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禮貌嗎

　　因為臉盲，到達(dá)了赤木宅以后他沒能在諸多人類中找到玲子阿姨。

　　最后還是赤木玲子先發(fā)現(xiàn)的他，快步走過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面容憔悴而蒼白地訴說著感謝。

　　“請您節(jié)哀?！遍僦圩詈蟾砂桶偷剡@么說，他手中赤木玲子的手顫抖了一下。

　　女人看起來精神不佳，老態(tài)更顯，她無聲地點了點頭，想說什么卻只是又用力握了握橘舟的松，才告罪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

　　告別儀式比橘舟想象中要復(fù)雜。

　　送葬的僧侶面容肅穆低聲誦念著佛經(jīng)，穿著黑色禮裝的橘舟站在哀痛的人群當(dāng)中，聽著隱隱的啜泣聲與誦經(jīng)聲一同響起。

　　橘舟想著忍不住地走起了神，直到用完簡餐。

　　臨行前，赤木玲子撲在即將被送去火化的棺槨上哭暈了過去，赤木的姐姐和幾位親戚連忙圍了上去，橘舟終究沒能再和那位悲痛欲絕的母親說上話。

　　橘舟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想回家，也暫時不知道去哪，想了想他回到了學(xué)校。

　　今天是星期二，他特意請了假來參加告別儀式。

　　下午是古典課，料理部的教室里空蕩——等等！

　　橘舟一進(jìn)門就被屋里陰冷的氣息刺激的張開了豎瞳，一個明顯是非人類的阿飄正無聊地飄來飄去。

　　“赤木涉…？”

　　雖然很不合適，但是朋友變成阿飄，他也依舊臉盲認(rèn)不出來這件事情，橘舟深感抱歉（并不）。

　　飄了好幾天的赤木涉激動的心情驟然像是被強行終止，他活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大鵝，“嘎嘎”地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赤木涉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大聲抱怨道：“太過分啦阿舟！我都變成鬼了你還認(rèn)不出來我！”

　　“老毛病了嘛。”

　　橘舟自知理虧，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怎么會在這里…嗯…我是說…我之前去參加了你的告別儀式…”

　　“…我昨天醒過來以后就回家去了?！背嗄旧娴那榫w肉眼可見的低落了起來：“…我沒辦法開解媽媽…也不想?yún)⒓幼约旱脑岫Y，所以我就逃跑了?！?p>　　“我看見我了?！背嗄旧嬲f完似乎覺得有點奇怪，發(fā)出了一聲夸張的笑聲：“說真的，我看見我躺在那兒，我死了，就是感覺還挺…呃…挺陌生的?！?p>　　“就是類似于躺在那里的那個真的是我嗎？我真的是長這個樣子嗎？這種感覺?！?p>　　“嗯…”橘舟裝模作樣地思考片刻，語氣輕佻地說：“真是抱歉，我還沒死過，沒法感同身受?！?p>　　赤木涉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你就仗著我死了沒法動手了吧？”

　　“你活著也打不過我的?！?p>　　“...所以你這是什么情況？隱沒在都市里的正義守衛(wèi)者？陰陽師？還是別的什么？”

　　赤木涉看著橘舟澄黃豎瞳中自己的倒影沉默了片刻，憋屈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加入了什么婦仇者聯(lián)盟？有這種好事竟然不叫我一起?！?p>　　“我不是人類?！?p>　　“??？”

　　“在人來看來我應(yīng)該算是龍族？”

　　“龍？”赤木涉驚訝：“所以阿舟是妖怪嗎？”

　　妖怪？

　　橘舟不太滿意這個稱呼，但他懶得解釋：“差不多吧?！?p>　　“噢——”赤木涉飄忽忽地發(fā)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橘舟突地有種不妙地預(yù)感，接著就聽他略帶激動地問：“那其他妖怪也是存在的吧，阿舟認(rèn)識玉藻前嗎？她真的是一米五獸耳蘿莉嗎？”

　　“？”橘舟黑線，反駁道：“玉藻前明明該是美艷御姐才對吧，不要擅自把同人漫畫當(dāng)作正經(jīng)設(shè)定啊喂！”

　　“美艷御姐？那也很贊誒！所以你果然認(rèn)識的對吧！介紹一下啊朋友！”

　　很好，鑒定完畢。這小子并沒有因為物種發(fā)生改變而有什么長進(jìn)。

　　本來還有點小傷感的橘舟只覺地太陽穴突突直跳，被聒噪的大喇叭吵得腦仁生疼：“你想得美，我都還沒在這里見過妖怪，就算見到了，你也只有當(dāng)口糧的份?！?p>　　橘舟說的這里是指的這個世界，而赤木涉卻以為他說的是東京。不過他也沒在意，只是遺憾道：“所以阿舟也不知道玉藻前的長相嘍？”

　　橘舟哼哼兩聲：“再次提醒你，傳說故事不是紀(jì)實小說?！?p>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還是橘舟先打破了沉寂：“你是不是傻??？”

　　“？你怎么罵人？”赤木涉震驚。

　　“…”橘舟無語：“兇手多出來的那個雞翅是你送的吧？”

　　“這能怪我嗎？”赤木涉懊惱說：“要是知道他是來殺人的，我才不會多送給他雞翅！”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