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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都修心

偶遇樊星

華都修心 老米兒 5270 2021-09-19 20:39:37

  那是座不太大的廟宇,小到僅能容納一個人樣子,廡殿頂,單檐,四面成坡,坡頂涂著五彩色,廟宇頂角有九獸,除了常見的龍、鳳、獅子、天馬、海馬、狻猊、狎魚、獬豸、斗牛、行什外,還多了一條像狗一樣的怪獸。廟宇左右后面有墻,正前面無門無墻,從外面看里面卻什么也看不見,那種黑暗黑的人心惶惶。只有一個和尚,身著錦襕袈裟,袈裟上鑲滿奇珍異寶,手著九環(huán)錫杖。那錫杖閃閃發(fā)著金光,與袈裟上珍珠瑪瑙相互輝映,光芒籠罩著和尚,如同黃金戰(zhàn)士一般。明月一行三個慌忙前行,走的越近,那廟宇居然慢慢變大,那黃金和尚也在變大,走到跟前時,那廟宇居然長到了九丈高,真是不能用常識來解釋,上就是下,小即是大。頂角的九個神獸居然能動,那是真的神獸!排在末尾那個像狗一樣的怪獸唰的一下,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走到明月面前,明月仔細(xì)看時,那怪獸約兩人高,一身白毛,頭像狗,但更多像狼,藍(lán)眼珠,目露兇光,四腳又像貓爪,尖尖的利爪慢慢從腳趾間長了出來,尾巴卻又不是狗尾巴,倒有點像鳳凰的尾巴,成五縷,顏色不一,也成五彩色。那怪獸在明月面前嗅了嗅,又圍繞著轉(zhuǎn)了一圈,這時,里面的和尚說話了,“諦聽,你又開始嚇唬新人了!”那怪獸抖了抖身子,居然在白色毛發(fā)下還藏著一對翅膀,只扇了一下,就一躍又回到了廟宇頂角。

  “明月,貨運(yùn)司機(jī),26歲,因在服務(wù)區(qū)休息,被高壓電意外電死,可對?”那和尚問道。

  二丫拉了拉明月,低聲說道:“這是地藏王菩薩!”

  明月慌忙跪了下去,答道:“對,是這樣的?!?p>  地藏王菩薩說道:“你陽壽本該75歲,現(xiàn)如今還有49年沒用完,現(xiàn)在給你個選擇吧,你可以把這49歲加到你最想給的一個人身上,或者化成一場福報!”

  49啊,半生時光啊,加給誰都不太好吧,最后那人不就成了老而不死是為賊了,要不就化為一場福報吧,叫他們能夠在陽間過的輕松點吧,長命百歲,那是對于享福的人來講,如果被百般蹂躪,還不如一死了之。但給誰呢,這真的是場人性考驗!對父母沒有盡到孝敬之心,對老婆沒有盡到愛護(hù)之心,對兒子沒有盡到撫養(yǎng)之心,這么多心,心心相連,叫它怎么分開!一念至此,只見胸前一陣陣痛,明月低頭看時,那心啪的一下,碎成了四瓣!“啊,菩薩救我!”明月驚呼一聲。

  那菩薩把九環(huán)錫杖一抖,一道光環(huán)飄了下來,化成一縷絲線,繞在了明月心上,“我只能替你暫時把心綁到一起,但卻難免你每日心裂之痛。天地尚且不全,何況人呢?來我這華都的都是殘缺不全的凡人,或身體,或心理,或精神,那些心智健全的,早被送往京都安排職位了。既然來了這華都,表明你也是那身心殘缺之人。你于那陽間,為利,與貨主百般算計;為情,與愛人枉費(fèi)心機(jī);為孝,與父母千萬付出;為義,與兄弟身心疲憊。你那心早已不堪重負(fù),碎為四瓣?,F(xiàn)在的選擇只是最后一根稻草罷了!”

