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著他下巴的那只手沒收著力道,青年吃痛的微微擰起眉,望著她的那雙眼睛水光瀲滟。
漆黑眼底倒映著女人顯得冷冽不耐的神色。
他不安的抿了抿唇,睫毛顫了兩下,蒼白的指尖抓緊了被褥。
以逢棠的性子,盛聽筠的態(tài)度稍微讓她覺得有點不順心了,那么他就會被她毫不猶豫的丟掉。
那這次呢?這次應(yīng)該也一樣吧。
他心神不寧,唇瓣抿的死緊。
直到現(xiàn)在他始終陷在極為矛盾的煎熬境地。
很深的夜里,盛聽筠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白色的床頭柜上放著深紅色的請柬。
這是逢棠離開之前給他的,她走的時候情緒很不好,是他高中時見慣了的表情。
他明白,是他一次又一次抗拒逢棠的靠近讓她覺得心煩了——可這些明明就是她以前最常對他做的事。
世界上怎么會有她這樣的人。
盛聽筠又難過又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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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棠給盛聽筠留下的是幾天后傅楚遇媽媽生日宴的請柬。
本來那種場面她也應(yīng)該在場的,但不巧的是今天下午星光大賞頒獎之夜的主辦方給她打了電話,說想讓她頂一下頒獎嘉賓的位置。
逢棠一開始是拒絕的。
生日宴是個好機(jī)會,她剛好可以帶著盛聽筠過去玩一下。
但看著盛聽筠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
嘖。
什么態(tài)度。
明明是她的衣服被吐臟了。
她好心安慰他,他還趕她走。
總擺著那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臭臉。
逢棠這么想著,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后牙槽越咬越緊。
行,她走。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
第二天一早,她就訂了去往京城的機(jī)票。邢姒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即刻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不理解,這個女人不是前幾天還信誓旦旦說良心發(fā)現(xiàn)浪子回頭要把盛聽筠逮回來當(dāng)大寶貝好好的疼的嗎。
當(dāng)時那架勢就跟霸道總裁要去追小嬌妻一樣。
怎么沒追幾天就自己溜了。
彼時的逢棠拖著行李箱剛出機(jī)場,邢姒還沒張嘴,她就知道對方要問什么。
雖然她很明白,現(xiàn)在盛聽筠的漠然對待還沒他當(dāng)時受冷落的十分之一,可她是逢棠,自小就是這個性子。
冥頑不靈,惡劣又張狂。
她可以做惡人,但別人不能作惡作到她頭上。
有些事情沒意思她就不愛做了。
比如哄盛聽筠。
……算了。
誰讓那家伙是盛聽筠呢。
她欠他的。
冷他兩天她再回去接著哄。
逢棠嘆了口氣,叮囑邢姒幫她帶禮物過去赴宴,又叭叭了兩嘴才掛斷電話。
當(dāng)時的她并沒有想過宴會上會出什么幺蛾子。
在京城的一切都進(jìn)行的非常順利。
雖然她懶得在娛樂圈混了,但專業(yè)素養(yǎng)還在。
頒獎之夜后臺,周驚硯就坐在逢棠身邊補(bǔ)妝。
按道理來說,以周驚硯的咖位應(yīng)該有自己的休息室,但他聽說這次頒獎逢棠會在,所以他來了。
對方的容貌依舊明艷驚人,甚至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清冷。
一身鴉黑的抹胸晚禮裙,纖細(xì)優(yōu)美的脖頸。
察覺到周驚硯的視線,女人的睫毛顫了兩下,隨后睜開了眼。
頂流咧嘴一笑:“好久不見,逢棠。”
逢棠愣了一下,桃花眼微微彎起:“好久不見。”
公共休息間門敞開著,走廊里偶爾有工作人員經(jīng)過。
確實很久沒見的兩個人隨意的搭茬聊天,自然也沒注意誰會不會偷偷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