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假扇羽
眾人見畫中的茹煙終于清醒了過來,臉色都變得輕松起來?;瓷R娝K于將黑靈芝喝了下去,瞬間覺得心安,他輕呼一口氣,走到一邊的柱子旁坐下,開始運(yùn)功調(diào)息。
云楓見狀也默默地跟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后,為他護(hù)法。
有了黑靈芝的靈氣,又有扇羽的幫助,茹煙很快就恢復(fù)了,只是笛桓和李獻(xiàn)君卻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茹煙只知道自己醒來以后,便看見他二人被火焰焚襲,其他的一概不知,便問道:“師兄,為何笛桓也會怕百紙畫卷里的火焰,我記得師父說過,只有外族之人進(jìn)來,禁制才會自行打開......”她還未說完,便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看了扇羽一眼,便不再說下去了。
扇羽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道:“這里雖是我畫仙族之地,可是這里卻被塵封了千年不止,如今無故打開,又有外人來此,恐怕引起仙人不滿,也屬正常,不過眼下我們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這廟內(nèi)的東西?!?p> 茹煙看到扇羽惴惴不安的樣子,也向廟內(nèi)看去,還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卻被扇羽拉住了,道:“茹兒別看,這廟中像是有一種魔力,令人看了便回不了頭,讓你一直往深淵深處走,那里沒有光,只有無盡的黑夜和可以侵入人心的懾懼泣吼。”
茹煙突然回想起了被困的那五年,沒有光沒有人沒有聲音,只有無盡的夜和無盡的靜,她痛苦的搖了搖頭,她想要忘記,可是她越想越覺得很清晰,可是慢慢地又變得很模糊,她分不清此時的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已然在幻境之中。
扇羽察覺到了茹煙的異樣,立刻提醒她靜坐調(diào)息。見茹煙清醒過來后,扇羽又對她道:“茹兒,你在此繼續(xù)修養(yǎng),我先將李公子和笛桓送出去,然后再進(jìn)來找你?!?p> 茹煙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扇羽后,對他點了點頭。扇羽發(fā)覺了茹煙的異樣,關(guān)心道:“茹兒,你可是覺得身體還有哪些不適?”
茹煙微笑著道:“謝師兄關(guān)心,我沒事,你先送他們出去吧。”扇羽“嗯”了一聲后,便帶著他二人出了百紙畫卷。
扇羽剛一出來,淮桑便睜開了眼,起身走了過去,瞥了一眼昏迷著的李獻(xiàn)君和笛桓后問道:“扇羽兄,可是在里面遇到了危險?”
“淮桑兄多慮了,只是我族有規(guī)矩,恕不能縱言相告,還望各位見諒。”扇羽對大殿內(nèi)的眾人們,微微欠身低頭道。
淮桑嘴角抹過一絲冷笑,道:“倒是在下唐突了?!?p> 這時在一旁的苼煙突然道:“那茹煙姐姐為何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扇羽看著苼煙,淡淡道:“你放心,茹兒很好,百紙畫卷自可助她恢復(fù)靈力?!彼f完后又對旁邊一臉憂心的辛有道:“李公子沒事,休息片刻便好了,至于我?guī)煹苓€勞煩你幫忙一起照看了?!闭f完后他便再一次進(jìn)了百紙畫卷之中。
七葉見扇羽還未說清楚就走了,便跟在身后想要一起進(jìn)去,卻被一旁的淮桑發(fā)現(xiàn)后給拉住了,并道:“你若想多活幾日,便老老實實的呆在外面等他們出來。”
七葉甩開他的手,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七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他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分明有一種很強(qiáng)大的控制欲,不過這種控制欲并不是說他把自己控制住了,而是,自己看到他時,總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和膽怯,從而致使自己不敢不遵從他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淮桑說了這一句話后,他也只得靜靜的等待著,看來只有李獻(xiàn)君和笛桓醒了以后,才能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回到百紙畫卷里的扇羽并沒有看見茹煙,他知道她是獨自進(jìn)了廟內(nèi)。
