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眾人皆懷疑幻影
第二日一大早笛桓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眾人,他私下也去單獨找過茹煙,只是聽茹煙說,幻影自昨晚回來以后,就一直與她在屋里療傷,也并未外出。
但這一點也足以讓笛桓感到奇怪:“你昨夜一直與師姐在一起,半步也未曾離開?”
“我也很奇怪,師姐難道是想借此隱藏什么?”
“那她昨夜只是療傷嗎?她可好些了?”
茹煙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因為實在是沒什么可回想的。
“昨夜我將師姐扶進(jìn)房后,見她受傷嚴(yán)重,便想著多留一會兒看看情況,誰知師姐竟主動讓我留下來陪她。之后她就開始療傷,只是很快她就沒那么嚴(yán)重了,臉色也好了些?!?p> 笛桓點了點頭后,頓了一下,又問道:“那師姐好了以后是不是在修煉千幻術(shù)?”
茹煙有些驚訝的看著笛桓,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笛桓看著茹煙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道:“自然是猜的。”
茹煙知道笛桓肯定知道些什么,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不會說的,但這卻讓茹煙更加確定幻影昨晚是故意讓她留下來,以此來掩飾什么。
雖然不知是什么,但是應(yīng)該跟千幻術(shù)有關(guān)系。
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眾人也都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本來他們準(zhǔn)備今日好好審問老者,但是眼下他又出了事,看來事情遠(yuǎn)沒有他們想的這么簡單。
淮桑由于失血過多,內(nèi)傷嚴(yán)重,且又損耗了三成靈力,所以無論他怎么堅持,云楓也不讓他去。
“門主,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那就交由李公子他們處置吧,你就安心療傷。若你實在擔(dān)心,屬下每隔一個時辰就去看一下,或者半個時辰也行。”
淮??戳嗽茥饕谎郏硎居斜凰麩o語到。他雙袖一甩,將手背于身后,嚴(yán)肅道:“我豈非是走不成路了,還是管不住你了?!?p> “門主!”
“你休要在說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清楚,她不僅能輕易的將那老者控制住,還帶走了患靈和云瑤,至于那個青年,或許也是她的一顆棋子。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們還不知道,所以那個老者現(xiàn)在絕不能出事?!?p> “她?可是指?”
“哼,來了?!被瓷Uf完,轉(zhuǎn)身看著她。
幻影輕笑著看著他,這張一笑傾百城的容貌,恐怕只有淮桑和李獻(xiàn)君才會無動于衷吧。
因為就連云楓看了,都有一霎的失神,但是由于他有著對淮桑及其忠誠的信念,所以除去那短短的一霎神想,他便又視幻影如浮像,此時正雙目冷冷的盯著她。
淮桑瞥了一眼云楓,沒有說什么。
幻影來到淮桑面前,此刻二人離得更近了,見淮桑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她才停下腳步,笑道:“看來,他們也已經(jīng)懷疑我了。”
“紙包不住火,這個小孩子都知道?!?p> “哼,紙的確包不住火,但我若滅了這火呢!”
云楓聽出了幻影口中的不屑與絕情,立即走到淮桑前面,冷冷問道:“云瑤在哪里?”
