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城內(nèi),雖然全部停止了戰(zhàn)斗,但卻依舊是劍拔弩張,雙方怒目而視,勢成水火。
就在此時,所有人安靜了下來,只見那兒白禹開閑庭信步走了過來,徑直走向了泰司王所在位置。
泰司王死死瞪著他,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沖上去將他生吞活剝。
白禹開所過之處,所有人讓開一條道路,無論是戍衛(wèi)團還是鐵甲軍將士,無論是城中軍民還是外來難民,無不對他敬畏萬分。
白禹開來到了泰司王前方不遠處停下,高聲道:“鐵甲軍將士,放下武器,投降不殺?!?p> 眾多鐵甲軍紛紛動容,他們早已失去了斗志,但卻因為沒有軍令,不敢擅自投降。
此時重新啟動了護城陣法的溫元乾走了過來。白禹開對他道:“請溫先生出城一趟,告訴外面的援軍,只要他們敢攻城,我立即就將泰司王剁成肉醬?!?p> “當”的一聲,一名鐵甲軍士兵嚇得將長槍脫手。
這一聲,令很多早已心灰意冷的鐵甲軍士兵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白禹開連泰司王都是說殺就殺,何況是他們。
泰司王見狀大怒,厲聲罵道:“廢物,混蛋。給我斬了這些投敵的?!钡磉吺孔浯羧裟倦u,誰也沒聽他的。
溫元乾急忙出城傳信,逍遙城中的軍民看著他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他們知道大戰(zhàn)即將終止。
白禹開看著泰司王道:“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不如你下令讓全體鐵甲軍投降,我跟你回太守府喝茶,你看可好?”
泰司王拔出身邊一名衛(wèi)兵的寶劍,高聲道:“我寧死不降,全軍將士隨我誅殺賊子,殺出城去?!钡o一人響應他,就連最忠心的齊勛和衛(wèi)隊長也道:“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以卵擊石毫無意義。”
就在此時,尹晉中慌慌張張地鉆過人群,跑了過來,一直來到白禹開身邊,又驚又怒地道:“我們……我們有些弟兄沒有聽從命令,向遠離逍遙城的方向逃了,剛才他們都被趕來的軍隊全部殺死了。”
他說的是有一部分戍衛(wèi)團的士兵并未理會白禹開不可遠離逍遙城的命令,而是徑直向遠方逃遁離去,他們?nèi)勘悔s來馳援的泰司王的援軍殺死了。逍遙城四面八方都有泰司王的重兵集團,往哪里逃都將是死路一條。
白禹開雖然早就知道會有人不聽命令逃離,但此時聽到他們被殘殺而死還是悲憤不已,厲聲而道:“我只數(shù)五個數(shù),還有人不投降,格殺勿論。一……二……三……”
只聽“當”“當”之聲不絕于耳,眾多的鐵甲軍將士丟下武器,走上前來跪在地上。
白禹開對金生鶴道:“所有投降的鐵甲軍交由你管理,全部喂食五香散,關(guān)押在先前的難民營?!?p> “遵命。”金生鶴高聲道。他先前對白禹開的軍令有所遲疑,在最初圍攻泰司王時按兵不動,只盼能夠?qū)⒐Φ诌^。
于是,所有投降了的鐵甲軍將士被帶走,一個個丟盔棄甲,垂頭喪氣,宛如霜打的茄子。很快泰司王的身邊只剩下了他帶來的幾名官員,其中就有齊勛和他的衛(wèi)隊長。
白禹開走了過去,邊走邊道:“錢暴,你率領部下兵分兩路,分別防守東門和北門。疤臉張,你率部下分兵防守南門和西門。你們二人記住,敵軍不敢輕易攻城,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遵命。”錢暴和疤臉張齊聲道。隨后各自率部下去守城門。幾番亂戰(zhàn),他二人的手下已經(jīng)不足四百人,損失極重。
白禹開又道:“不器子前輩收攏城中守軍,讓他們至戍衛(wèi)團的營地集合,靜候我的命令。然后再帶領城中的難民到城東空地休整,我會給他們提供必要物資,也會安排住宿,請不要擔憂?!?p> 說完他面向尹晉中,道:“城中有很多依附于易行云的惡人,他們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你去將他們?nèi)繗⑺馈!?p> 尹晉中聽言重重點頭,親自帶兵去殺城中的惡人。他第一個去殺的就是春心居的老板——那個逼迫他妹妹為娼妓的惡人,報了大仇。他本是尋常百姓,為人正直,經(jīng)此劫難變得嫉惡如仇,城中為非作歹的奸人一經(jīng)查實,全部殺死,無一錯漏。
白禹開又對葛砷道:“你來負責太守府的守衛(wèi),替我看守泰司王等人?!备鹕槁犙渣c頭。
所有人聽令行事,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有序離開。原本圍聚在一起的數(shù)十萬人很快就散了,只剩下泰司王的幾名親信,面對著白禹開等人。
