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都城,咸渠國南部最大的城市,目前由黑帝第三子定王掌控。
自三王被黑帝攻伐之后,咸渠國分成了南北兩部,北方由平王掌控,南方由定王統(tǒng)治。
至此時,泰司國歸了白禹開,咸渠國北部又被云嵐拿下,南部又有光明神教大軍鯨吞虎據(jù),定王被三面合圍,壓力驟大,令他寢食難安。自蕩王兵敗失了術(shù)鮮國后,雖然他被光明神教掌控了,但精銳主力大軍退守咸渠國,暫時受定王統(tǒng)領,算是增強了定王的守備力量。
今日的雷都城內(nèi),一處中央繁華鬧市之內(nèi),設有一處高臺,臺上有兩人正在比武,外圍全都是看熱鬧的人。
臺上兩人你來我往過招,拳打腳踢,招招狠辣。臺下擺著一排座位,坐著的是定王和他的文武高官,周圍都是禁軍衛(wèi)隊。
便在此時,臺上其中一人猛然跳起,一記“白象踏腳”踢向另一人,那人雙掌齊出,對上了那人一腳,掌腳剛一相對,出掌之人就被踢飛了出去,重重摔下了高臺。
隨后出腳之人落在臺上,得意大笑。人群中響起了歡呼吶喊之聲。一名將軍從一側(cè)走上了比武臺,指著臺上那人道:“你歸首營?!庇謱λは屡_的那人道:“你歸尾營,快去療傷吧?!?p> 臺上男子哈哈大笑,隨后跳下臺去,和幾名哥們好友一起去喝酒。摔傷的那名男子長吁短嘆不止,隨后被一些士兵攙扶著前往醫(yī)館。
二人離去之后,臺上那名將軍對著臺下人群高聲道:“朱厭軍召兵,首營士卒每日發(fā)餉一兩,尾營士卒每日發(fā)餉半兩,誰敢上臺比武?!?p> “我來?!迸_下一個大胖子跳上了臺來。他來到臺上,先是向?qū)④娦卸Y,然后來到比武臺的角落,對著一個沙袋就是一拳擊出,拳勁強勢,“轟”的一聲,整個沙袋炸了開來,袋中沙子飛濺一地。
那將軍點頭:“你可以加入我的朱厭軍?!彪S后他又對著臺下高喊:“誰敢來挑戰(zhàn)?”
忽聽一聲“我來試試”,一個身影飛落在了臺上。來人身穿白衣,手拿一面旗幟,旗上寫著:“白禹開在此”五個字。
坐在臺下的定王大驚,慌忙起身道:“白禹開,你來做什么?”
原來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人正是白禹開,他接到段霧靈被光明神教帶走的噩耗急忙趕來了雷都城,可這里是定王轄地,別說是光明神了,就連一個光明神教的人都看不見。于是他找了一個裁縫店做了一個旗幟,上面寫上“白禹開在此”,然后招搖過市,試圖引來光明神現(xiàn)身,哪知光明神沒出現(xiàn),反而惹得過往民眾對他譏笑不止。
在城內(nèi)轉(zhuǎn)悠了沒多久,他來到這里看到了臺上的比武,站在下面看了許久,始終不見光明神蹤跡。待之前兩人比武結(jié)束,他跳上了高臺,以這等方式宣告自己的到來。
白禹開的忽然出現(xiàn)令人吃驚,定王剛一說出他的名字,便有幾十人來到臺下,將白禹開圍了起來。與此同時大批守軍集結(jié)過來,組成更嚴密的包圍網(wǎng)。
白禹開一把扔掉手中的旗幟,對著定王道:“許久未見,定王安好?”
定王冷笑道:“你還有臉來見我?你以神定莊在泰司國大展拳腳,將我大哥的根基全部竊取,幾乎使他喪命。在北庸國你糾集叛逆三王公然圍攻黑帝,在汐龍城擊敗黑帝大軍。在咸渠國蔓禺城,你又暗算我四弟,令其喪失封地,淪入光明神教之手?,F(xiàn)在,你又來我雷都城,欲圖如何算計我?”
