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說的沒錯,大周帝朝,基本來說由三駕馬車組成。
儒教治國,武力一左一右,乃佛寺與道庭,拱衛(wèi)大周帝朝的保障。
再有六大門閥,士族在朝堂的地位顯赫,他們的子弟,入朝為官,有人自幼通讀四書五經(jīng),儒教典籍,掌握治理之道,
同樣也有士族子弟,拜入道庭,戍邊建功,
當(dāng)然,也有出家為僧,成為一方高僧。
...............
千百年來,三駕馬車之中,早已達(dá)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微妙的平衡,當(dāng)世罕見。
上天非常奇妙,玄的世界,修儒教浩然正氣者,必不能碰觸道庭與佛寺的功法。
同樣來說,道庭與佛寺之間,也是有著奇怪的隔閡。
道統(tǒng)不同,便無法同修。
除非散功,重頭開始,才能夠選擇一門繼續(xù)。
多少年來,無數(shù)大佬,乃至于才俊,都在研究到底是為什么?
甚至有天賦絕頂之輩,強行三道同修,結(jié)果走火入魔,原地自爆,給無數(shù)后人以警醒。
從那以后,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世家貴胄,在修行法門上,選擇格外謹(jǐn)慎。
這種詭異的情況,逐漸被諸多大家總結(jié)歸類,稱呼為:
“桎梏!”
三道無法同修,他們歸類于人體自身的桎梏,無法承載不同法統(tǒng)的同修。
長久以來,人們對“桎梏”二字,都抱著極為敏感和謹(jǐn)慎的態(tài)度。
當(dāng)然,也有無數(shù)天才,依舊在嘗試在尋找,能否有一種辦法,達(dá)成三門同修的法門。
如果可以的話,那將會是開天辟地的大事!
誰能夠打破桎梏,必然會成為一代圣人。
圓月之下,慵懶而散漫的青鋒,此刻神色肅然,他一個舒展身軀,長長吁出一口氣,登時一道白煙,騰出去三米多遠(yuǎn)。
月光如銀,青鋒的步伐很穩(wěn),這一刻,他不是那個邋遢的道人。
“六大世家,這幫掌握大權(quán)勢的人物,為何對道庭和佛寺,尊敬非常?這群士族子弟,都要送入其中,學(xué)習(xí)其中的道統(tǒng),這又是為何?”青鋒慢悠悠說道,“一切輝煌之下,權(quán)勢的背后,都是依靠武力支撐。
刀兵聽誰的,那么權(quán)勢才有震懾之力!
否則那便不是權(quán)勢,而是空中樓閣?!?p> “你今天話有點多,不太像你?!绷_東跟在后面,學(xué)習(xí)最后一式,突然有感而發(fā),“你以前從不會說這些,今天嘮叨個不休,你是不是有事在瞞我?”
青鋒背對著羅東,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卻笑著道:“老夫的事情,在你眼中,都是吹牛,有必要瞞著你嗎?”
“這倒也是,你這最后一式,有點東西,我感覺渾身更輕了?!绷_東露出一些意外,“這玩意練了兩三年,我一直把他當(dāng)作養(yǎng)生功法,能讓我活到一百歲嗎?”
“呵呵,你也太小看老夫這十段錦,天底下這東西,能夠掌握的人,不超過這個數(shù)!”青鋒抬起手,伸開五指。
“五個人?”羅東眉頭微微一皺,第一次感覺到哪里不對。
青鋒每次說的話,都是在吹牛,結(jié)果時間長了之后,你根本分不清楚,他到底在不在吹牛。
亦或者,他有沒有說過真話。
“也許是六個人呢?!闭f到這里,青鋒也自嘲一笑,“即使你以后沒什么出息,起碼不用擔(dān)心早死?!?p> 羅東呵呵一笑:“不會真的能讓我活一百歲吧?”
“起碼五百歲起步,好的話,千年樣子吧。”青鋒調(diào)侃說道。
“你這老貨,沒一句正經(jīng)?!绷_東大笑不已,這才是熟悉的老貨啊。
口無遮攔,吹牛肆無忌憚而荒謬,沒有一句真話。
道統(tǒng)和佛寺,那些巔峰之上的人物,最多也不過千年的壽元。
到青鋒這邊,竟然千年唾手可得一樣,簡直荒謬的很。
“活得久,有時候并不是什么好事。”青鋒昂起頭,望著星空,“就像知道太多,就不容易開心,一個道理?!?p> ...........
夜色如水,月光猶如銀水泄地,照耀大地。
一老一少,兩個人影,做出相同的動作,雙手舉天,左右開弓,攀足撫腰腎.....
