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身穿奇異服飾,頭戴怪鳥面具,身手敏捷,一眨眼工夫就攔住了段霧靈和黑藝博的去路。
“一起上?!倍戊F靈說完沖了過去,一招一式之間氣劍急速射出,卻總能被那怪人躲開。
“呀……”黑藝博大叫一聲也加入戰(zhàn)團,施展“屠龍掌”與那怪人過招。
怪人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一招一式,一舉一動都應對有方。黑藝博雖然新學了“屠龍掌”,可一來他尚未領悟通透,二來新學后時日尚短,并無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故而無法發(fā)揮“屠龍掌”的真實威力。
而段霧靈的情況更加糟糕,她在暗夜神占據(jù)身體之后失去了自主意識,而后暗夜神使用異法離開她的肉身,這個過程對她的身體傷害極大,即便是經(jīng)過了一個月左右的調(diào)養(yǎng),卻依舊沒有痊愈。此時激戰(zhàn)之下,她身體的內(nèi)外傷一起發(fā)作,痛得她渾身冒汗。
漸漸,黑藝博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劣勢暴露出來了,段霧靈身上的傷勢發(fā)作,二人合力越來越不是怪人的對手。
段霧靈身子向后一退,右手一揮,射出一道凌厲氣劍,怪人急忙躲避開來。而后她伸出左手拉住了黑藝博,道:“快走。”
段霧靈和黑藝博極速向著地面斜向下飛去,一下子鉆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那怪人快速飛來,在林子上空搜尋著。
密林之中,段霧靈咬緊牙關,吃力地邁步向前走著,黑藝博緊跟身后,既想扶住搖搖晃晃的她,又生怕惹得她不快。
走了沒多久,段霧靈坐到了一個茂密碩大的銀杏樹下,背靠著大樹緩緩調(diào)息。剛才她動手之際,身上的傷勢全面爆發(fā),她低著頭看見自己的胸口和腹部正在往外冒血,鮮血濕透了她的衣服,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
“你受傷了?”黑藝博吃驚地道。
“噤聲,那人就在附近?!倍戊F靈小聲道。她緩緩呼吸,慢慢運功療傷,身上的傷口漸漸愈合,血流停止,只是內(nèi)傷頗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好的。
黑藝博不敢出聲,他抬頭看向天空,隔著樹葉的間隙看見那個怪人從頭頂飛了過去,然后飛向了遠方。見到那怪人離去,他一顆心終于放下心來,忽然想起段霧靈身受重傷,急忙過來查看。
段霧靈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血不再外流,只是身體特別虛弱,背靠著大樹,渾身無力。
黑藝博輕輕靠近,他掀起她斗笠上的黑紗,伸手去觸摸她臉上的黑巾,想要取下這黑巾,好好看看她的臉。
“你做什么?”段霧靈忽然盯著他,即便是身體虛弱無力,她的眼神依舊是犀利。
“你一直戴著這個黑巾蒙面,我猜想你的容貌是不是出了問題,我想看看,我想告訴你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依然愛你?!焙谒嚥┱f著伸手用力去拉她臉上的黑巾,下一瞬間她的容貌就能呈現(xiàn)在他面前。
突然,段霧靈猛地伸出右手向前擊出,黑藝博下意識地舉掌抵擋,只聽得“噗”的一聲,一道暗黑色的凌厲氣劍射穿了他的右掌,在他手心射出了一個大洞。
“嘔……”的一聲嘔吐,段霧靈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大量的血噴濕了她的面巾,也透過斗笠黑紗噴向了面前的地上。
黑藝博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身子一軟,向后退了兩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看段霧靈,她的身上冒著黑色的霧氣,就像是身上冒著煙一般,她的眼神越來越利,目光就如同兩把利刀。原來,她在黑藝博扯面巾之時強行運行“月曜神功”功法,再借助手上的落英戒發(fā)動“太虛劍法”,使得氣劍的威力驟然暴增,但卻也完全引發(fā)了體內(nèi)的所有傷勢,使得這一個月來的調(diào)養(yǎng)恢復徹底化為了烏有。
黑藝博一邊為自己止血療傷,一邊震驚無比地看著發(fā)生了異狀的段霧靈。
便在此時,頭頂?shù)臉渖弦魂嚒绑甭曧懀莻€戴怪鳥面具的怪人從天而降,落在了一旁,他看了看黑藝博手心上的洞,冷笑道:“這氣劍果然是威力驚人,還好我沒硬接?!?p> 黑藝博吃驚地看著怪人,問道:“你不是飛走了嗎?”
