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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滅門血案

  兩日已過,淮桑從宮里回來后,還是未能找到茹煙和李獻君,所以便打算再入青田玄玉畫,誰料發(fā)現(xiàn)了笛桓的靈氣,便知曉他和袁逸軒已經(jīng)到了這里。

  與他們幾人說明了情況以后,他便打算先去看一眼,但是知道后的笛桓,非要一起同去,淮桑沒有拒絕,只不過到了別院看到了青田玄玉畫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青田玄玉已經(jīng)恢復(fù)成之前的豎起來的樣子,安安靜靜地掛在墻上,看來他倆已經(jīng)出來了,可是又去了哪里呢?

  兩人帶著深深的疑惑回去了,剛走到一半,淮桑忽然說有事便離開了無名山莊。笛桓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看起來像是去往夜游城的方向,不過也有可能是京城。

  回去后,院子里已不見七葉和鳳裘的身影,應(yīng)該是回去休息了吧。只是笛桓還未進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因為院子的門和他跟逸軒住的房門都是開著的,而鳳裘的那間房門卻是關(guān)著的,如果鳳裘回房間休息,那他應(yīng)該會把門給關(guān)上的,除非他也跟淮桑一樣,突然有急事離開了?

  還是不對,再急迫的事,也不耽擱關(guān)門,而且七葉也在呀,可以叫他幫忙呀。

  正想著,笛桓忽的發(fā)現(xiàn)了,房間里沒有了袁逸軒的氣息,他不見了?鳳裘是去找他去了?

  他趕忙跑出去,誰知這個時候七葉來了,結(jié)果正如他所料,袁逸軒確實不見了。七葉指了指屋里的那扇靠近袁逸軒的窗戶,應(yīng)該是有人趁他們不注意,從那里進來將袁逸軒帶走的。不過鳳裘知道是誰帶走的,所以叫七葉回來傳話,說他們會沒事的,天亮前應(yīng)該就能回來。

  鳳裘站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房間的正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爐鼎,足足近兩人高,而房間的其他地方除了一張床榻外,其余的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小藥瓶、藥材之類的,在無名山莊喜好煉丹的除了老莊主沒有別人。鳳裘眼中沒有任何情感,甚至還帶著恨意,道:“你還是這樣,一點沒變,總以要挾為由,替你做事?!?p>  “我知道你還在為曾經(jīng)的事怨恨我,只是我若不這樣,你又怎會來找我呢。不過你放心,你的朋友很好,我也絕不會傷害他。”

  不知是好笑還是可笑,鳳裘竟笑出了聲,雖然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房中顯得特別大聲。他看見老莊主一臉的愧疚,冷哼道:“你違逆天命,利用青田玄玉畫豢養(yǎng)患靈,而逸軒深受其害,你現(xiàn)在說絕不會傷他,豈非很可笑?!?p>  老莊主聞言后,才知他方才為何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袁逸軒后,對鳳裘道:“當(dāng)年之事,也非我所愿,如今我只想老死在這藥房之中以此贖罪,從此再也不管外界之事。”

  鳳裘見他誠懇,卻還是不愿相信,也不想與他多說,隨口道了一句:“那百紙畫卷呢,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老莊主見他主動問自己問題,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立即道:“都是那個人告訴我的,也是他給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當(dāng)年讓你進袁府,也是因為我知道老王爺手中也有一幅百紙畫卷,那時我好勝心強,既然都為那個人做事,我自然不甘落于人后,需要有人能幫我監(jiān)視著他。可后來我慢慢地發(fā)現(xiàn),這件事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布置了不知多少年的陰謀棋局,所以我也是被他騙了,但是無名山莊得罪不起他,我不能看著無名山莊數(shù)百人因我一人之罪而毀滅呀?!?p>  “所以,當(dāng)初你怕因你一人害了無名山莊數(shù)百人,于是便以這數(shù)百人為由,而殺了更多的人。只為給你口中害怕的那個人提供人類的精氣,為他煉制邪惡的丹藥,來供養(yǎng)患靈。那你又可知患靈本就是世間至邪之物,它又豈能看得上你這區(qū)區(qū)邪藥?!?p>  這是他第一次見鳳裘這么激動,他自責(zé)的看著鳳裘,嘴里卻說不出一句話:“我......”

