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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天性純良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混亂

大佬她天性純良 月升桃花塢 3725 2023-08-30 12:51:51

  ——“我們合作?!?p>  ——“理由?!?p>  ——“我們是一類人?!?p>  ——“哦?”

  ——“……每天睜開眼睛,只有時針會往前移動,實驗室的東西永遠不變,無論是項目課題,還是團隊制度,就像你那能夠看得到盡頭的生命,毫無起伏……難道你不曾感覺到無聊?”

  ——“所以?”

  ——“我會讓我的生命無限延長,或許……我還可以制造一些意外,讓這個世界更加有趣?!?p>  ——“……聽起來,你有成果了,韓雅珊。”

  ——“已經有不少人為我鋪路,我只需要比他們更加瘋狂?!?p>  實驗室的燈光忽明忽暗,如同信號錯亂的電視機不停閃現(xiàn)亂碼,時不時出現(xiàn)幾幅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林風,爸爸在這?!?p>  ——“爸爸,今天怎么媽媽沒來?”

  ——“她在醫(yī)院那邊維持秩序……”

  ——“維持秩序?”

  眼前的男孩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稚嫩的五官逐漸扭曲成另一副熟悉的模樣。

  ——“秩序,是末世中最難得的東西。它無處不在,脆如薄紙,卻也能牽系無數(shù)人的未來?!?p>  ——“付先生,秩序也是強權碾壓他權的借口,有時候一味追求秩序反而會迫害更多人的利益?!?p>  ——“所以,關鍵在于強權所有者能否變通秩序……”

  短暫的畫面如潮水般退去,楚景文猛地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仍是在漆黑空蕩的病房里。

  他快速下床,沖到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前,癡癡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既然已經延長了生命,自然不能落下那些可愛的人類同胞們?!?p>  ——“媽媽為什么會死?”

  ——“付先生,如果異能者這輩子都要注射抑制劑,那么我是不是永遠只能癱瘓在床?”

  ——“醫(yī)院很亂……她在維持秩序的時候被沖進來的怪物咬死了……”

  ——“維持秩序的人往往是第一批犧牲的……”

  ——“秩序?當最后一個人類坐在最高的大廈上眺望被喪尸潮淹沒的文明,當他被一口一口咬掉溫熱的血肉,他該多絕望,他絕對是宇宙中最絕望的生靈。”

  ——“你拒絕不了的,人們只會選擇與自己有所共鳴的道路。己所不欲,施之于人,正如你所面臨的痛苦,你只想將它加倍地付諸這個世界……”

  ——“對,就是如此?!?p>  軍事醫(yī)院實驗基地,楚景文拎著小小的行李包,重新推開曾經住過的宿舍。

  “小文?你怎么回來啦?”

  “嗯?!?p>  他極為冷淡地瞥了一眼同住的異能者,將行李包扔在床上,拉鏈崩開,露出那本熟悉的日記本。

  “感覺你的心情不太好……”

  楚景文并未搭理,用力關上房門,轉而往樓下走去。

  “金系和火系都是在原本的屬性上獲得極大的增強,風系則是增加了一項定向旋轉的能力,但是我們還需要找一位異能者來確定……”劉妍和實驗助理往樓上走時,正好與他擦肩而過,“你不是那位與寧玉綁定的生命系異能者嗎?”

  “是?!?p>  “你怎么不在醫(yī)院接受心理輔導?”

  “我不需要了?!彼囊暰€稍稍下移,看到她胸口的工作證——第三實驗室組長,劉妍。

  “你現(xiàn)在要去哪?”

  “散步。醫(yī)生建議我多運動,可以調節(jié)情緒?!?p>  “嗯,你去吧。”

  說完,她也不再過問他的事情,畢竟她手里還有幾個緊急研究項目,騰不出什么心思去細想他的異常。

  楚景文點點頭,徑自離開。

  對他來說,回到實驗基地并不是什么難事。

  自從那一次催眠之后,心理醫(yī)生再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他在噩夢的反復折磨下,只能開始嘗試接受那些混亂的聲音——或許,那不是陌生的畫面,只是他確實見過、聽過的言語,只是在時間的侵蝕下被他忘記,如今又重新想起罷了。

  他曾經在一墻之后聽到韓雅珊與于渚的交流;在馬路對面看到失去愛妻的男人扯著笑容來學校接回自己的孩子;在很多個癱瘓在床的夜里與付詠交談著短暫的生命見解。

  是的,確實是這樣。

  他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實驗基地里走動,直到飯點又獨自一人去食堂吃飯。

  如此反復幾日,他再次遇到那位白發(fā)蒼蒼的老教授。

  “小伙子,最近身體有沒有恢復一些?”

  楚景文看到他胸前的工作牌——第一實驗室負責人,秦安國。

  “好多了,就是有些煩悶?!?p>  “我明白的,生命契約是一把雙刃劍,時刻把性命交給別人的感覺不好受?!?p>  “嗯。”他瞧了瞧他身邊的助理,似乎并沒有上一次偶遇時的那般活潑了,只是抱著文件,眉頭緊鎖。

  “上一次,我很不禮貌,希望您不要介意?!?p>  “沒關系?!鼻匕矅吞@地笑了笑,看他面色蒼白的模樣,仍是忍不住擔心地問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難題可以與我說,我會盡力幫你解決?!?p>  狹窄的電梯里安靜下來,許是突然的沉默讓助理感到奇怪,不免打量了他一會。

  “……沒什么,只是有一些想家了?!?p>  “好孩子?!鼻匕矅皇菄@了一聲,不再說什么。

  電梯停在一樓,楚景文示意他們先走,他便率先一步走出來,趕往實驗樓那邊。

  “老師,我總覺得他的催眠反應,還有那個日記本內容怪怪的。”

  “年輕人總是多愁善感些。”秦安國的語氣帶了些憐惜,“我看過他的資料,父母早亡,撤離時又與爺爺奶奶失去聯(lián)系,輾轉顛簸被異能協(xié)會收留,現(xiàn)在又只剩他一個人留在這里,生命安危也不受自己控制,難免有些敏感極端?!?p>  “那為什么不繼續(xù)讓他留在醫(yī)院那邊接受治療?”