怪人笑道:“你可真是蠢到家了,難道就沒聽說過分身術嗎?我真是無法理解,你這么愚蠢又無用之人,是怎么活在這個世上的?對了,你是蕩王的公子,天生富貴?!?p> “我竟然連分身都分辨不出,真是廢物。”黑藝博低下了頭。
“沒錯,你就是廢物?!惫秩俗呱锨埃荒_踩在了黑藝博的肩上,將他徹底踩趴下,然后一腳一腳的踢著他的后背,邊踢邊道:“廢物,廢物,憑什么你這種廢物會位居高位?!?p> 黑藝博被他踩著身上,絲毫不能動彈,掙扎了半天后只能靜靜趴著不動。那怪人踢出的每一腳都不重,非但傷不了人,甚至都不是特別疼痛,但黑藝博卻強忍著淚水低下了頭,將自己的頭徹底埋在了泥土之中,他知道怪人踢他不是為了傷他,而是為了羞辱他。
“廢物,要不是你生在富貴人家,憑你的能力屁都不是?!蹦枪秩俗詈蠛莺萏吡艘荒_,然后停下了動作,將目光放到了段霧靈的身上。
此時的段霧靈身上的黑色霧氣已經(jīng)消散,她變得極度虛弱,伸手撐著樹干站了起來,眼神也變得平淡起來,靜靜看著怪人。
怪人看著段霧靈,道:“他想要看看你現(xiàn)在的臉,我也很好奇,我要你摘掉斗笠,取下面巾?!?p> 段霧靈道:“我憑什么聽你的?”
怪人笑了笑,然后一只腳輕輕踩在黑藝博的頭上,道:“你如果不聽話,我一腳踩爆他的頭?!?p> “隨便?!倍戊F靈冷冷道。
黑藝博緊緊閉著雙眼,口鼻中都是泥土,他的心中充滿著恐懼,此時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段霧靈的“隨便”二字,他的心中忽然不再懼怕,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恨意,恨的不是踩著他頭的怪人,而是此刻冷漠的段霧靈。
“哦?你不在乎他的死活?”怪人也是吃了一驚,“像你這么善良的女孩子,不該說出這種絕情的話,實在令人失望。”
段霧靈道:“你這面具的做工真好,正面看上去是個粗糙的怪鳥模樣,而反面卻有一個精細的機簧構(gòu)造,可以將你原本的聲音改變?!?p> “不錯,這是個好面具?!惫秩说靡獾?。
段霧靈又道:“可即便如此,你也隱藏不住身份。我料你不敢殺黑藝博,因為他是光明神器重的人。我說的對吧,風中往?”
怪人一驚,隨后笑道:“你莫要瞎猜,我可不會中你的計?!?p> 段霧靈道:“先前我和黑藝博跟你動手,你可以硬接他的‘屠龍掌’,卻不敢接我的氣劍,你當然知道我虛弱無力,氣劍根本毫無威力,可你還是不敢硬接,只是一味地躲避。為何呢?因為你知道我的氣劍時弱時強,不敢去冒這個險,因為你曾經(jīng)大意硬接我的氣劍而被射穿了身體?!?p> 怪人不語,靜靜看著段霧靈,踩著黑藝博頭頂上的腳放了下來。
段霧靈又道:“自從我可以凝氣為劍之后,只對三個人用過此招。第一人是秦孤劍,第二人是你風中往,第三人是黑藝博。秦孤劍修為深不可測,根本不需要躲避氣劍;黑藝博木訥愚笨,用他的‘屠龍掌’硬接氣劍;唯有你聰明謹慎,自上次大意吃虧之后,不會再硬接我的氣劍,我料想這個世上也只有你一人明明知道我的氣劍威力不足,也不敢硬接,而只會躲避?!?p> “厲害,我錯估你了?!惫秩苏f著取下了他的怪鳥面具,露出了面容,正是風中往。
段霧靈道:“你知不知道,按照光明神教的教義,私自殘殺其他教眾,可是要償命的?!?p> “我殺了誰?”風中往反問。他沒有殺任何人,他僅僅只是打敗了段霧靈和黑藝博。
段霧靈又道:“教內(nèi)禁止私斗,你如此對待我和黑藝博,光明神只怕不會輕饒你。不過只要你現(xiàn)在離開,我可以不將此事告訴光明神?!?p> 風中往看著她,緩緩搖頭,道:“我倒是很愿意相信你的話,可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無法放棄?!?p> “你非要殺黑藝博不可?”段霧靈問。
風中往搖了搖頭,道:“我不在乎黑藝博,我只想得到你。”
“禽獸。”忽然一聲嬌喝,一個靚麗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風中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