  明月把心口揉了一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真的是叫人痛不欲生!明月忍著疼痛,說:“菩薩,恕我愚鈍,我真的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選擇了,請菩薩給個明示,不知是否可行?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明月這里耍了一個詭計!那年他爸腦血栓病危時,醫(yī)生也是給了選擇,做與不做手術(shù)都有風(fēng)險,他那時記得有人說過,可以直接請醫(yī)生站在患者的立場去選擇,但要明確不用醫(yī)生負(fù)責(zé),因為只有醫(yī)者才最懂應(yīng)該如何做,因此,明月又請菩薩替他做選擇。

  “阿彌陀佛,心無掛礙,無有恐怖!”菩薩高念一聲經(jīng)語,“世人貪且狡詐,明明是你的選擇,卻又推給我,也罷,佛家講究傳承,就也給你兒子吧!你兒子至此會衣食無憂,甚至名揚(yáng)天下!”

  明月感激的一拜,“多謝菩薩!再請教菩薩,我這心已碎,可還能救,這以后每日都受心裂之痛,實在是難以忍受,還望菩薩施法,救我于苦難之中!”

  菩薩微微一笑:“世人終究還是太貪,拜佛也是為所求才拜,一旦不予,便破口大罵,說什么菩薩不靈之類的鬼話!你們卻從來不想,憑什么用一點點供品就能換取菩薩滿足你們無限欲望。佛家以慈悲為懷,你這心碎之痛我卻不能幫你,這也是你的劫數(shù)。不過我可為你指明一條生路,你去那華都搜集妲己淚、貴妃酒、青龍絲、彩鳳翼四種東西,然后許都丞相府找華佗醫(yī)治即可?!?p>  明月拜謝不已,菩薩再次說:“你現(xiàn)在在我華都,剛十二歲,這是千年以來,首次再有這么小年齡的人出現(xiàn),也是造化弄人,誰曾想到你能自己為自己祭奠。大多數(shù)來到這里,都是30歲以后了。千年之前倒是有個人曾機(jī)緣巧合,來到我這里,被安排到我下面第一城彰德府城,跟著秦廣王在藏書閣整理圖書,你也按這個慣例吧,去吧!”說完,菩薩揮了揮手,明月和二蛋二丫就飄了起來,慢悠悠的飄向了華都最遠(yuǎn)處也是最下方那個殿——彰德府城。

  他們飄過去后,諦聽又從頂角跳了下來,望著他們一行三人的背影,對著菩薩說到:“菩薩,你教那明月復(fù)合碎心,就不怕他再次成為那帝胡,給華都帶來一番浩劫?”

  地藏王菩薩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百年一蕩,千年一劫,天數(shù)如此,誰能逃脫。你我都安逸太久了,華都也需要一場浩劫來檢驗這一千來年的成果!如果這場浩劫不可避免,就叫它發(fā)生在你我能控制范圍內(nèi),不再擴(kuò)散到其他地方,免得荼毒生靈!不守規(guī)則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但愿他不要想帝胡那樣,破壞規(guī)則?!?p>  話說,明月三人飄飄蕩蕩到了秦廣王這里,早有小鬼拿了網(wǎng)兜像抓蝴蝶一樣把他們從上方撈了下來,那小鬼見到生人,興奮說道:“千百年來,這殿里都不曾有外人來過,你們?nèi)齻€是頭一遭,彰德府城這么大,我卻如此孤獨,總算來了個能說話的。有空了還能斗個地主,打個麻將呢。快,我引你們?nèi)ヒ娗貜V王吧?!?p>  那殿里,空空蕩蕩的,還真的是除了這個鬼差以外,再無第二個鬼差了,殿里很安靜,靜到能聽到風(fēng)吹的聲音。中間一個香爐,裊裊細(xì)煙彌漫著,后面是個臥榻,僅一個臥榻,連個案臺、茶幾什么的都沒有,上面躺著一個人,穿個T恤,一個花大褲衩,翹著二郎腿,手里那本書看著。

  “誰啊?小賈!”那人連起來的意思都沒有,隨口問著。二蛋與二丫也對視了,心里嘀咕了下,這人架子好大??!