扇羽深沉的看了一眼寺廟,而后再一次進(jìn)入了廟內(nèi),只是這次與他之前出來時是一樣的,都是用走的。
他后腳剛跨進(jìn)去,廟門便緊緊地關(guān)上了。
他再一次抬首打量著寺廟。廟外沒有匾額,所以這是一座無名的廟宇。寺廟中有一個院子,院內(nèi)的青石板還泛著亮光,顯然是有人經(jīng)常在那個地方走動摩擦而造成的,而有些靠近墻角不顯眼的地方,則長滿了青苔,院內(nèi)還有幾棵翠綠的松柏,倒也算是為了枯燥無趣的寺廟增添了一處生機(jī)。
往里走就是寺廟的大殿,供奉佛像和出家剃度的地方。兩邊則是內(nèi)院,之前扇羽就是順著左側(cè)的內(nèi)院去尋坤幽的。他看了看手中的坤幽,又看了看身后緊緊關(guān)閉的廟門,適應(yīng)了黑暗后的他則朝著右邊的內(nèi)院尋去。
他之前雖進(jìn)來過,不過之前他進(jìn)來的時候,一是,門沒有關(guān)上;二是,這里并不是一片漆黑景象。
順著黑暗,他來到一間房門外,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只見房間里面空無一物,只不過正對房門的墻上還有一扇很矮的木門,他又走過去將那扇有些腐朽的木門打開并且走了進(jìn)去。他走了很久,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走廊,兩邊和頭頂上都是千斤重的石墻,唯有身后那扇進(jìn)來的木門是吹彈可破的。
他見沒有危險,便喚了聲坤幽,只見坤幽立馬復(fù)活一般,瞬間發(fā)出亮光,將周圍照的通亮。他這才看清,原來茹煙就站在離他不遠(yuǎn)處的盡頭,并且正看著他慢慢地靠近。
她的眼神倥侗冷峻,眼神一直跟隨著扇羽而轉(zhuǎn)動,直到扇羽來到她身邊,她依然這樣死死的盯著他。
扇羽見狀不對,便想立即上前封住她的靈脈,誰知茹煙看穿了他的心思,側(cè)身一閃,便到了他身后,她快速伸出手,星辰立馬閃現(xiàn)在她手中,同她一樣,都冷冷的對著扇羽。
扇羽又道了句坤幽,坤幽隨即便朝星辰飛去。星辰不甘示弱,脫離茹煙的手掌后,朝坤幽廝殺過去。
“茹煙,茹煙?!鄙扔鹨娙銦熞廊灰桓币曀绯饏s又猶豫不前的樣子,又道:“小師妹,調(diào)息凝神?!?p> 茹煙眼中的冷漠褪去后,又是一副疑惑的樣子打量著扇羽。不過扇羽并沒有在意,而是看向坤幽召它回來,坤幽回到扇羽的手中后,他一回頭,星辰一擊就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鮮血瞬間而出,將他和茹煙的白色衣衫也都染成了刺眼的殷紅。茹煙淡淡的看了一眼,則向身后飛了數(shù)丈遠(yuǎn)。
扇羽驚恐的看著她,而她只是面露不削,擠出一絲冷笑,冷冷道:“對于五年的黑暗折磨,這個回報如何?”茹煙想了想又接著道:“對了,大師兄從未叫過我茹兒,他一向叫我茹煙或者小師妹?!?p> 扇羽眼中帶有隱隱恨意,吃力的問道:“那你為何......還對我.....出手?!?p> 茹煙看都不看他一眼,淡定回道:“因為大師兄從不會有一絲要傷我的念頭,即便是對星辰,他也不會?!闭f完后的茹煙輕叫了句:“星辰”,星辰立馬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又從他的背后饒了一圈后,回到了茹煙的手中。
假扇羽道:“你會后悔殺了我的?!闭f完后的他口中的鮮血頓時噴灑滿地,最終化作一道邪靈消失了??删驮谒У哪强蹋銦熗蝗换剡^頭,她在邪氣之中看到一雙生的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看著她,似乎在對著她笑,她微愣了一下,當(dāng)她再看時,只見那雙眼中竟是滿滿的冷傲得意。
茹煙見隨著邪靈的消失,她身上的鮮血和地上的鮮血也隨即不見了,她便知曉,這百紙畫卷早在無名山莊的時候,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被人做好了手腳。所以當(dāng)初在傾惶山,許大嫂他們無故中毒,也是為了讓她順利打開百紙畫卷嗎?不過現(xiàn)在令她疑惑的是,為何邪靈能進(jìn)來此地,并且還化作了扇羽的樣子,那扇羽又去了哪里?
她覺得此地怪異,便圍著這座無名的寺廟尋了好幾圈,只是也未能找到一絲線索,不過她能確定扇羽沒有出去,就在寺廟之內(nèi),所以只要她一直將百紙畫卷帶在身邊,那他就是安全的。
但茹煙始終不相信,同為一族真的會自相殘殺。
所以她決定去無名山莊弄清楚!