每個動作很柔和,動作也不難,然而格外講究呼吸的吐納。
所謂大道至簡,就這樣,
兩個人像是都進(jìn)入某種玄之又玄的狀態(tài)中。
這一練,便是半宿的功夫。
當(dāng)東邊的太陽初升,羅東的鼻翼上,都凝聚出一滴滴初晨的露水。
他的一呼一吸,綿長而悠遠(yuǎn),羅東臉上有一種大歡喜的神色。
他都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九段錦,加上最后一條后。
過去的生澀,全部化作一鼓作氣,柔順而酣暢。
每練一次,他感覺身子便輕一次,那種來自于細(xì)胞的歡愉,好像全部在歌唱。
以至于,他根本克制不下來,需要一遍又一遍,去感受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大歡喜。
滿足、愉悅、快樂,強大!
這便是那種奇異的力量,讓人欲罷不能。
................
等第一縷太陽照在羅東身上,他終于停止一切動作。
青鋒問道:“全都記住了嗎?烙印在靈魂中嗎?”
“自然!”
“記住,此法天下至理,法不可輕傳。”青鋒聲音不大,也不嚴(yán)厲,然而說出這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撼力。
羅東點點頭,這一刻,他發(fā)現(xiàn)早霞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
一直到這個時候,羅東隱隱感覺,青鋒這老頭,的確有什么不一樣。
這話的意義,猶如黃鐘大呂,振聾發(fā)聵,令人心神震顫。
或許,這個老頭,真的過去厲害也不定,只是現(xiàn)在落魄了。
也許,被人廢了一身道法?
淪落到這個地步?
還是說一些陰謀詭計,他本是耀眼的大佬,結(jié)果遭遇背叛?
那些狗血電視劇,不都是這么扮演的嗎?
這青鋒各方面的表情,很符合這個人物模板啊。
羅東開始放肆的腦補,不過,他沒有開口,更沒有主動去問。
或許是上輩子的經(jīng)驗,導(dǎo)致他這輩子的情商,明顯上升一個層級。
他從不多問,也不問不該知道的。
尤其是這個詭異的世界,有時候,知道太多,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這終日與酒色為伴的老貨,看似放蕩不羈下慵懶,對什么人都一那副鳥樣。
可實際上,羅東能察覺到,老頭身上的危險氣息。
沒有什么道理可講,這是他這輩子獲取的直覺。
也許是十幾歲時候,碼頭掙命,自然而然養(yǎng)成的。
“嗡!嗡!嗡!”
正在這時,天空之上,忽而落下一個竹蜻蜓。
蜻蜓落在青鋒肩膀上,翅膀閃動著,有一圈紫色的光點閃動,半晌之后,青鋒一抬手,竹蜻蜓重新騰空而起,不見蹤跡。
“寧佛寺和城主府,都擬定奏章,發(fā)到朝廷,都要彼此各參一本?,F(xiàn)在吵的厲害。”青鋒笑瞇瞇的道,“鎮(zhèn)妖使也到了,也在查萬里劍光的事,極有可能跟大骨冢有關(guān)聯(lián),這個消息,還在封鎖中?!?p> 羅東一愣,看來他做的那些事,青鋒都是一清二楚。
他現(xiàn)在這么說,等于再說,那城主梁興,現(xiàn)在是沒工夫再來追蹤他了。
畢竟,跟萬里劍光相比,限離令,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大骨冢的話,若是傳揚出去,寧城定會大亂?!绷_東聽聞過大骨冢的事跡,那可是一等一的兇殘之物。
那是九都的妖物,傳聞乃是白骨族的殺器。
大骨冢,偶爾會穿梭星域的裂縫,降落到帝朝的星域,一旦降臨,便是一場人間煉獄。
每個星域,都有一個龐大的防護(hù)。
大周太祖定鼎天下,建造一百零八個青銅鼎,每一個青銅鼎連接星軌,再以武備星球為點,構(gòu)筑成星空大陣,每一個大陣為一個星域。
還真是了不得的手段。
“是?。「氵@小人物比,大骨冢才是大事!他絕對沒空搭理你,只是大骨冢這玩意,六十年曾席卷過一次,為什么總是惦記河域呢?”青鋒捏捏下巴,面露疑惑之色。
羅東沒有插話,道觀中有很多典籍,羅東曾看過一本,主要是講述九都那邊的情況。
最大的傳言,九都那邊不是人的世界。
大骨冢則是一種類似器物,亦或者說類似鯤鵬的玩意。
只是大骨冢一旦進(jìn)入領(lǐng)域,便會在領(lǐng)地蔓延,那可是非??膳碌氖挛?。
即使是道庭、佛寺,都頗為忌憚此物。
說是法寶,也不完全是法寶,說是某種建筑,卻又不完全是,要說那是妖怪,可又并非如此。
大骨冢是一種蔓延類物品,而且自帶各種克制屬性。
最關(guān)鍵,那還不是最令人忌憚的地方。
大骨冢一旦進(jìn)入“生產(chǎn)”狀態(tài),意味著在他血染的領(lǐng)地,能夠源源不斷的誕生新的白骨戰(zhàn)士。
這一點,就非常令人忌憚了。
越是規(guī)模大的戰(zhàn)爭,有源源不斷的死尸,就會有數(shù)不盡的白骨戰(zhàn)士誕生。
這正是大骨冢的可怕地方。
“就跟游戲的爆兵一樣!源源不斷,不可遏制?!绷_東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道,忍不住想到后世那些游戲中,一旦開始瘋狂爆種,直接摧毀敵方老窩的場景,莫名的一陣頭皮發(fā)麻。
這幾乎是白骨版的蟲族!