看著城內(nèi)眾人有序行動,齊勛贊嘆道:“不愧是神定莊的莊主,果然非同凡響。這一次,可比在青石鎮(zhèn)戰(zhàn)勝逆天子更令人震撼?!?p> 白禹開道:“多謝夸獎。青石鎮(zhèn)那次我覺得對不住你,沒想到這次又傷到了你,實在抱歉?!彼f著一揮手,段霧靈、葛砷率領一隊人上前,將泰司王及其親信全部擒下。葛砷順勢拎起了被不器子扔在街角昏迷不醒的易行云。
白禹開走上前,擋開了抵住齊勛喉部的大刀,拉著他向太守府內(nèi)走去。而他身后,段霧靈和葛砷親自押著泰司王。再后面,一群葛砷麾下的戍衛(wèi)團士兵押著泰司王的其余親信。
無論是齊勛還是泰司王,此時傷勢過重,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泰司王見白禹開絲毫不重視自己,居然和齊勛走在前頭,心中怒火中燒,狠狠瞪著前面的白禹開與齊勛。
齊勛停下了腳步,他自認走在泰司王前面十分不妥,準備站后面。但白禹開并不給他這個機會,硬拉著他向前走著。
齊勛明白白禹開的用意,嘆道:“你何必用這種方式羞辱泰司王呢?他即便是成了階下之囚,畢竟也是王者之尊?!?p> 這時,白禹開看見不遠處金生鶴正抱著一壇酒在給投降了的鐵甲軍士兵喝,他知道酒中混入了五香散,便喊道:“金生鶴,你來將五香散喂給這幾位貴客喝?!?p> 金生鶴急忙抱著酒壇過來,抱起壇子遞到齊勛面前。齊勛轉(zhuǎn)身看向另一側(cè),傲然道:“我不喝,你有種就殺了我?!?p> 白禹開從金生鶴腰間拿下一把刀,轉(zhuǎn)身對準了泰司王,目光掃視泰司王的每一個親信,冷冷道:“你們還有誰不喝?如果有一個人,我就砍他一刀,我要你們親眼看著我將這位泰司王斷手斷腳。”
“你……”泰司王眼中欲噴出火來。
齊勛不再堅持,冷哼一聲之后,抱起酒壇大口喝了起來。隨后金生鶴又給其他人喝,最終這些親信紛紛喝下混有五香散的酒。
“泰司王可真有福氣,有這么多忠心的部下。”白禹開說著親自將那個酒壇遞給泰司王,“你不喝,我可不會殺他們,我會做出令你更加難堪的事?!?p> 泰司王強壓下怒意,抱起酒壇大口喝了起來。喝下幾大口之后,他怒視著白禹開道:“枉我還準備要重用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在我背后下刀子。我有眼無珠,沒看出你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來?!?p> 白禹開笑了笑,道:“我和光明神教理念不同,立場相左,我一直想著的是襄助黑帝對抗光明神教,即便是你對我傲慢無禮,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直到我來到了逍遙城,見識到了你極惡的一面,我對你的態(tài)度徹底改變了?!甭犓f著,葛砷的神情極度復雜。
“你早就設定了這個計劃,你是圖謀我的逍遙城。你若不是光明神教的奸細,就是個左右逢源趁機謀利的陰險小人?!碧┧就跖R道。
白禹開搖了搖頭:“我若是很早就要謀奪逍遙城,又豈會僅僅三人前來?我一定做好萬全準備,而不會像這次這樣多次豪賭,幾番涉險,帶著數(shù)萬人賭上身家性命來反你?!?p> 泰司王雖然憤怒,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言之有理。隨后,他自嘲笑道:“你用全城的難民和部分守軍,配合幾千簡單組織起來的戍衛(wèi)團就將我打敗了。”
白禹開道:“其實我并非貪圖逍遙城,而是無法忍受你對難民的盤剝壓榨?!?p> “他們不過是如同草芥的賤民,不光金銀財物要歸我,就連他們的性命也要受我驅(qū)使。能為我所用,是他們的福分?!碧┧就醯馈?p> “我不允許這等毀傷天道之事發(fā)生?!卑子黹_道。
“這個世界只有強者和弱者,我是至高無上的強者,他們理應受我奴役。何謂天道,那就是黑帝為天,我為黑帝長子,奉命掃除奸逆,任何手段都不為過。”泰司王道。
“無論你用何種借口粉飾自己,你都是徹頭徹尾的惡人。而我不允許你為非作歹,我有這個能力?!卑子黹_道。他說得輕松隨意,但一字一句都霸氣十足。
泰司王不再辯駁,嘆道:“敗給你我無話可說。我是不會成為受你控制的傀儡,也不會在你手中受辱,我會閉氣閉脈而亡,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為我報仇?!?p> “你不必如此,我們做個交易,我放你平安離去。”白禹開道。
“什么交易?說來聽聽?!碧┧就跤辛伺d趣。
聽到白禹開要放了泰司王,倒戈的守軍和受苦的難民群情激憤,各個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沖上來殺死泰司王。
白禹開見狀一驚,趕忙帶著泰司王等人前往了太守府。要知道泰司王可是他們平安的保障,若是被殺死了,城外數(shù)十萬大軍可就毫無忌憚地攻城了,到時逍遙城內(nèi)所有人都要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