從百紙畫卷中出來后,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了,此時的夜空,一片渾濁,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
茹煙只是將在畫中的廟外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和眾人說了一下,而廟內(nèi)以及假扇羽的事她只字未提,不過見眾人反應(yīng)平淡,她知道應(yīng)該是笛桓已經(jīng)告訴過他們了,看來他早已醒了,不過人卻不見了。
而李獻(xiàn)君還在一旁昏睡。
茹煙為他施法后,不一會兒,他便也醒了。見茹煙完完整整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沒有說話,只是眼尾泛紅的看著她,對著她笑。
苼煙看到李獻(xiàn)君笑了,便走到他身邊,也跟著開心道:“李哥哥,你和茹煙姐姐終于都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這短短幾日,不是苼煙姑娘一會兒不見,就是你不見,不是她昏睡不醒,就是你昏睡不醒,真是讓我們提心吊膽,夜不能寐?!?p> 一旁的辛有白眼翻過,小聲罵道:“不會說話,就趕快閉嘴?!?p> 茹煙看了一眼七葉,遲疑了一會兒,道:“你說什么短短幾日?”
七葉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來幾日前淮桑給他的警告,讓他不得在茹煙面前提起被困幻境一事。只是他這一連幾日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如今見眾人皆無事,自然將淮桑的警告拋之九霄云外去了。他立馬咬緊嘴唇,用聽不懂的唇音哼道:“我不知道,我餓了,我先出去了?!焙咄瓯阋涣餆煹奶右菜频呐芰顺鋈ァ?p> 這幾日,眾人都沒有心情說笑,大殿內(nèi)死氣沉沉多日,也就只有阿煙愿意和七葉逗樂耍趣了,所以這幾日他倆倒是玩的比較歡。本來裝死躺在苼煙懷中的阿煙以為七葉又出去尋好吃的去了,便也跳下去跟著跑出去了。
苼煙見阿煙跑了出去,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又看了看淮桑,道:“淮桑哥哥,阿煙跑的太快了,你陪我去找阿煙吧,它可不能在跟七葉混在一起了,這才沒......你看它竟長這么胖了?!?p> 淮桑看了一眼茹煙,而她卻在看著苼煙。所以他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聽茹煙說:“我陪你去?!闭f完也不等苼煙,便徑直走了出去,留下一頭霧水的苼煙和淮桑。
淮桑望著李獻(xiàn)君,而李獻(xiàn)君的目光自始至終一直都在茹煙的身上沒有移開過,只是眼中卻滿是無法掩飾的傷痛。
苼煙看到李獻(xiàn)君眼中的失落后,又看到茹煙孤冷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沒有說話,便跟著茹煙出去了。
此時殿內(nèi)只有四人,云楓站淮桑身后,辛有站在李獻(xiàn)君的旁邊,他們四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最終還是淮桑打破沉寂,他有些怒道:“讓你進(jìn)百紙畫卷是為了救醒她,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讓你與她鬧別扭?!?p> 李獻(xiàn)君看了一眼淮桑后,又看向茹煙消失的那個方向,滿眼情傷,道:“她失憶了?!?p> 淮桑眉心一緊,看著茹煙消失的背影,又想起她從百紙畫卷出來后,便順手將百紙畫卷收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眼里處處都只有李獻(xiàn)君,什么事都由他。以至于她現(xiàn)在的樣子,竟有點像冷慕言了。
只是冷慕言和醒來后的笛桓一起走了,不知去往何處,而袁逸軒在更早之前也一個人是招呼沒打的就溜了,至于跟他一起來的鳳裘,倒是沒第一時間跟著袁逸軒離開,不過他幾乎是與笛桓他們前后腳一起離開的,只不過鳳裘是先笛桓一步離開。
但淮桑并不在意,他知道他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袁逸軒會去哪里,他雖然身中患靈之氣,但是他幾乎沒怎么在意,而他自始至終都只是想救回他的爺爺,至于他自己,他并沒有抱希望。
淮桑雖然有辦法,但也無法根治,而且袁相爺手里冤債無數(shù),不是說他的子孫為他奔波遭罪,就能免了他的罪孽。而且淮桑也很想借助此事知道背后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本想,只要袁相爺幫自己得到百紙畫卷后,便賞他一個全尸,不曾想竟有人提前下狠手,還讓他日日遭受邪靈的折磨,看來那個人手法還真是狠辣無情,氣量也不大,連一個凡人,也要苦苦折磨一番,難道真是個女子不成?
