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向雨彤性情大變
白府!
白沐風(fēng)近幾月一直在府中陪著母親,也一直在打聽李獻君和辛有的下落。終于在半個多月前打聽到他們一行幾人途徑夜游城,心想他們定是進入城中了,只是卻未曾聽說有人出過城,而且城中詭異,就連他們派去的三名探子,也只有一人未曾遇難,其他兩個自進入夜游城后便都不見了蹤影。
如今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線索,所以白沐風(fēng)再也沒有耐心,只是他怕母親怪罪,所以遲遲未曾開口,可白老夫人卻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白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心地善良,重情重義,而白府與李府又是世交,更不可袖手觀之,也明白白沐風(fēng)跟他爹一樣,他們都是屬于江湖,屬于正義的。
“娘知道你心中所想,想去便去吧,你的性子隨你爹,想來若是你爹的話,恐怕他早已走了。”白老夫人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不舍的痕跡。
白沐風(fēng)心中雖驚喜,卻又對母親感到無比的愧疚和自責(zé),但他也只能忍淚拜別母親,為了朋友,為了父親,他也是非走不可的。
“公子,公子?!卑拙w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書房內(nèi)的白沐風(fēng)無奈的搖著頭,只是他聽白緒聲音有些喜悅,想必是好事,于是也面露笑意,輕輕一挑眉,好看極了。
他也不著急,端正的坐在書案前,提筆作畫,又等白緒稍稍整好情緒,才開口問道:“何事?”
“公子,你這性子怎的與李公子一般,這么沉得住氣,你這樣日后如何討得姑娘歡心?!卑拙w撇嘴說道。
“你這性子倒是與辛有一起學(xué)的有些皮了,敢打趣我了?!?p> “公子,辛有可是出去見過世面的,我怎能與他想比,若我也能出去闖蕩一番,自然脫胎換骨,嚴以律己,嘿嘿嘿。”
白沐風(fēng)見他這般說,也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見他這般打趣,想必今日帶回來的應(yīng)是個好消息,難道是跟李獻君有關(guān),于是便不再與白緒繼續(xù)玩笑了。
“自幾月前獻君進了夜游城后,便再無他的消息。今日可是有了獻君的消息了?”
“是,但凡進入夜游城者皆無一人生還,剛剛探子回報說,前些日子見到夜游城中有幾道靈光閃現(xiàn),他便朝著靈光方向查找,果然幾日后在夜游城以西五百里外的一家無名客棧發(fā)現(xiàn)了李公子的蹤跡。只是我們的人到的時候,詢問了掌柜才知,李公子已獨自一人離開了?!?p> 白沐風(fēng)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中欣喜若狂,可依然是一副憂心不止的樣子,他不知獻君為何要急著離開?不知他可有受傷?
“他一人獨自離開,辛有為何沒與他同道?客??捎衅渌梢芍??”
“從掌柜那里了解到,他們是一行六人,其中三人從衣衫上看,似乎是出自同一門派。另外還有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只是他們二人與李公子都是同一天離開客棧的,不過離去的方向卻不相同。還有就是......未曾見到辛有?!卑拙w說道這里時,情緒有些低落。
白沐風(fēng)行走江湖多年,經(jīng)驗豐富,安慰道:“有時候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或許獻君便是去尋辛有去了。對了,過幾日我們便動身前往西靈山,此去歸期未定,你下去好好準備一番。”
聽到這里的白緒,神情總算是恢復(fù)了過來,這可是公子第一次帶他出行,他自當興奮不已,想來他還未曾離開過京城呢,這足足讓他激動了一夜,也讓他在府中炫耀了好一番。
......
思雨軒內(nèi)!
砰!砰!
杯子打碎的聲音讓原本壓抑的氣氛更加緊張,屋里的太監(jiān)和宮女們都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敢抬頭,不敢喘氣,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人頭落地。只是這人頭落地是小,若被這位性情怪異的主子拉去折磨泄憤,才是恐怖。
向雨彤自幾個月前進宮以來便獨得皇寵,進宮月余就升為貴妃,更是成為宮中其他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是她們并不了解這看似溫柔似水的向雨彤并不是心軟善良之輩。
在皇帝面前,她只是個滿腹經(jīng)綸的柔弱俏佳人,皇上走后,她則是一個心生厭惡、心思惡毒,隨時想要復(fù)仇的深閨怨婦。
“一個多月了,這點小事都查不到,本宮養(yǎng)你們何用?!?p> 蓮兒是向雨彤的陪嫁丫鬟,短短幾月向雨彤的性情變化竟如此之大,是她未曾意想到的,但冤有頭債有主,看來唯有找到袁逸軒。
蓮兒跪在地上,微抬起頭,看著向雨彤放在桌子上的手,桌上就只有一個茶壺,而唯一的兩個茶杯,就在剛剛都被她給摔碎了。而好在這茶壺是皇上的賞賜之物,想來她還是怕皇上會怪罪于她,而她也不愿多費口舌向皇上解釋,所以便耐著性子,沒敢摔。
蓮兒陪了她十多年,自知十分了解她,通常她只有在很冷靜時或者心情愉悅時,她的手指才會輕輕的在桌面上不緊不慢的敲打著。
不得不說她的手生的極為漂亮,甚至比她的臉蛋還要好看。十指纖細如筍,手腕糯白似藕,細膩光滑,除了天生如此,倒也是她平日里保養(yǎng)的勤。
