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自我攻略最致命
醫(yī)院就是醫(yī)院，魔法界的醫(yī)院除了手段不同，共通之處卻也并不少見。
比如那空氣中漂浮的氣味，雖然不是麻瓜世界那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萊茵還是聞出了多種魔藥的氣息。
這種大批量使用的魔藥，肯定是比不過斯內(nèi)普牌精致魔藥，或者即將出現(xiàn)的亞當斯牌頂級魔藥了。
如果斯內(nèi)普出現(xiàn)在這里，大概能從一樓東頭一路挑理到頂樓西頭，把醫(yī)院的藥師脖子上掛滿零蛋吧？
往樓上走的時候，萊茵忽然對這畫面充滿期待。
至于星期三小姐姐那就是耗子進了糖窩窩，整個人都精神了，一路瞪著那些千奇百怪的病人看個不停。
這要不是個顏值不低、氣質(zhì)上佳的小姑娘，那些病人估計得揍她！
萊茵也是很無語，只能訕笑著沖人家點頭表達歉意，表示著作為成年人應(yīng)該有的擔(dān)當。
人家一看他這態(tài)度還行，少數(shù)還眼睛一亮，顯然認出了萊茵的身份，更是一笑而過。
魔法界固然有千萬不好，但卻因為看似進步、實則落后的社會狀況，而塑造了普遍還很樸素的巫師大眾性格。
洛哈特個老騙子都能瞞天過海，萊茵這個獵死者還是有面子的。
這么一路磕磕絆絆、有驚無險，萊茵來到了門口表明了奎里納斯·奇洛的病房外。
“你在外面等我……”萊茵對星期三說，“不許亂跑，不然開學(xué)前你都別想出門了！”
沒有萊茵罩著，他真怕這丫頭挨揍。
星期三小臉一黑，還是點頭答應(yīng)下來，看著萊茵敲門走了進去。
不過她只在門口坐了不到三分鐘，屁股底下就跟長釘子似的鬧騰起來。
一轉(zhuǎn)頭，星期三就看到一個憨乎乎的小家伙走過來，遠看還有點兒她家胖弟弟的感覺……
她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
……
一進病房，萊茵就被濃重的魔藥氣味給沖了個上頭，白眼都險些翻起來，當場連連咳嗽起來。
聽到這深深刻在DNA里的聲音，原本正閉目養(yǎng)神的奇洛猛然睜開了眼睛，瞳孔中忍不住透出驚喜。
他提出那個請求，不過帶著微乎其微的希冀。
可是沒想到，那人居然真來了？?。。?p> “萊……咳咳咳……”
奇洛張嘴想喊，可長久不說話的嗓子早就干透了，只能癱在那里一個勁兒咳嗽喘息，卻還努力往門口瞧。
“喝水？”
萊茵倒是很順手，從桌上倒了杯水遞過去。
奇洛可憐巴巴看著萊茵，忽然臉紅地說道：“我不能動。”
那意思，你喂我呀~
“哦，那別喝了?！比R茵反手把水杯放了回去。
奇洛：……
無語地瞪了萊茵半晌，奇洛忽然露出一種輕松的神色，自嘲似地笑了起來。
“看來……一切是我想多了?！?p> 如果說，在被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執(zhí)念纏繞的多年中，奇洛始終都停留在了當年那痛恨自己力量不足的時候。
那么經(jīng)歷過這一番生死折磨后，他多多少少已經(jīng)勘破些東西。
妄念是虛妄，力量也是虛妄。
過去這段時間里，他也沒少思考萊茵前前后后的變化，甚至讀出了一絲不太一樣的東西。
萊茵·萊爾——少年家破人亡、天賜大恨，青年矢志復(fù)仇、身陷囹圄，他對力量沒有渴望嗎？
但在這次重逢以后，萊茵可曾如他奇洛那樣迫不及待、不擇手段？
沒有。
為什么？
奇洛起初認為，萊茵是被牢獄磨平了棱角，已經(jīng)失去了當年的銳氣。
萊茵：其實……你找到真相了。