  “殿下,是明月,地藏王菩薩那邊分下來的,才十二歲,叫過來幫著整理圖書的。”那小鬼估計就是叫小賈的吧,向前稟告著。

  “殿什么下?咱這殿里有個人能說話就不錯了,還殿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管人前人后,只要不是地藏王菩薩,都叫我廣哥,那個新來的,叫明月是吧,你也可以喊我廣哥就行!后面那倆人是誰?”那秦廣王慢慢坐了起來,原來這人不是架子大,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只是懶的應(yīng)酬。聽他說話的時候,明月覺得這秦廣王很是和藹可親,等他坐起來的時候,唬的明月又開始心疼不已。那秦廣王豹眼獅鼻,煞白的臉上長滿了絡(luò)腮胡,中間前額上有朵火印跡,穿著那個T恤,淡青黃色,可隨著情緒變換顏色,那個大花褲衩大約是看見有人過來了,居然瞬間變成了藏青色短褲,上面還有點點海鷗。

  明月向前拜了一下,說:“這倆個是我的隨從,分別叫二蛋、二丫。”說完,便打了個手勢,那二蛋二丫便也拜在地上,聽從秦廣王吩咐!

  那秦廣王開口說道:“起來吧,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菩薩叫你來整理圖書,其實我們這里也啥可整理的,自秦始皇焚書坑儒、項羽火燒阿房宮時,有大批圖書進(jìn)來,以后每年就只有很少的書進(jìn)來,甚至上百年都沒進(jìn)來過一本書。陽世間,父母總是叫孩子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什么的,可等他們過世后,大約子女們對讀書一事是深惡痛絕,過世祭奠的時候,也沒見過那個子女給父母送點書,以便父母來生滿腹經(jīng)綸的。一千年前,有個人已來過,已經(jīng)把所有圖書都整理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我現(xiàn)在都是閑待這,沒事看看書打發(fā)時間,你來了也一樣閑待,如果悶的慌,就在藏書閣里看書吧,偶爾幫打掃一下灰塵就行了。我這人很隨和,一切出入自由,萬事不受限制。不過對外還是得朝九晚五,還得裝成很辛苦的樣子,否則,有些圖謀不軌,心懷嫉妒的人知道了,就會向上舉報,這樣你我就都不好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月看著秦廣王的眼睛,還沒說話,那邊小賈急忙附和道:“廣哥仁義大方,跟廣哥做小弟是再自由不過了,什么時候叫廣哥帶我們?nèi)バ绿斓亻_心一下。廣哥,聽說那邊新來了個唱曲的,很不錯,要不去那邊給這哥們接個風(fēng)?。俊?p>  廣哥看了看墻上掛的時鐘,一看時間,便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可以,正好今天也下班了,我們就過去吧。帶上你那倆隨從,跟你們接個風(fēng),也算入職歡迎宴了!”

  雖然不知道新天地是什么地方,但明月聽見還有什么唱曲的,就有點明白了,估計應(yīng)該是歌舞廳迪吧之類的地方吧,這明月是苦出身,以前沒錢的時候,對這些地方也曾向往過,心里想去,但又不好意思,現(xiàn)在突然被邀請去,便扭扭捏捏羞澀的說:“廣哥,我才十二歲啊,還未成呢!”

  秦廣王一算賊眼,盯著明月看了一會,便站起來走到明月身旁,拍了一下他,大大咧咧的說:“裝什么裝啊,駱賓王七歲能詠鵝,王勃九歲能注《漢書》,你在扭捏會兒,別人孩子都生出來了。走吧,別惹我生氣了?!?p>  旁邊二蛋也是一臉向往,想勸明月,被二丫一雙鄙視的眼盯著,就站在身后默不吭聲,明月忸怩作態(tài)了一下,被看穿了,臉?biāo)⒓t,也不再拒絕了。

  秦廣王一行五人,來到了洹河邊的新天地,這陰間居然也有這種地方,燈火酒綠的,人頭攢動,那些姑娘們穿的相當(dāng)暴露,一件超短裙,露出兩條大白腿,筆直筆直的,像鉛筆一樣,白腿上頂著一個滾圓滾圓飽滿的屁股,再向上,一塊白布抹胸,露著肚臍,胸脯上都有一個桃花印記,站在門口招呼著客人,門口的美女都如此誘惑,明月臉紅的不敢直視美女,但越發(fā)期待里面場景。

  這時候有個美女走了過來,一手挽住秦廣王,邊走邊嬌聲說道:“廣哥,你可算來了,都好久沒照顧我的生意了,你就不想妹妹嗎?”

  那秦廣王順手在那女的屁股捏了一把,色瞇瞇的說:“李媽媽,這不就來看你了啊,才一個月沒來,屁股越發(fā)翹了!”