向雨彤也知道她宮里的人都怕她,甚至連她身邊的蓮兒也很害怕她,不過她并不在乎,只要能尋到袁逸軒的行蹤,報得當日侮辱之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看蓮兒抬頭,她故而放松下來,細細打量著自己的手。蓮兒見此,忙說道:“娘娘莫氣,免得傷了身子,雖然未曾尋到,但是奴婢倒打聽出一些事情,或許找到他也就容易了。”
向雨彤一聽,停了手中的動作,抬眸冷眼的盯著蓮兒看了好一會兒,才將眾人都趕了出去,而那些人如同撿了條命一般,迅速得離開了。
“說吧,你打聽出了何事?!闭Z氣稍有和善。手指輕輕一抬,起身去到了書房,那里是皇上專門為她設(shè)的書案。
桌上有一幅完整的畫作,走近一看,方才看清,此畫正是袁逸軒第一次見她時所贈。
向雨彤一直盯著那幅畫,眼睛里充滿柔情,此時她眼里的柔光像極了一個拿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樣,單純懵善。
蓮兒起來后,跟著向雨彤也來到了書案旁。
小心翼翼道:“卓公公一早來報,說皇上又召了袁相爺,而且皇上還撤走了御書房內(nèi)所有的宮人。”
向雨彤聽后,微微皺眉,果然來了興趣,問道:“那卓公公可有聽到什么?”只是依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書案上的畫。
“據(jù)他來傳,他也只在上茶的時候聽得兩句,說什么得此畫卷,可長生位仙?!?p> 向雨彤終于收回了一直停留在畫上的眼眸,嘴角也終于露出一絲的微笑,眼睛里也有些著急和期待,可她仍然不急不慌的將畫放好,可以看出她將此畫視若珍寶。
她又來到前廳,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來回的踱步,一旁的蓮兒一直緊張的觀察著,額頭上細微的汗水一會兒出現(xiàn)一會兒消失的,畢竟她家這位娘娘可不是好惹的,更不是好欺瞞的。
不過向雨彤之所以能成為京城有名的才女,除了她平日里的努力外,其實她本身就很聰慧,而且向老爺之所以在官場上混的風(fēng)生水起,這期間卻也少不了向雨彤在背后出謀獻策。
向雨彤思量片刻后,一臉嚴肅道:“自古以來,哪位帝王不想得道成仙,我們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墒廊私韵氤上桑瑓s也不是什么禍國之事,也不至于如此戒備,何況他還是天子,普天之下誰敢違逆于他,又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呵呵,除非,那幅畫并非一般人可得!”
蓮兒知曉向雨彤聰敏,此刻見她臉上終于有了喜色,便開口道:“娘娘,那接下來,奴婢該如何做?”
向雨彤瞥眼看了看蓮兒,只見她低著頭,卑敬的一動不敢動的站在一旁,此刻向雨彤本該欣喜,可一想到蓮兒曾經(jīng)在袁逸軒面前如此賣弄,眼里瞬間充滿了厭惡。
可轉(zhuǎn)眼一想,蓮兒自小跟著她,這么多年,不管何事,卻也不曾逾越半分,從來都是按她的吩咐辦事,倒是乖順,如此一想,她心里又有一絲的欣然。
于是平淡道:“你且親自去查查這袁相府,特別是近幾年的所有和此畫有關(guān)的事項,本宮只給你十日時間,明白嗎?”
蓮兒當然明白她話中含義,向雨彤既讓她親自去查,說明還是信任她的。當即跪下叩謝道:“蓮兒謝過娘娘,蓮兒這次定將此事辦好,不會再讓娘娘失望。”
“盡管皇上如此寵愛我,卻也未曾在我面前提及半字,可見此事事關(guān)重大,查訪時務(wù)必小心謹慎,而且你又是本宮的人,如若泄露,惹他人猜疑,你當知如何?”
“娘娘放心,蓮兒定會完成娘娘的吩咐。”
蓮兒本以為向雨彤是相信她的,可卻遲遲等不來向雨彤的回應(yīng),于是她微微抬頭,見向雨彤正一直盯著她,眼中沒有一絲的情感,迎來的只是她那雙冰冷無情的冷冽寒目。
蓮兒這才明白,原來的向雨彤早已在自愿請纓進宮時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而這一切無端的開頭都是袁逸軒所造成的。
這一刻的蓮兒恨極了袁逸軒。
她連忙低下頭,閉上了眼睛,一顆豆大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連一絲的緊張害怕之色都不曾有。
隨后便聽她淡淡道:“如若事情敗露,奴婢自會一死,以證娘娘清白。奴婢會提前備好一封書信,說明此事皆由儷妃娘娘指使,因她嫉妒皇上對娘娘您的寵愛,便收買了奴婢來陷害娘娘,而奴婢自知事無轉(zhuǎn)機,念在娘娘對奴婢的情誼,終究悔恨,特將事情真相全部和盤托出,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更乞求皇上不要怪罪娘娘?!?p> 蓮兒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這些是她在進宮后沒多久就準備好的說辭,只是未曾想到,這一天竟這么快,只短短幾月,她們的主仆情分就快到頭了。
見向雨彤還是并未回話,她繼續(xù)道:“娘娘,奴婢這番話可有不妥,還望娘娘示下?!?p> 向雨彤有些吃驚,不過見蓮兒不像曾經(jīng)那般笨拙,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身邊有個聰明聽話的人,自然是件好事。
“你打小便跟著本宮,如若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日后還如何為本宮辦事?!毕蛴晖f完后,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蓮兒見她有些困意,晚些時候皇上還要過來用膳,便迅速離開,又吩咐宮女進去伺候她更衣休息,順便吩咐膳食。
安排好這些事后,已臨近下午,此時的蓮兒已扮作進宮送貨的漁民,順利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