在茹煙的堅持下,眾人決定去無名山莊一趟,李獻(xiàn)君自然是要跟著茹煙,不過在此之前他覺得還是先讓辛有和七葉將苼煙送回李府較為安全,畢竟無名山莊并非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不過在苼煙極力的反對和有力的反駁下,李獻(xiàn)君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他知道苼煙一直很喜歡淮桑,定然不愿離去,就像他喜歡茹煙一樣,所以即便是刀山火海,他倆也是無怨無悔的跟著。
茹煙看到他倆還在一旁細(xì)說,莫名急躁起來,有些不耐煩道:“若是商量好了,便即刻出發(fā)?!?p> 苼煙微微一驚,她看了一眼李獻(xiàn)君后,笑著走到茹煙身邊,拉著她的手道:“茹煙姐姐,李哥哥他真的很關(guān)心你,也很擔(dān)心你?!?p> 茹煙掙脫了她的手,看了一眼李獻(xiàn)君后,又回眸對苼煙道:“這與去無名山莊沒有一點關(guān)系,若是擔(dān)心,可以不去。不過你要是堅持去,我會護(hù)著你的?!?p> 苼煙不知茹煙為何會突然不開心,不過她從醒來后就沒見她笑過,剛才不過是提了一句李獻(xiàn)君,她似乎有些反感,這是為何?就算一個人失憶了,但也不至于性子會變化這么大吧。而且李獻(xiàn)君知道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后,便極少與她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守著她。
茹煙掃了一眼臉上表情極為豐富的苼煙,淡淡道:“走吧?!闭f完又一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苼煙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煙,對它張開了手臂,阿煙看了看她,而后朝七葉走去,并且自主的跳進(jìn)了七葉的懷中,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一動不動,似乎就等著七葉帶它出去玩兒了。七葉抱著阿煙,嘴角微扯,傲慢的瞅了一眼苼煙,又將一只手放在辛有的肩膀上,得意道:“我們先走一步,咱們無名山莊見。”
狀況外的辛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啊”的一聲后便同七葉消失了。
此時李獻(xiàn)君眼中除了傷痛后的失落,還留有一絲的詫異,他雖無法想象一個人在五年的黑暗中是如何度過的,但是他真的很心疼這樣的茹煙,剝奪了她五年的自由不夠,現(xiàn)在還將她的記憶和原本的性子也剝奪了,這對她是多么的不公平,而且為何她很討厭自己,這讓李獻(xiàn)君十分的疑惑。
才短短幾個時辰,李獻(xiàn)君就像是經(jīng)歷了幾月甚至幾年一樣,他面色憔悴,慵懶無力,跟往日比頹廢了不少。
淮??吹竭@樣的李獻(xiàn)君,突然覺得很好笑,卻又很心痛,因為這就是當(dāng)初的他自己。只是李獻(xiàn)君比自己幸運(yùn)了不知多少,至少茹煙還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所以他還有機(jī)會,而且他還有知曉前路危險可以時刻保護(hù)她的機(jī)會。而當(dāng)初,是阿煙一而再的擋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就連跟她一起死的機(jī)會都沒有,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墜入萬丈深淵。
不管是千年前的阿煙,還是如今的茹煙,她們都是那么的天真純善,可原本屬于她們的快樂都在一夕之間,全部不見了。
眼前的茹煙格外的陌生,讓他倆都有些束手無策。不過又為現(xiàn)在的茹煙感到慶幸,或許失憶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讓她忘記那暗無天日的五年,忘記五年內(nèi)狠心到一次都不曾出現(xiàn)在她的幻象中的人,那段痛心疾首、渾噩喪智的五年,任誰又想記起呢!
淮桑說完后,收起眼角的恨意。有些同情的看著李獻(xiàn)君,道:“我記得十日前,李兄與我在山前賞月之時,還是另一幅面孔,那樣的李兄樂天達(dá)觀、豪放不羈,不似這般頹喪消沉,莫說茹煙記不得你,就連我也快要不認(rèn)識你了?!币娎瞰I(xiàn)君有了反應(yīng),他又道:“她只是失憶,而非喪命,你如此這般,她只會更疏遠(yuǎn)你?!?p> 李獻(xiàn)君聽到這一番話后,沉欲的灰眸終于又動了動,沉默了一會兒,他閉上了眼睛,回想著淮桑說的話,等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中只有清澈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