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開看著冷無風(fēng)和水千落離開,對舒雨桐撂下一句“你在此地等著”,然后向著前方的人群中走了過去。
人群中,趙治江三人向他走了過來。白禹開見他們?nèi)穗m然也中了毒,卻并無生命大礙,心中頓覺寬慰,問道:“三位公子還好吧?”
趙治江道:“我們受邀而來,卻趟了你們神定莊的渾水,真是前來找罪受了。”
曾俊辰看著神止刀,苦笑道:“我們辛苦拼斗,到頭來讓你撿了便宜,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當(dāng)上神定莊莊主的,早知道有如此內(nèi)幕操作,我們又何必前來?!?p> 姜無爭道:“能夠認(rèn)識這么多英雄人物,也不算枉費此行了。”
趙治江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倒是想得開,為了認(rèn)識英雄人物把命搭進去了。”
曾俊辰道:“趙兄此言差矣,我們不會喪命的,只會成為逆天子控制的傀儡。”
白禹開道:“神定莊遭此劫難實非我愿,令幾位公子深陷火獄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我已經(jīng)找到了解藥,等下就能給大伙兒解毒了?!?p> “你得到解藥了?怎么得到的?”趙治江吃驚地問。
“白公子果然是英雄了得?!苯獰o爭贊道。
白禹開道:“請三位公子好生調(diào)養(yǎng),等下就會有解藥。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恕我告退?!彼f完一拱手,向著前方走去,只留下三個公子驚奇地看著他。
白禹開向前走了沒多久,傅半城迎了過來,道:“莊主,前來選拔之人都已經(jīng)集合完畢,隨時可以離開。只是……有一件事十分棘手……”
“何事?”白禹開問。
傅半城道:“齊勛被聞旗主所傷,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再不救治只怕就要死了?!?p> 白禹開一邊向前走去,一邊問道:“傅大哥認(rèn)為此事如何處置?”
傅半城跟上他,道:“于私,我希望聞旗主殺了此人,我了解聞旗主的為人,若非有深仇大恨,他不會如此費盡心力殺人。于公,我希望齊勛能活,他畢竟是我們神定莊邀請前來的貴賓,若是被我們的人殺害了,非但有損神定莊威信,而且也會招來仇怨。所以……”
白禹開點點頭,道:“傅大哥所言極是,我知道怎么辦了?!?p> 沒多久,白禹開來到了齊勛的身邊,此時的齊勛早已是氣息奄奄,整個腹部被聞臨淵用長槍刺得滿目瘡痍,若非眼珠微動,只怕與死人無異。
白禹開再無猶豫,伸出左手按在齊勛的胸口,不斷將靈力輸入過去,為他緩緩療傷。邊上的不凈和尚見狀,趕忙從懷中拿出一包粉末藥,均勻的撒在了齊勛的傷口上。也不知這藥粉是什么成分,但藥效確實奇快,原本潰爛的傷口漸漸愈合起來,與白禹開的療愈功法完美配合,加速了療效。
就在這時,聞臨淵走了過來,高聲道:“莊主為何要救這人?”
白禹開抬頭一眼,見聞臨淵面色不喜,如同興師問罪一般,他思索了一下道:“齊勛是我們離開的關(guān)鍵,他若死了我們可都要永久被困在此了。如果聞旗主想要殺他,我不會阻攔?!?p> 此言一出,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忽然警覺起來,他們有意無意地站在了聞臨淵的前面,生怕他一時憤慨殺了齊勛。
聞臨淵怒視著齊勛,隨后對白禹開道:“此人與我有深仇大恨,我與他不共戴天。我在選拔之時以假石碑相誘,就是要將齊勛引入陷阱伏殺,那時你毀了我的計劃,現(xiàn)在你又要救他。你來到青石鎮(zhèn),可真是來與我為敵的?!?p> “我……”白禹開一言不發(fā)。
與白禹開猜測的相同,制作假石碑意圖謀害齊勛的幕后黑手正是聞臨淵。齊勛拿到假的紫寐石碑是聞臨淵有意讓他找到的,目的是為了設(shè)伏殺他,但卻讓白禹開毀了計劃。那個假紫寐石碑并不是為了迷惑大家,使參與選拔之人喪失目標(biāo),僅僅只是為了殺死齊勛。
傅半城走上前來,道:“聞大哥若要報仇,我實不該阻攔,但齊勛是大家離開火獄的關(guān)鍵,可否等我們離開之后,再找他報仇?”