幻影看都不曾看云楓一眼,轉(zhuǎn)身邊走邊道:“你可別忘了我倆的約定,我不傷她,你最好也別亂插手。”
幻影走后,云楓一直想去找她問個明白,只是礙于淮桑與她的約定,他又不敢問淮桑,便沒有說話。
而且云楓昨日也受了很重的傷,到現(xiàn)在臉色還有些難看,但這些他絲毫都不在意,他只在乎淮桑的傷和云瑤的安危。
然而這些,淮桑并非不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云瑤有事?!?p> 云楓有些驚訝,他看著淮桑愣了一會兒,才道:“謝門主。”
很快就到了下午,雖然大家都懷疑幻影,但是沒有直接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所以大家也只能先像平日里那樣與她相處,但是這其中的氛圍著實奇妙。
而幻影本就是極為聰明且心思多慮的人,所以她即便表面上表現(xiàn)得毫不在乎,但是她的心里早已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暴厲憤懣,相信很快她就會忍不住了,會像一個歷經(jīng)千辛萬苦逃出虎口的狐貍,她懂得如何利用他人,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和報復(fù)。
果然很快,才一天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忍受不住了。
大家對她的漸行漸遠(yuǎn),吞吐猶豫,疏離冷漠,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這看似微妙的變化,對于心思籌謀、心機(jī)算盡的人來說卻是千差萬別的轉(zhuǎn)變,這讓她非常的氣憤和焦慮。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再有兩日便到了李獻(xiàn)君二十歲的生辰命劫了。
所以眼下著急的不止是幻影,還有茹煙,她找來笛桓為她護(hù)法,而她則要再次進(jìn)入百紙畫卷,想要盡快集齊女媧神力。
看到這一幕的幻影,嘴角終于露出得意的淺笑后,靈光一閃不見了。
茹煙照常是由千年古寺而進(jìn),進(jìn)到第三幅畫中后,這次她沒有直接出去,也沒有將房中的第四幅取下,而是站在這幅畫面前,打量著它。
這是她從小到大,也是幾百年來,第一次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她房間里的這幅畫。
女媧之力何等尊貴,應(yīng)該只有畫仙族的繼任族長才能令其開啟吧,而她卻是畫仙族靈力最低且最不好學(xué)的弟子了,就連師父都很少管教她,只是不知這是對她的寵溺還是放棄。
但倘若她真是開啟女媧神力之人,想必只要能證明她是畫仙族人就可以了吧,這樣她就不用冒險將百紙畫卷暴露出去,在收取女媧神力了。
想著,她將自己的內(nèi)丹取出,然后放入面前這個只有門栓的百紙畫卷之上,隨即就看見畫上立即閃現(xiàn)出一道靈力,圍繞著她的內(nèi)丹周旋幾圈,隨后那靈力竟與內(nèi)丹結(jié)合了,她見狀立即將內(nèi)丹逼回體內(nèi),最后又將那道女媧神力引入手掌之中。
但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來,立即朝畫上尋去,果然畫的右下角莫名的缺損了一角。
而后,茹煙笑著走出房間,直到看到檀棋的房間后,她頓了頓,最終還是走了進(jìn)去。
檀棋似乎知道是她,眼角微微動了動。
茹煙并沒有多耽擱,只是與檀棋說這一切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讓她不要擔(dān)心好好修養(yǎng)的一些話后,就起身頭也未回的走了,這一走,便不知道何時才能在見面了。
但茹煙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不舍,因為她知道,這一切若不早些解決,別說檀棋,可能整個畫仙族都將陷入危險。
見笛桓未曾催促她,想來幻影應(yīng)該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進(jìn)了百紙畫卷,那她也就不急著回去了。
如此想著,她就出了畫卷,又來到了上次那個灰暗的密室里。
茹煙一直沒搞懂,這幅百紙畫卷明明在仙櫚閣內(nèi),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師父也發(fā)現(xiàn)了幻影的計謀,所以才將此畫藏在這里?
那師父又去了哪里呢?而且他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難道師父的失蹤也與幻影有關(guān)?
茹煙連忙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隨后就開始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她十分確定自己是在無名山莊內(nèi),但是具體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不過她也不敢就這樣貿(mào)然出去,萬一碰到了幻影,那她定然會懷疑自己。
這個房間很小,應(yīng)該是個密室之類的。
后山的別院倒是有一間密室,不過之前她去查看過,那里放的都是一些貴重的陳列之物,并無其他。
但聽鳳裘說,還有一件密室,準(zhǔn)確來說是煉丹房,更是無名山莊的禁地,那里沒有老莊主的特允,任何人都不能進(jìn),不過那間密室住著老莊主,他又酷愛煉丹,所以那密室應(yīng)該是與煉丹房連在一起的,也不會這么小才對。
那這個房間又是在無名山莊的哪里呢?
茹煙想到之前和淮桑還有冷慕言一起追那個被救走的靈魄的時候,他們就是在追到了后山時忽然沒了蹤跡的,而且后面幾次那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都很巧合,就好像監(jiān)視著他們一樣。
若照這樣推算,茹煙能確定在那個時候,幻影或者師父就已經(jīng)將百紙畫卷拿來了這里!