  鳳裘冷漠的盯著他,道:“他不過就是隨便尋了個借口,你就大開殺戒,血洗山莊,連不相干的人都不放過,你可知這些人中,還有未滿月的嬰兒。而事后你卻以這屠殺為榮,殊不知,他已經(jīng)將你變成了另一個他,永遠供他驅(qū)使?!?p>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梓淵是無辜的,你倆從小便認識,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自你走后,他時常提起你,我知道他是真的將你看作了弟弟。如若天命可逆轉(zhuǎn),我定會放手讓他離開,而不是讓他做這個不開心的少莊主,”

  鳳裘沒有在理會他,因為他壓根就不想說話,他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袁逸軒,才稍安了心。

  老莊主見他如此關(guān)心袁逸軒,眼中露出一絲羨慕和欣慰,嘆了嘆氣道:“看來當(dāng)年將你送走,于你來說也是件幸事?!闭f完他又看了一眼鳳裘,見他臉色有些難看,又道:“我知道你當(dāng)年受了很多苦,但好在他的父親是個善人?!崩锨f主說到此,苦笑了一下,似乎與他有了鮮明的對比?!爸徊贿^......”

  鳳裘冷冷的打斷他,道:“你是想說天道不公還是天命如此,上蒼總是在拯救壞人的時候,忘記了這個世上還有好人的存在,他們又何曾不需要被拯救,但終究是被遺忘了?!?p>  “鳳裘,我知道對于王爺?shù)乃?,你始終無法釋懷,但是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你跟你的朋友能趕快離開這里,不要在查下去了,這件事,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可怕,更是無法改變和違逆的?!?p>  鳳裘見他還是一副怕事的樣子,與當(dāng)年一模一樣,甚至可以想象他當(dāng)年受人脅迫時,卑躬屈膝,唯命是從的樣子。即便他將自己丟進虛無湖中,雖說算得上保了自己一命,但那也是命不該絕。他不知的是,鳳裘當(dāng)初早已做好了與之對抗的準備,寧死也不愿意見他將整個無名山莊的人都變成恐怖的劊子手。

  當(dāng)年他編造一個理由,說是南方有幅神畫降臨人間,得此神畫者可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為,為保江湖太平,人間安寧,他愿傾一莊之力,全力尋找此畫。一時間整個江湖無不感念無名山莊的仁德之心,紛紛表示愿助一臂之力,雖然也有很多別有用心之人,但是他們個個都是仗劍江湖的俠客和熱血青年,不過短短數(shù)月竟已聚集了三四百人。而就在出發(fā)的前一夜,在無名山莊莊主的一聲號令之下,山莊弟子將這些人全部絞殺殆盡,有些人逃了出去,但還是被早就埋伏于山莊外的人給殺了。就連過往借宿的商人,山中夜獵的農(nóng)戶都無一幸免。

  這些人死后,莊主又開始擔(dān)心莊內(nèi)的弟子會泄露出去,于是他去找了那個人,可那個人還是騙了他,把失憶丹換成了失魂丹。莊內(nèi)人服下后,不過半個時辰,便開始發(fā)了瘋似的相互殘殺,見人就砍,徹底失了心智。

  那一夜,接連發(fā)生兩起滅門血案,這對于年僅九歲的鳳裘來說,無疑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陰影和恐懼。

  腥風(fēng)血雨過后,無名山莊只剩下莊主和梓淵,還有被莊主親手扔進湖底的鳳裘。鳳裘在知道自己也逃不過此劫的時候,臉上只有對那些死者的哀憫和說不出的一種平靜。

  事后,一夜之間死了這么多人,紙如何能包的住火,所以莊主便將莊內(nèi)弟子和數(shù)百位江湖人出行的消息放了出去,而之后的事,則與他無關(guān)了。

  而自此以后,便也有了為何山莊內(nèi)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消失一些人了,其實不過是他為了圓當(dāng)年的慌罷了,以便于告訴天下人,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那些人的下落。而至于那些人早已命埋于此,成了過往。