一老一少的對話,終于結(jié)束,原本壓在羅東心口的擔(dān)憂,終于消失。
接下來的日子,羅東除了完成道觀的瑣事,剩下的時候,他試探著前往寧城。
結(jié)果,真的如老道所言,沒有人關(guān)注他。
小人物在這一刻,變得毫無意義。
然而,當(dāng)他路過寧佛寺正門口,下意識昂起頭,望著那浩大的建筑,悠悠鐘聲響起。
無數(shù)的香火信徒,摩肩接踵,步入大雄寶殿,參拜祈福。
羅東搖搖頭,剛要離開,忽而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糟糕!”
不等他快步離開,羅東眼前,飄過一個白袍僧人。
正是那唇紅齒白,漂亮到妖異的貪癡和尚。
“施主,貧僧早說過,你與我佛有緣?!必澃V面露喜色,顯然對羅東,很是滿意。
羅東急忙擺手,道:“大師,我只是路過而已。可不是來見你的。”
“你見或不見,貧僧都在這里。”貪癡微微頷首,道,“這是一百金,還請施主拿好?!?p> 羅東一愣,搖頭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這個錢我不能收?!?p> “師弟,你是嫌少嗎?”貪癡關(guān)切的問道,“若是你拿的動,我提一千金與你,你想做什么都行。不需要師弟還錢,都是為兄贈與你的?!?p> 羅東頭皮發(fā)麻,這和尚端的如此有錢,讓人羨慕的緊。
可是這錢拿了,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羅東還是清楚的,
佛寺的僧侶,這因果之道,最是擅長,一個不好,便是麻煩。
“大師德高望重,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闭f完這話,羅東抱拳徑直離開。
貪癡沒有阻攔,而是目送遠(yuǎn)去。
等到人走遠(yuǎn),他轉(zhuǎn)身回到禪房,沒過一會,有人敲門的聲音。
“進(jìn)來吧!”貪癡正襟危坐,臉上顯出一股威勢。
門開,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來。
如果羅東在此,一定知曉,眼前這人乃是前些日子,上山看病的香客。
不知怎得,來到寧佛寺。
“如何?人見到了?”貪癡眼眸微張,不疾不徐問道。
“見到了。那小道士,醫(yī)術(shù)真的高明,我前些日子,整個人煩躁難安,睡眠很差,他診脈之后,給我開了天王什么丹?!?p> “天王補心丹嗎?”貪癡睜開眼,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效果挺好?!敝心昴凶痈吲d的說道,“那小道士說,是他制的藥。”
“藥帶來沒?”
“帶來了,還請大師一觀?!?p> 貪癡接過藥瓶,倒出十顆,放在一旁的茶托上,慢慢道:“好,你辦的不錯,下去自有知客僧接待。”
“多謝,多謝大師!那小的先告退了?!?p> 門再次關(guān)上,貪癡低頭,盯著黑漆漆的丹藥。
貪癡拿起一顆,送入口中,登時一股藥力彌漫而出,然后他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去多久,當(dāng)他睜開眼睛:“師弟啊,你真是一個天才!我們這一脈的未來,定能在你身上發(fā)揚光大呀!”
說到這里,貪癡忽而開懷大笑,心情暢快至極。
“來人,把剩下的丹藥,送入帝星,讓藥師閣,好好保存。
等等~……
我記得有幾位藥僧,最擅長解析此道,讓他們也看看,最是穩(wěn)妥……
記?。?p> 必須要讓藥師閣的藥僧好好研究!
便說是貧僧的意思?!?p> .............
周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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