不對!師父已經(jīng)失蹤了,而且?guī)煾笧楹螘@么巧合的偏偏將百紙畫卷藏在無名山莊呢?
所以如此一來,若是幻影藏的才最合理,也最有動機(jī)。
這一切的源頭都已經(jīng)指向了幻影,再也沒有任何的理由能幫她洗清了,茹煙在心中這樣想著,可就在她要走的時候,一道靈力將畫面封住了,使得她并沒有進(jìn)去。
茹煙立即朝黑暗中望去,只見房間的蠟燭瞬間亮了起來,而在她側(cè)身有一道扭動著的身影,但不難看出是個女子。
女子很有耐心,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似乎只是想靜靜的望著她,但是背后的那雙眼睛,讓她覺得透著冰冷的寒意,很不舒服。
她一邊回身,一邊淡淡的說道:“師姐,真的是你。”
這一刻她倆四目相對,一個笑意盈盈,一個淡定從容。
幻影依舊笑著道:“小師妹,我等你很久了。師父果然將族長之位傳給了你,我問過他好些次,他都未曾回答過我。看來有些事,注定得靠自己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和答案了?!彼恢笨粗銦?,眼中的陌生和嫉妒讓茹煙感到十分的震驚,但是更多的是痛心。
茹煙微微動了動嘴,卻不知說什么,其實這個場景她之前就已經(jīng)在腦海里過了很多遍了,但她始終都不相信,她不相信賜磷玄骨,也不相信這一切的巧合,不相信引魂,她只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最想問的就是我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一個李獻(xiàn)君嗎?我可以告訴你,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他,也只為他,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從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我比你要先認(rèn)識他幾輩子,先認(rèn)識他幾百年,可你還是搶走了他?!?p> 茹煙聽到這里時就已經(jīng)明白了,幻影做這一切不僅是為了李獻(xiàn)君,更多的是因為恨自己,如她所言,她恨自己搶走了李獻(xiàn)君,恨自己在李獻(xiàn)君心中的分量比她重,更恨自己愛上了李獻(xiàn)君。
“你既然這么恨我,在西靈山的時候你完全可以殺了我,為何沒動手?”
茹煙的語氣平淡如水,就像是聊家常一般,毫無波動,只是帶著滿眼的疑惑和傷感看著幻影。
直到這一刻她依然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是她誤會了,或者只是她的一場夢境而已。
幻影收起嘴角的微笑,向茹煙走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燭光照在她白皙的臉上,那是一張絕美冷眼的臉,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看到冰冷的雙眸和陰沉的臉,還冷笑了一下。
茹煙微感震驚,睜大了眼眸,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幻影的另一面,兩兩相比,簡直天壤之別,那一聲冰寒刺骨的冷笑,讓她再一次心死,以前那個端莊閑雅、溫柔似水的幻影原來真的已經(jīng)不見了。
幻影看著驚訝的茹煙,知道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自己這個樣子,但是這就是最真的她,而茹煙此時的這個反應(yīng)令她十分的厭惡。
“怎么,小師妹不喜歡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上Я耍铱墒呛芟矚g呢。呵呵,不過你放心,這凡事多適應(yīng)幾次便習(xí)慣了。就像我一樣,明明討厭你,卻每次都要裝作很疼惜你的樣子,確實非常的不好受,讓人惡心?!?p> 看到茹煙說不出話的樣子,讓幻影十分的解氣,她繼續(xù)道:“小時候就屬你話最多,最愛玩鬧,卻也最討師父歡喜,這些我雖然都不在乎,但是你有時候真的很令人生厭。”
茹煙知道她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她對自己的恨也好,討厭也罷,一直以來都被她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可能是藏的太深,藏的太久,已經(jīng)深到、久到她已經(jīng)忘了,但是忘記不代表沒有,所以這一次她將藏在心底對自己的所有抱怨恨意都挖了出來,一朝盡顯無余。
看到茹煙一語不發(fā),幻影又冷笑了一聲,道:“既然你沒有話說,那便聽我說。”
茹煙聞到此言后,終于動了動身子,她閉了閉眼,當(dāng)她再次看向幻影的時候,用質(zhì)問的口氣道:“師父呢?你把師父怎么樣了?”