“是啊,等我們出去之后再報仇也不遲?!?p> “到時候我們再幫聞旗主報仇就行了,反正齊勛又不會人間消失。”
“誰要殺齊勛,那就先殺了我,與其終生被囚在此,還不如早些死了痛快?!?p> 邊上的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說什么的都有,好聽的、難聽的此起彼伏。聞臨淵環(huán)視眾人,長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
白禹開完全不理會議論紛紛的這些人,繼續(xù)在為齊勛療傷。他為保住齊勛一條命隨便瞎說了“齊勛是離開的關(guān)鍵”這樣的話,卻讓神定莊五絕之一的聞臨淵對他離心疏遠,他輕輕嘆息,也不知道這么做值不值。
時間過了沒多久,齊勛身上的流血的創(chuàng)口漸漸止息,他身上的皮膚也漸漸復(fù)原,面部也有了血色,而后他緩緩地站了起來。
白禹開見齊勛已無生命大礙,躬身行禮,道:“此番神定莊遭遇大難,令先生無故受苦,還請恕罪?!?p> 齊勛還禮道:“先前公子指出我所拿石碑有假,替我解除圍困之難。現(xiàn)在公子又救我性命,令我起死回生。白公子大恩大德,齊勛永世不忘?!?p> 白禹開道:“既然如此,我求回報,只希望今日之事,請先生不要記得,日后也不要對神定莊和神定莊之人尋仇?!?p> 齊勛道:“好,我不會記得今日之事的,日后也絕不尋仇?!彼f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聞臨淵,此時聞臨淵也正看著他,二人怒目而視,皆有將對方碎尸萬段方能解恨的念頭。
白禹開見狀微微搖頭,他知道離開此地之后,這二人早晚會互相仇殺。他環(huán)視四周,上官絕帶人將昏昏迷迷的士兵們抬入了破損的鐵籠之內(nèi),神定莊之人和前來的賓客分成了一隊站著,休養(yǎng)之余等待著白禹開所說的解藥。
忽然,眾人起身站立,目光看向了遠處,期許中又帶著歡喜。白禹開也看了過去,只見那里冷無風(fēng)和水千落并肩走了過來。
冷無風(fēng)手中拎著一個包袱,目光冷峻,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心事重重。而水千落走得十分歡快,含笑的眼睛時不時看著冷無風(fēng),一路上有說有笑,美麗動人之外又活潑可愛,惹得眾人都愿多看她幾眼。
待走至舒雨桐身邊時,水千落攙扶著她一起走了過來。徑直走到白禹開的面前,冷無風(fēng)將包袱遞給白禹開,道:“解藥取回來了?!?p> 白禹開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是十來個紙包,打開紙包,里面是一粒粒淡紅色的藥丸。正如舒雨桐所言,這些是緩解三日癥狀的解藥。
水千落扶住舒雨桐來到白禹開面前,道:“你禁錮我姐姐做什么?還解開。”她嘴上雖然說讓白禹開解開,卻是自己動起了手,雙手放至舒雨桐的肩頭,輸入靈力準(zhǔn)備破除她體內(nèi)的封穴禁錮。
白禹開收起包袱,道:“水姑娘,請聽我一言。我禁錮舒雨桐是為了她好,你想想看,我們逃了出去,而舒雨桐毫發(fā)無傷,那逆天子一定會懷疑是她放了我們,到時候逆天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我這才被迫封穴禁錮舒雨桐,總比她受傷受苦好上一百倍?!?p> 舒雨桐怒視著白禹開,想要出言咒罵,卻因啞穴被封什么都說不出來。
水千落停下了動作,將手放了下來,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p> 白禹開見她如此,含笑又道:“大約一個時辰她的經(jīng)脈要穴就自然解開了,不會對她有什么傷害,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p> 水千落再次點頭,隨后她忽然想起一事,大驚道:“我也是毫發(fā)無傷,逆天子一定會猜忌我的,你快禁錮我吧?!?p> 白禹開道:“你就不需要了,你是我們自己人。逆天子不敢把你怎么樣,我們會保護你的?!?p> 水千落轉(zhuǎn)身看了看冷無風(fēng),又看了看舒雨桐,道:“我沒有選擇,我什么都是聽姐姐的,她跟了逆天子,我就是逆天子那一方的。”
冷無風(fēng)看著她,忽見一道目光向他注視而來,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白禹開看著他,他搖了搖頭。忽然又有一道目光向他看來,隨后有更多的目光向他看來,全都是圍在邊上的眾人。
冷無風(fēng)受不了這么多人看著自己,皺了皺眉,對著水千落道:“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是我們這一方的?!彼錃g喜地看著他,輕輕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一刻,人群中響起了歡喜的笑聲,眾人宛如打了一場大勝仗,笑容都掛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