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開幾人正往南逃離,身后馬援波的騎兵飛馳追來,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他們身后。
此時,王介推高聲道:“莊主和眾弟兄快走,我來抵擋他們?!彼f完便轉(zhuǎn)過身來,迎著追來的騎兵部隊飛了過去。
“小心。別……”白禹開正要叫王介推回來,卻見他身上發(fā)出黑色霧氣,黑霧越聚越多,越聚越濃,隨著王介推一起飛向騎兵隊伍。
而后,這股黑霧和騎兵隊伍交織到了一起,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這些騎兵前方頓時沒了視野,目光所及不過半丈距離,除了自己和戰(zhàn)馬,很難看清別人。
白禹開見狀忙對著那六人道:“你們快往南飛去。”他停了下來,目視黑霧,靜待王介推的動靜。而那六人心知自己修為不高,留下只會是負擔(dān),急忙遵從命令向南飛去。
而黑霧之內(nèi),忽聽一聲慘叫聲:“賊人殺我,呃……”眾騎兵大驚,卻不知敵人在何方,心中又驚又慌。便在此時,又有人喊道:“不妙,這黑霧有毒,快散開……”聲音奄奄一息,聽上去是因中毒氣絕而亡了。
黑霧中的士兵驚懼萬狀,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四散開,否則黑霧永遠跟著我們?!?p> 眾騎兵恍然大悟,急忙向著東、西、南、北、上、下六個方位飛逃,沒過多久便沖出了黑霧,朝著各個方向離去,如同離巢的群蜂,又如同炸開的煙花,逃了一個驚天動地。
騎兵逃散,那兒的黑霧漸漸消散,王介推一人獨自站在那里。而后他緩緩飛至了白禹開身邊,道:“人最懼怕的就是未知?!?p> 白禹開贊道:“了不起,沒想到你這個黑霧不光能夠迷惑視線,竟然還有毒??墒俏衣犚娪腥藨K死的聲音,卻為何不見有人從天上墜落下去?”
王介推道:“根本就沒人慘死,黑霧也沒有毒。我不過是在黑霧之內(nèi)說了些假話,令他們心生恐懼罷了?!卑子黹_這才明白剛才黑霧之內(nèi)的那些聲音都是王介推發(fā)出的,黑霧雖然僅僅只能遮蔽視線,但卻放大了人心中的恐懼,令他們軍心大亂,最終只得倉皇逃離。
王介推見白禹開不說話,便又道:“莊主該不是在責(zé)備我為什么不趁黑霧遮蔽之時殺幾個敵軍?”
白禹開笑道:“你能嚇退敵軍,已然是大功一件,我豈能責(zé)備功臣。再者,我猜測你在施展黑霧功法之時,應(yīng)該是不能和別人動手的?!?p> 王介推一驚,萬萬沒料到白禹開能洞若觀火,將他的行為和能力看得一清二楚,道:“難怪有那么多能人志士愿意追隨,莊主真乃神人也?!?p> 白禹開正要謙虛幾句,忽見前方馬源波親自統(tǒng)領(lǐng)大軍追了過來,數(shù)萬大軍黑壓壓直沖前來,在天上層層疊疊,宛如一座移動的大山駛來,威勢逼人。
白禹開笑道:“就為殺一個我,帶領(lǐng)這么多人來追,真是殺雞用牛刀啊?!闭f完便和王介推一起轉(zhuǎn)身向南飛去。
白禹開一邊南飛,一邊心中發(fā)笑,直覺得這個馬源波比泰司王還有趣,竟然帶領(lǐng)數(shù)萬大軍來追自己,那只能是事倍功半。但隨后白禹開心中明白了過來,大軍整體而動,行動十分遲緩,即便是最蠢的將領(lǐng)也不可能用這么大的一支軍隊去追幾個人。一想到這里,白禹開立刻明白馬源波并不是沖自己而來,而是要去攻打南面的洙陽城。
白禹開想不明白馬源波為何這個時候會率軍離開,暗暗猜測泰司王即將派重兵圍攻泰奇城,心中對此十分憂慮。
王介推道:“看來他們并不是來追我們的,估計是要回頭攻打洙陽城了?!?p> “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去洙陽城看看吧?!卑子黹_說著急速向前飛去。今夜他的計劃大獲成功,非但焚毀了攻打泰奇城的沖車,還將外圍攻城部隊攪了一個底朝天,一想到此等戰(zhàn)果他心情極佳,一掃剛才的憂郁情緒,心中自信滿滿。
“好。莊主以劣勢兵力將整個泰司國攪成了一鍋粥,放眼整個北界再無一人有此等智慧?!蓖踅橥埔贿叿Q贊一邊緊追其后。