  事已至此,鳳裘早與他無話可說,若不是感念當(dāng)初無名山莊對他的救命之恩和為了查清這些事情的真相,他當(dāng)初怎會假裝失憶,答應(yīng)他進袁府當(dāng)暗探。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而老莊主也終于認識到他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成全那個人的罪孽和殺戮,所以他決定放手,不過讓鳳裘好奇的是,那個人竟然沒有殺了他?是可憐他還是以此折磨他?又或者,那個人的計劃已經(jīng)實施到了后半段,這顆棋子已然無用,所以留不留已無所謂。但是想到他剛才在說起梓淵時的自責(zé)悔恨,或許那個人一直在用梓淵來威脅他,只要他不多舌,便不會傷害梓淵和無名山莊,這或許是他作為父親、也作為莊主,唯一一次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了吧!

  鳳裘看了他一眼,他比幾十年前老了許多許多,雖然他現(xiàn)在看起來也風(fēng)采奕奕,但是眼里的滄桑頹廢,是騙不了人的,還有那一頭的白發(fā),或許是真心悔改,不過這些鳳裘都不在意了,他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床邊將逸軒背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石門重重的關(guān)上,一聲巨響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若說轟隆的雷聲令人畏懼,那無聲的靜,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一聲令人膽寒的笑意幽幽的回蕩在整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的笑聲所侵染,排斥著陰冷恐懼的聲音。

  老莊主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踱步游走在房間的每一個地方,將這個房間的東西全部都推在地上,整個房間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只有那巨人一般高的爐鼎威嚴的站著,俯視著房間里的一切,似在嘲笑、在窺視。

  “哈哈哈......好一句‘俗世本不俗,天命當(dāng)可違’。我若早些看清生死,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茍活,哈哈哈......俗世本不俗,天命當(dāng)可違......俗世本......”

  “夠了,你以為你如今的茍活是如何得來的,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币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

  老莊主身子輕輕一顫,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他本就在踱步,不注意也實在是看不清他是被嚇到了,還是早已預(yù)料到了那個人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老莊主吼道:“你出來,你出來啊,你到底是誰?自你當(dāng)年找上我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棋子,不,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為了你的謀劃,我犯下了天不可恕的罪孽,而至今我也沒見過你。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若你是將死之人,我或許可以成全你?!彼肓讼牒?,又陰陰的冷笑道:“若你覺得你兒子活夠了,我倒也是可以如你所愿?!?p>  老莊主咬牙切齒,恨恨的指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那個人是這個房間里每一樣?xùn)|西,他將那些本就落灑一地的東西拿起來,又狠狠的朝著對面,毫無目標(biāo)的亂砸一通,痛心疾首道:“你好歹毒的心啊,你會遭到報應(yīng)的,我如今這樣,你留著我又有何用,即便你殺了我,我兒也無法為我報仇,這與你又有何干。”

  那個人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一樣的輕哼了一聲,笑著道:“你都說了,你是我的棋子,既是我的,又豈容他人擺布,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可以。我活了上千年,也謀劃了上千年,如今就要成功了,我怎能一人獨自欣賞,自然得叫上你,還有我的好師兄一起看看我的大業(yè)。我要讓天,都臣服在我的腳下。哈哈哈......”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違逆天意,撼動乾坤,那是不可能的,你收手吧。”他知道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這么多年來,那個人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就像是只存在于他的腦袋里一樣,無時無刻的可能會出現(xiàn),消失,又出現(xiàn)......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幾十年,他真的要瘋了。

  不一會兒后,他看著屋里雜亂不堪的樣子,竟又開始一點一點的收拾起來。不知此時的他是清醒的,還是剛才那個捶胸頓足,后悔不已的他才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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