上來了,輕聲唱起了:“We are champions,We are champions...”
季清雅:“不是,既然寢室是四個人,小白也應(yīng)該有投票權(quán)?!?p> 熊盼盼和徐夢異口同聲:“那還有懸念?”
白芷舉手:“我可以投啊,我投顧學(xué)長!”
其余三人聞言,齊齊:“呃?”
白芷沒解釋。
熊盼盼:“是因為投他受傷了看著怪可憐的嗎?”
徐夢:“應(yīng)該是投給他不影響大局...更可憐了...”
“噢,對哦...我們贏了!”
季清雅:“呸!”
徐夢和熊盼盼:“We are champions,We are champions...”
白芷問道:“清雅,之前我們剛回來的時候,你還沒和我們講完呢?!?p> “那也差不多了吧...”
白芷:“我需要細(xì)節(jié)。”
季清雅:“就是我進(jìn)來的時候,他正在看著你們的合照啊?!?p> “那他,沒翻我書桌吧?”
“應(yīng)該,可能,我也不知道....”
“那你們聊什么了?”
季清雅想了想:“聊你啊,聊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以為你今天去參加辯論賽會晚回來,就和他說了,他還問我你瘦沒瘦...”
徐夢接插:“那你怎么說的?”
“我當(dāng)然說瘦了啊,不是,徐夢你別和我說話,還有盼盼,你們是不是忘了小白之前哭成什么樣了,陳最這么欺負(fù)她,你們還站在他那邊?”
徐夢:“他有錢?!?p> 熊盼盼:“他還帥?!?p> 徐夢:“關(guān)鍵性格還好?!?p> 熊盼盼:“和他聊天很有趣。”
白芷聽著聽著,居然還有些開心,只是這開心怎么有點怪怪的,陳最有這么優(yōu)秀嗎?必須打斷她們:
“你倆,有完沒完...”
……
“你倆,有完沒完...”
火鍋店里趙婉柔笑著看著陳最和王可可。
雖然感覺很開心看到他們拌嘴,但總覺得自己這才回來,是不是應(yīng)該把話題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陳最:“完了,完了...”
王可可:“呵,我去吧臺了,你們吃吧?!?p> 說完,她擠過了陳最,走向了吧臺,就是在過程中會偷偷回頭看上那么一眼。
這次姐回來,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好像總有點心不在焉,總思考著什么似的。
而桌上只剩陳最和趙婉柔了之后,人家兩個人好像更自然了,迅速且火熱的聊了起來,讓回到吧臺的可可嘆了口氣,果然自己早已經(jīng)不是姐姐的大寶貝了...還是得爭寵?。?p> “大海好看嗎?”
“看著倒是挺開闊心胸的,但風(fēng)景這東西都是當(dāng)時感觸,過后就忘?!?p> “那還呆了這么久?”
趙婉柔當(dāng)然不會說,后來是學(xué)習(xí)來著,比她上學(xué)時還認(rèn)真呢。
她想了想道:“也不單只看風(fēng)景啊,還要走走,玩玩。”
陳最臭不要臉:“那一定給我買禮物了吧?”
趙婉柔:“……”
不只買了,還買了一箱子。
但話不能這么說,她點了點頭:“當(dāng)然啊,改天去我家給你?!?p> 彈幕:
【?????】
【姐姐開車就是猛!】
【車轱轆從我臉上壓過去了。】
【什么叫改天,今晚行不行,今晚就給我,人家要嘛...】
陳最無視彈幕,好奇問道:“那買的什么?”
一提這個趙婉柔可就不困了,她雙眼微微一亮:“你喜歡什么?”
反正能買的好像都買齊了,以后慢慢送,先送陳最喜歡的,總沒毛病。
而且自己果然聰明,無意間就做到了有備無患!
非常符合手冊上的行為準(zhǔn)則..
呃,那還要這手冊有何用?
陳最不知道趙婉柔這一瞬間這么多想法,他仔細(xì)的想了想:“我啊,我喜歡...”
趙婉柔的俏臉旁:
【你?!?p> 【對,就你,別往別地看?!?p> 【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請把自己裝進(jìn)禮盒送給我?!?p> “什么???”
陳最:“不是,你不都選好了嗎,還問我喜歡什么干嘛?”
趙婉柔腦筋急轉(zhuǎn)彎:“嗯...先問一下嘛,等以后我出去再給你選禮物的時候,不就有個譜了?”
陳最聽著卻一皺眉,語氣略沉:“還走啊...”
趙婉柔拿起的水杯手微微一頓。
然后看向他。
眼眸不自覺的亮了一下。
陳最:“我的意思是,好歹歇一陣再走嘛?!?p> “那當(dāng)然要好好歇一陣了,其實走這兩個星期,感覺也挺累的。”
“對吧..”
“是哦...”
“那歇多久呢?”
趙婉柔坐摸了摸揣在褲兜里的小冊子,居然沒答,而是轉(zhuǎn)移話題:“你是不是要封寢了?”
陳最‘嗯?’這是什么意思,不過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到這了他點了點頭:“是啊?!?p> “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現(xiàn)在混熟了,晚些也沒事。”
“寢室大爺認(rèn)識你了,可以給你開門了?”
“嗯,給他十塊錢,他誰都給開...”
趙婉柔‘噗’的一下笑了出來:“那再嘮十塊錢的?”
……
“再嘮十塊錢的唄,姐妹們!”
熊盼盼坐在床上,已經(jīng)看到了有些人一點不務(wù)正業(yè),正擱這嘮男人呢,居然犯困了!
徐夢半睜半閉著眼睛:“不嘮了,不嘮了,我不行了...”
季清雅:“小白啊,那你們現(xiàn)在算是?”
躺在床上蒙著被子,只露了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的白芷:“就還和以前一樣啊...”
她不知道,從她今晚有事沒事就懟懟陳最來看,有兩個詞能精準(zhǔn)形容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叫做‘躺平’或‘?dāng)[爛?!?..
“那真不往前走一步了?”
白芷堅決搖頭:“不要。”
“行吧?!?p> 白芷輕聲道:“我給你們講一個小故事?!?p> 熊盼盼道:“你說?!?p> 季清雅:“聽著呢?!?p> 徐夢:“唔...”
白芷輕聲陳述:
“老人對女孩說,如果你喜歡一只蝴蝶千萬不要去追,因為你追不上,你應(yīng)該去種花種草?!?p> “等春暖花開的時候,等到草長鶯飛的時候,蝴蝶自然會飛回來?!?p> “女孩問,那如果我喜歡的那只蝴蝶沒有回來怎么辦?”
“老人說,你如果有了花有了草,有了陽光,有了雨露,有了特殊的魅力,那只蝴蝶沒有回來,其他的蝴蝶會回來,比它更好的會來,這叫花開蝶自來?!?p> 熊盼盼聽完:“小白,別這么說,我都心疼你了...”
季清雅坐了起來:“所以你就把自己過的這么忙是嗎?!?p> 白芷想了想,輕聲答道:“其實我和故事里的女孩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我是花他是蝴蝶的話,只要我不往前走了,不破壞現(xiàn)在的界限和關(guān)系,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他就會一直在我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徘徊?!?p> 說到這,白芷的話音微頓。
熊盼盼和季清雅在黑暗中看到了她臉蛋不知為何有些微紅。
然后,又看到她白白嫩嫩的小拳頭鉆出了被窩。
似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
“所以我只要一直努力讓自己盛放!”
“他..他...早晚都會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