幻影看了茹煙好一會兒,時而嘴角含笑,時而皺眉深思,時而面無表情的打量著,但是茹煙只是目光如炬的盯著她,似乎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有價值的表情。
但是讓茹煙沒想到的是,幻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直到她笑累了,她才又恢復(fù)成疑惑的樣子打量著茹煙,道:“真不知靈須子為何要將族長之位傳給你?!?p> “師姐,你怎可直呼師父的名諱,你到底將師父怎么樣了?!”
看到茹煙終于有了一絲的憤怒,幻影不氣反笑道:“你還叫我?guī)熃?,我可沒有把你當(dāng)成小師妹了呢?!?p> 茹煙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幻影了,故而收起臉上的悲傷,冷冷的看著她,說道:“只要師父一日未將你逐出師門,你就依然是我們的師姐,只不過不在是以前那個我們認(rèn)識的師姐了。”
“你們認(rèn)識的我是什么樣兒的?心地善良,端莊舒雅,處處護(hù)著你們,事事遷就你們,還是任勞任怨,卑躬屈膝啊?”
說到這兒的時候,幻影的語氣極為的冷漠,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收了起來,狠狠的看著茹煙,“你說得對,以前的幻影早已不見了,現(xiàn)在只要是我想得到的,誰敢阻攔!”
說完,還不等茹煙說話,兩人就打了起來。
只是茹煙從小靈力就是最弱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是幻影的對手。
雖然知道幻影在沒有得到百紙畫卷前定不會殺了她,但是看幻影現(xiàn)在的樣子,她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百紙畫卷,應(yīng)該有更大的野心,所以眼下茹煙必須要逃出去集齊女媧神力才能與之對恒。
女媧神力!
茹煙忽然想起了體內(nèi)的女媧神力,她見幻影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只能召出女媧神力一試,剛開始她用了三成之力,卻還是打不過幻影,后來又用了六成,也只是勉強(qiáng)與之一戰(zhàn),但若長時間下去,她還是處于弱勢。
茹煙開始懷疑那到底是不是女媧神力,還是說女媧神力并沒有承認(rèn)她是畫仙族族長的身份?
不過此時她無暇多想,只能狠心使用了十成功力,終于能接住幻影幾掌,但是僅僅就幾掌。
不過對茹煙來說,已經(jīng)多了,趁幻影疑惑之際,她終于尋了空子進(jìn)了百紙畫卷內(nèi)。
當(dāng)她出去的時候,將笛桓嚇了一跳,見她氣喘吁吁,嘴角還帶有一點血絲,笛桓擔(dān)心道:“茹煙,出什么事了,你怎么進(jìn)去這么久?”
茹煙看了看笛桓,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只見笛桓道:“你是不是遇到師姐了?”
看到茹煙點了點頭,笛桓苦笑了一下,又道:“方才李獻(xiàn)君來過了,就在你進(jìn)去沒多久的時候,他的引魂之力又消失了?!?p> “我體內(nèi)這一道女媧神力只能勉強(qiáng)與引魂之力抗衡,否則......”礙于笛桓對幻影的感情,茹煙不好多說,“現(xiàn)在必須盡快集齊四道女媧神力?!?p> 茹煙遲遲未等到笛桓的回復(fù),只見他正杵在一邊不說話,她走過去拉了下他,輕聲道:“笛桓,此事已成定局,她已經(jīng)不是我們認(rèn)識的師姐了。但倘若我們能及時阻止她,或許師姐還有回來的可能,你說呢?”
笛桓嘴角微動,無奈的擠出一絲笑意,道:“嗯?!?p> 由于情況危機(jī),現(xiàn)在她必須將另外一道女媧神力收集起來,但好在沒有外人干擾,非常順利,此時她體內(nèi)已經(jīng)有了兩道女媧神力,現(xiàn)在只需要將老者身上的也吸過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