  “哎呀!”那女孩裝痛的叫了一聲,“廣哥,你捏痛人家了!你就會騙我,我這都幾百歲的人了,還能入你的眼啊。不過,廣哥,你這一月沒來,我們這里新來了個小妹兒,喏,就是臺上那個?!崩顙寢屨f著向前努了努嘴,指著臺上那人說:“是狐姐那邊直接送過來的,據(jù)說前世是個明星呢?!?p>  秦廣王聽說是狐姐送過來的,就跟李媽媽說:“你們狐姐最近越來越大膽了,連菩薩的活都敢搶了!直接可以往這邊送人了??!”

  李媽媽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打掩飾說:“哎呦,廣哥,你看我這嘴,我說什么了?我什么也沒說!就是可憐那妮子天天在外面乞討,叫她過來給她口飯吃罷了。罷了罷了,你看她怎么樣啊?我去招呼她來服務(wù)你啊。你先坐這邊吧,我去去就來。”

  秦廣王剛一抬手,李媽媽就慌忙出去了,大約為自己說錯話了,趕快溜之大吉,怕秦廣王再追問下去。臺上那人唱著一曲蘇軾的《行香子.述懷》,那調(diào)悠悠郁郁的,有股文人懷才不遇,卻又超脫自然的心態(tài),只聽到她唱到: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一曲唱完,李媽媽就引著她過來了,走近一看,明月心怦怦亂跳,是她!當(dāng)紅明星樊星,是真的樊星,不是身邊這個二丫那假樊星。同時,二丫也看到了她,真可謂假李鬼碰到了真李逵,手開始隱隱出汗,有點局促不安,用小手來回摩挲著。

  那二蛋習(xí)慣了看二丫笑話,便不合時宜的湊到二丫耳旁,小聲嘀咕道:“是你呃!你的真身!”

  二丫有點不好意思的用手錘了一下他。

  “廣哥,這是樊星,大美女哦,多才多藝,你看合你眼緣不?樊星,這是我彰德府的老大,廣哥,你坐這邊來,多陪陪廣哥!”李媽媽殷勤的介紹著,還不忘沖樊星使了個眼色,然后又說:“廣哥,我還有其他客人招呼,你們忙吧,我就先出去了,來,小王,給廣哥送個果盤。”說完,李媽媽就出去了。

  那秦廣王畢竟是萬年寡王,不像小賈他們,喜歡玩,喜歡看美女,自己向來不近女色,只是喜歡在酒吧聽點著古韻古色的古典小曲,喝點小酒。就對小賈說:“你們要她陪酒嗎?叫他們陪你們玩吧,我自己聽點曲子就行!”

  小賈估計是秦廣王在,又加上明月是新來的,不太好意思自己獨享美女,也十分懂秦廣王,就建議道:“叫她給廣哥唱個《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吧,唱完了再陪明月喝杯酒吧。我就不需要了,我一會去跳個舞就行了!”

  明月一聽,很是激動,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可是樊星啊,自己的夢中情人啊,作為一個貨運(yùn)司機(jī),以前要個簽名合個影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來到這里居然能夠與她喝酒聊天,真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誰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著呢,這活著的時候能有這樣際遇。那樊星唱了一曲,明月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只顧看那樊星,早已五魂顛倒。樊星唱完,就過來陪明月喝酒聊天,倒了一杯酒,給明月也添了點,與明月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問:“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看你一直在看我!”

  明天好像心事被人看穿了,有點尷尬,不敢直視她,便把目光移到了別處,跟秦廣王說:“廣哥,你大約不知道吧,這是樊星,在我們那邊唱開一次演唱會,那是一票難求啊!她被稱為行走的印鈔機(jī)!吃的喝的用的,凡是你能想到的,基本上都被她代言過,呃,你看,連我這金童玉女都偷用人家的肖像!”說完指了指二丫,二丫聽明月這么一說,氣呼呼的坐在那里,惡狠狠的瞪明月。

  秦廣王聽明月這么一說,又認(rèn)真看了樊星,確實不錯,便問她:“你是怎么過來的?那么紅應(yīng)該是出意外了吧!”

  樊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故事要從一場陰謀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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