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大教堂內。
穿著睡衣的史蒂芬打開辦公室的門,他腳上還穿著拖鞋,顯然是剛從家里出來。
本來馬上要睡覺了,但史蒂芬總感覺自己忘掉了什么,焦慮感讓他連夜跑到了辦公室里查個究竟。
“到底是為什么……嗯?”
史蒂芬拿起自己交給亞因的文件,仔細地看著。
“清理在教區(qū)外流竄的不知名流民勢力……沒問題啊。”
史蒂芬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無意中他將文件翻了過來。
文件背后寫著幾個小字:
警告:危險程度②,請小心處理。
“什么?????”
史蒂芬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水灑了一地,但史蒂芬毫不在意。
亞因和葉婉欣在教廷的檔案里連①級都沒有。
“②級?完了。”
【大氣,為我所用!】
史蒂芬來不及換衣服,隨手一捏,窗戶應聲碎裂,他如同炮彈一般飛出窗外。
……
“轟!”
兩人的拳頭撞在一起,首領分毫未動,葉婉欣卻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葉婉欣臉上滿是震驚:“你是將身體淬煉到極致的凡人!”
首領笑了,他揉了揉拳頭,挺直腰板,正視著葉婉欣:“我從未堂堂正正的擊敗過一個魔法師或者是修真者,但現(xiàn)在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p> 葉婉欣咬牙沖上去,但很快就被擊退,眼前的首領已經(jīng)做到了凡人的極致,力量比她還要強上幾分。
月亮升起,首領借著月光看向自己的拳頭,拳頭上沾滿了鮮血,不是葉婉欣的血,是他自己的。
使用拳腳攻擊是要承擔反作用力的,作為凡人,他打葉婉欣一拳,就相當于給了自己半拳,而葉婉欣有著真氣的保護并不用承擔反作用力對她造成的傷害。
但那又如何呢,首領再一次笑了,笑得很開心。
“就算粉身碎骨又怎么樣,我是不會退后一步的?!?p> 他雙腿發(fā)力,動若脫兔,一拳轟上葉婉欣抬起的手臂,拳頭上鮮血四濺,但首領并不在乎,而是一拳接著一拳錘了上去。
葉婉欣努力抵擋著,但現(xiàn)在的她體力消耗嚴重,真氣也所剩無幾,連保護自己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再次劈出剛才的那一劍。
“你的實力嚴重受損了吧,看來老二沒有白白犧牲,放心,這次我會給他報仇,還有老三的份,我要讓你血債血償!”首領露出瘋狂的笑容,他的指骨都開裂了,但仍舊不顧一切的攻擊。
月光下的兩人戰(zhàn)斗著,給大地都蒙上了一層血花。
首領一拳砸在葉婉欣露出破綻的胸口,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葉婉欣嘴角溢出鮮血,險些跌倒在地。
“你必輸無疑?!?p> 首領如同在下達對葉婉欣的審判。
“沒有人會來救你,你會在這里,這片月光下,孤獨的死去?!?p> 首領一拳接著一拳,樸實無華的攻擊卻讓葉婉欣完全無法抵擋。
只是一個凡人,卻能將葉婉欣逼成這幅模樣。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魔法師的陰影下,我的父母被魔法師殺害,在安卡斯教區(qū)被人誣陷偷盜,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趕出了教區(qū),就算成為流民,你們也不愿意放過我。”
首領每揮出一拳,葉婉欣的嘴角便會溢出一絲鮮血,首領仿佛知道葉婉欣的狀態(tài)一樣,并不急于結束戰(zhàn)斗,而是宛如發(fā)泄般的攻擊著。
“普通人,呵,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活下去是有多么艱難。很意外吧,被一個普通人打成這幅模樣?!?p> “為了變強,我拼著肌肉撕裂也要鍛煉自己的身體,拼著傷痕累累也要鍛煉自己的反應能力,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我經(jīng)歷了多少痛苦,而你們只要有天賦,就可以輕松地獲得力量?!?p> “你知道這有多么不公平嗎?多么不公平嗎?”
首領的眼角都瞪出血絲,葉婉欣終于支撐不住被一拳轟飛,上半身無力的靠在一顆枯死的樹樁上。
“不要因為我的天賦,就否認我的努力啊。”葉婉欣嘴角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從小到大自己都是被家里人當成機器在培養(yǎng),在家人眼里,她只是一個工具。她只需要變強,然后完成屬于她自己的使命,這就夠了。
如果提到努力,她所做一切的并不比眼前的首領少,機器是不需要休息的,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階段,葉婉欣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亞因的臉。明明才認識不久,但她心里的某個地方在隱隱地希望,在對方的心里自己要比陌生人更重要一點點。
一點點就夠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想起他……”
首領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神情,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情嗎?你讓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撒,多少無辜的流民受到了傷害,你不也在干跟我一樣的事情嗎?難道你在阻止我的時候沒有傷害別人嗎?”
“你將會如同這根枯死的樹樁一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首領的拳頭高高舉起,但正當他準備結束戰(zhàn)斗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你錯了,”少年的聲音傳來,葉婉欣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
“我們做的當然是正確的事情?!?p> 是亞因,焦急地尋找了好長時間后,終于趕到了。
“因為我們發(fā)自內心的認為我們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是善也好,是惡也罷,只要我發(fā)自內心的認為所做的事情正確,那這就是正確的事,和他人無關?!?p> “教廷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教廷,我現(xiàn)在不可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而你又做了什么呢,你沒有任何資格譴責別人。”
“如果有一天,教廷所做的事情不再是我認為正確的事,那我也會像如今對付你一樣,起身反抗教廷。”
“走在自己的道上就好了,何須在乎他人的眼光?!?p> “這,就是我的信念?!?p> “所以,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