白禹開笑著對他道:“這話太過了。我見過太多智者,因而從來不敢說自己聰明?!彼嗽挷⒎亲灾t,而是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他心性淡然隨和,不強求,不偏執(zhí),覺得自己有不如他人之處也很正常。他又笑著對王介推道:“以前我跟別人下棋,常常輸棋,我也不氣不惱。”
王介推一愣,不明所以,問道:“下棋而已,輸了就輸了,有什么好氣惱的?我偶爾也下棋,輸多勝少,我也不氣惱。我不明白這有什么值得生氣的?!?p> 白禹開笑道:“你不一樣。我的老師告訴我,下棋乃是雙方弈者智力的較量,棋力就是智力,棋輸則智弱?!?p> “你這么聰明,竟然也會輸棋?”王介推好奇地問。
“所以說,我還不夠聰明?!卑子黹_笑道。
二人哈哈大笑,相談甚悅,身后有大軍圍來,卻也談笑自若。二人向前飛了沒多久,忽見前方停著六人,正是雖他們駕馭鐵甲牛群沖擊敵軍的那六個人。
白禹開二人很快來到了那六人身邊,正要問話,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支大軍前來,仔細一看軍中掛著神定莊的旗幟。白禹開見狀一驚,加快速度前行,一瞬間就和其余七人拉開了距離,向著南方快速飛去。
從南方而來的這支大軍乃是神定莊金風(fēng)寨的軍隊,統(tǒng)軍之人是溫元乾和傅半城。他們原本是指揮軍隊在守城,誰知馬援波的攻城大軍突然北撤了。當(dāng)時,金風(fēng)寨寨主傅半城主張據(jù)城而守,而溫元乾則堅持出城一戰(zhàn)。二人分歧僵持不下,大吵一番之后溫元乾以太守官職壓人,逼迫傅半城帶兵出城來。
白禹開以極快的速度飛至了大軍前方,溫元乾趕忙迎上前來,大喜道:“謝天謝地,公子無礙?!?p> 而此時,傅半城也上前來,臉色十分陰沉,道:“拜見莊主。溫太守不懂軍事,強迫我率軍出城與敵軍交戰(zhàn),要知道我軍人少,防守尚且捉襟見肘,如何能夠在開闊的空中與敵人一戰(zhàn)?”
白禹開道:“解除溫先生洙陽太守之職,任命傅寨主為洙陽太守,負責(zé)城中一切軍政事務(wù)。”
傅半城一驚,慌忙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闡明原則,并非是指責(zé)他。請莊主收回成命?!?p> 白禹開轉(zhuǎn)身對溫元乾道:“溫先生,請你出任泰奇城太守,并且出任丞相,替我管理整個泰司國所有軍政大事?!?p> “泰奇城?泰奇城怎么打下來的?”傅半城又是一驚,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出任泰奇城太守,但丞相一職太過重大,應(yīng)當(dāng)使有大才者擔(dān)任,比如說冷無風(fēng)?!睖卦馈?p> 白禹開道:“我們現(xiàn)在將真?zhèn)€泰司國搞成了一鍋粥,也將泰司王逼成了癲狂瘋漢,我需要溫先生統(tǒng)御所有力量去應(yīng)對,不能再各自為戰(zhàn)了,否則就會被各個擊破。溫先生學(xué)富五車,丞相之職完全堪當(dāng),現(xiàn)在大亂之時,請溫先生切勿推辭?!?p> 溫元乾躬身行禮,道:“我暫且擔(dān)任,待有賢者來,再退為讓賢。”
白禹開也對他行禮,道:“多謝。”他不僅僅是謝溫元乾答應(yīng)效力,更感激他不顧一切率大軍出城來。
傅半城的想法和做法無疑是正確的,他是個將領(lǐng),眼中只有作戰(zhàn)。而溫元乾卻是想到了馬源波的率軍離開一定與白禹開有關(guān),所以這才不惜一切也要率軍出城來救援,哪怕是以卵擊石也要前來搏命,因為他不能讓白禹開有任何閃失。就為此,白禹開十分感激他。
所有人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們不明白白禹開為何對溫元乾如此禮敬和器重。
就在此時,王介推快速飛來,高聲道:“莊主,敵軍快到了?!?p> 白禹開笑而不語,目光看向溫元乾,等著他下令部署。溫元乾道:“傅太守率大軍返回洙陽城,死守城池。其余人跟我前往泰奇城?!闭f著看了王介推和前來的那六人一眼。
白禹開會意,對著王介推及那六人道:“你們和我一同隨溫先生返回泰奇城?!?p> 于是,傅半城率領(lǐng)大軍折返洙陽城。白禹開、溫元乾、王介推等人從西北繞道,準備繞過馬源波的大軍前往泰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