可奇洛始終是奇洛，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轉(zhuǎn)而從自身找到了另一個理由。
那就是自我。
萊茵一定是為了保持真正的自我，才不會沉溺在任何力量誘惑中，更不會像他一樣舍棄一切！
這，才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萊茵??！
想明白這一點時，奇洛心中的萊茵無比高大，而自己卻如當年那樣無比渺小。
“我要不行了，”奇洛忽然說道，“鄧布利多的意思，是希望保存我一部分記憶，以此換取為我的人生做一番修飾?！?p> 鄧姓大佬還是敞亮的，沒打算把奇洛踩進爛泥里，給了他臨死前再做一番貢獻的機會。
萊茵點點頭：“這不錯啊，總比遺臭萬年強?！?p> 干了惡心事兒，卻還能分一點功勞？
人隔壁把命賠進去的雷古勒斯·布萊克都饞哭了！
“可魔法部……福吉說，要我好好閉嘴。”奇洛苦笑著說，“他甚至沒聽到我任何交代，就已經(jīng)決定了一切。”
萊茵又點點頭：“這很福吉……”
對于奇洛的處理，萊茵一直都很好奇。
以鄧布利多的心態(tài)，就算不會立刻戳破伏地魔的事情，也肯定會榨干奇洛最后的教具價值，給魔法界做點提醒。
但偏偏他什么都沒做，只是把事情按了下去。
如果按照原本那個故事，奇洛已經(jīng)死無對證的發(fā)展，倒也合情合理。
可現(xiàn)在呢？
很明顯，有些受到萊茵影響的鄧布利多是希望做些準備的，但福吉只把奇洛當做一個工具……
他開始懷疑，鄧布利多要借著奇洛搞事了。
這是典型地沒AC數(shù)兒，可福吉什么時候有數(shù)兒過？
“你反正是要死了，”萊茵卻不咸不淡地回答，“看心情唄？”
“……”奇洛好險一個白眼翻過去，“你……不愧是你。”
他忽然有些興奮，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鄧布利多、福吉等等都沒有抓到的一個關(guān)鍵點。
這句漠不關(guān)心的話語，和當年那個萊茵何其相似??！
他從未變過，他還是那個為了報仇不惜一切的他！
萊茵如果知道奇洛的想法，大概只能感嘆“自我攻略最致命”了。
他與前身那個萊茵·萊爾最大的區(qū)別，是前身為了仇恨而放棄一切情緒，他則更多選擇旁觀。
都沒代入，何來情感？
一個奇洛，對鄧布利多而言也只是添頭，更何況萊茵……
嗯？
萊茵忽然一愣，看著奇洛問道：“難道你有別的想法？”
“鄧布利多是個好人，可他……不懂?！?p> 奇洛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復(fù)雜到難以解讀的微笑。
“如果是十幾年前，有人告訴我今天的一切，我或許會選擇不一樣的人生，不再為了追求力量而走到這一步?！?p> “可人生……能重來嗎？”
能。
萊茵很想這么說，但他怕氣死奇洛。
“所以??！”奇洛忽然感慨起來，似乎陷入了某種暢想，“以為我還在乎身后事，是鄧布利多看錯了?！?p> 他轉(zhuǎn)過頭，深深地看著萊茵：“我在意的……這份記憶，對你有用嗎？”
“……”
萊茵盯著奇洛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有用，比給鄧布利多更有用?！?p> 用得好，奇洛的記憶絕對是一把能直插某些人心臟的刀！
可是……
“為什么給我？”萊茵有些疑惑。
這話一說出口，奇洛臉色一白，但卻沒再說什么，只是又一次自嘲地笑了起來。
“就當我……”
“……是為了舊日同學(xué)的情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