  秦安國瞪了他一眼,“醫(yī)生都說人家沒毛病,你還要把人綁在病房里治療多久?關鍵是他的心里有憂愁,只能慢慢調解,而不是把他當做精神病人一樣關在一個地方?!?p>  助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們現(xiàn)在不也是把他限制在基地里?”

  這下輪到秦安國語塞了,“你問問負責實驗體生活起居的后勤處,有沒有人和楚景文是老鄉(xiāng)的,找機會安排他們住在一起……算了,你今天還要整理實驗數(shù)據(jù),我等會就給后勤處打個電話?!?p>  這件事暫時這么定下來了,身為主角的楚景文卻并不知道,只是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和散步之外,他開始在日記本上羅列一些奇奇怪怪的公式以及繁瑣復雜的步驟說明。

  這一日,他從食堂吃完午飯再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同住的異能者正在翻看他的日記。

  “變異細胞核的偶然分裂……”

  “你在干什么!”他幾步沖過去把人推到一邊,如同被侵犯領地的野獸死死盯著他,“你瘋了是吧?敢動我的東西?”

  “你那么激動做什么?我這是在幫你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后勤處說宿舍區(qū)來了一位新的實驗體,他和你一樣,正好是康楚省的老鄉(xiāng),所以讓你搬過去一起住。我看你正好去吃飯了,再加上你的行李也不多,我就說直接幫你收拾一下?!?p>  “我吃飯又不是吃一天?你多等我?guī)追昼姇绬???p>  “你!”這位舍友第一次見到他有那么明顯的情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是誰死不死的問題,宿舍區(qū)床位緊缺,你這搬走了,很快就有下一個實驗體要進來,你看門外站著的那兄弟,他已經拎著東西在等你收拾東西搬過去了?!?p>  楚景文一愣,轉頭看向門口,那位即將入住的實驗體果然拿著行李包過來,聽到他們的爭執(zhí)還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們。

  “額,你們之前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說……”

  “不好意思,我錯怪你了?!?p>  楚景文順理成章地道歉,不再看別人的眼光,自顧自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還有,你的新宿舍在408。”

  “嗯?!彼砗眯欣?,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兩個人在房間里大眼對小眼。

  秦安國發(fā)現(xiàn)楚景文換了同住的舍友之后仍然保持散步的習慣,特別是生活區(qū)里新建的小花園,他每次路過都能看到他繞著這些花圃轉了幾圈。

  又過幾日,他的助理把文件夾落在另一棟宿舍樓,他便在樓下等候,遠遠望見楚景文站在樹下看著兩張草稿紙。

  他看了他一會,他忽然轉過頭與他對視一眼,立馬走到樹后,把自己藏了起來。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往花園里走去。

  “小文?”秦安國走到他身側,他卻下意識地把草稿紙藏在身后,“最近住得習慣嗎?”

  “還可以?!背拔哪璧乜粗?,腳邊還放著一個飯盒。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

  他往前走了一步,他卻往后退了一步,又想起自己的飯盒,連忙彎腰去撿,藏在身后的草稿紙便被秦安國看清了幾個字。

  超比例異能者的進階試劑研究?

  “你在看的是什么?”

  “沒什么!”楚景文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炸起一身的毛,將草稿紙和飯盒抱在懷里。

  “乖孩子,讓我看一看?!鼻匕矅鴮λ谋憩F(xiàn)感到不解,既擔心自己的言行激起他的情緒,又想知道他從哪里得來的實驗資料。

  “……給你看?”

  “放心,我不會責怪你什么,只是好奇?!?p>  “那你要保證不能說出去?!彼娝c了頭,便把草稿紙交給他,“這是我在夢里看到的東西,醒來之后就寫在日記本里?!?p>  “夢里?”秦安國僅僅看了幾行,心中不免有些驚訝,這像是關于進階試劑的研究手札,可是這項研究歸于劉妍負責,她應該不會如此冒失地扔掉,那么楚景文又是從哪里看到?難道真的是夢里看到?

  “是不是很重要?”

  “是很重要……你真的是從夢里看到,然后自己寫出來?”

  “嗯?!背拔狞c點頭,不安地說,“我的夢越來越奇怪,我不能肯定這東西是不是跟你們研究的實驗有關系,所以特意在這棟宿舍樓下等你,但是又怕你認為這是我偷竊來的資料。”

  秦安國的眉頭越皺越深,“你還有其他的記錄嗎?”

  “有,您在這等等我?!?p>  他快步離開小花園,跑向自己住的宿舍樓,而秦安國則是站在原地,撥通劉妍的電話。

  “抱歉打擾你了……你想想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一位叫楚景文的實驗體……五天前見過?在哪?……你的實驗手札有沒有備份?……有空嗎?我等會過去找你……你沒空的話,我先給你發(fā)幾張圖片,你看看跟你的手札有沒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他這廂剛掛了電話,便發(fā)現(xiàn)助理發(fā)來微信消息說文件夾還是沒找到,打算下樓去安保處調取監(jiān)控視頻。

  他無奈地嘆了嘆氣,打開手機相機正準備拍下草稿紙的內容發(fā)給劉妍,卻不小心按到相機翻轉的按鍵,變成了自拍模式。

  “還自拍美顏,我這老頭子美顏什么……”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在自拍模式的相機里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少年,拿著一把水果刀朝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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