白禹開靜靜聽著,不急不忙,也懶得辯解,笑道:“還好蕩王的事與我無關(guān),否則我一人就將你們家族攪了一個天翻地覆?!?p> “聽說你帶著三人就在蔓禺城內(nèi)橫行無忌,將城內(nèi)攪得一片大亂。不知你來我雷都,帶了幾個人?”定王厲聲問。
白禹開道:“就我一人。我此來非是與你為敵,而是來見一個老朋友?!?p> 定王心有疑問,好奇發(fā)問道:“你來見誰?”
“當然是我?!比巳褐幸蝗颂狭吮任渑_,站在了白禹開面前。這人蓬頭垢面,衣衫雖新但滿是泥垢和油污,此時雙手抱著一個烤雞正在啃。來者正是不器子。
白禹開一見到不器子,拱手道:“老前輩,幾日不見你怎么來雷都城了?”
不器子笑道:“我來這里出書,定王又不像你,他不打擊我們著書人。”
白禹開想起在蔓禺城集市燒書的情景來,想起當時給了雜貨鋪老板一千兩銀票,找回來的錢都讓不器子收了。他苦笑搖頭,輕嘆道:“你用我給你的錢又出書了?那我在集市燒你書又有什么意義?”
不器子搖頭,拿出一沓銀票遞給他,道:“你的錢還給你,我一個子都沒花。是定王出錢給我印制書籍的?!?p> 白禹開并未去收那些銀票,看著不器子,宛如看著遠方的虛無,嘆道:“隨你吧,我現(xiàn)在沒工夫管你的事?!?p> 隨后,白禹開對著臺下的定王道:“光明神教虎踞術(shù)鮮國,咸渠國北部又被云嵐占據(jù),下一步光明神教必然南北夾攻,將你徹底鯨吞。而你一旦潰敗,我也將獨木難支,所以我們合則兩利,斗則兩敗。”
定王看著他,將信將疑地問道:“我如何信你?”
白禹開道:“你知道我所言非虛,也清楚當前首要威脅乃是光明神教。你無需徹底相信我,反正我只有一人,能對你有多大威脅呢?”
定王思量片刻,點頭道:“好,我再信你一次?!彼粨]手,圍在臺下的人全部撤下,外圍的官軍也散開離去。
隨后,定王又道:“兩位請下臺來,我們坐著看比武。”白禹開與不器子跳下臺去,坐在定王身邊的座位。臺上的那名將軍又道:“比武繼續(xù)?!?p> 話音一落,一個精壯男子跳上臺來,手拿一把重達百斤的純鐵大錘,指著之前上臺的大胖子道:“不想死就乖乖認輸,否則我這大鐵錘可不是吃素的?!?p> 大胖子一臉不屑,指著角落的沙袋道:“先去證明你自己,再來與我一戰(zhàn)?!?p> 男子道:“無需多此一舉,待我敲碎你的腦袋就證明了自己?!闭f著拿起鐵錘就要動手。
“且慢。”臺上的將軍制止道,“兩位修為不凡,比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你們一起加入首營吧?!?p> 二人先是一愣,隨即大喜,一起大笑了起來??膳_下有人不服了,高聲喊道:“這不公平,別人都是比武分勝負,再分別入首營和尾營。憑什么他倆都能加入首營?”
臺上將軍道:“你若不信我的眼光,自然可以上臺一試?!?p> “好我來?!焙霸捘侨撕鋈伙w上了比武臺,可他剛要落地,握錘男子上前橫起一腳,那人大吃一驚,雙掌對準了踢來一腳,掌腳剛一對,那人就被踢飛了出去。
“我來試試?!庇忠蝗藳_上了比武臺,對著胖子面門就是一拳,胖子毫不退讓,同樣也是一拳擊出,二人雙拳相對,“咔嚓”一聲,沖上來的那人手骨折斷,向后退出三步,摔下了高臺。
這二人各顯本領,僅用一招就打敗了挑戰(zhàn)者,可見修為很強,此時臺下再無人敢說將軍偏袒之類的話。
臺上將軍道:“兩位加入我朱厭軍的首營,臺下兩位也不賴,加入尾營。來人,帶他二人去醫(yī)治?!?p> 臺上的胖子和拿錘男子得意大笑,跳下高臺去喝酒慶祝。臺下受傷的那二人氣惱不已,直罵自己倒霉遇上了硬點子,否則混入首營可就吃香喝辣的了。
很快又有兩人上臺去比武,再來的二人比胖子和拿錘男子遜色不少,開始一招一式的比試。白禹開看著臺上的比武,問道:“定王是在用這等方式招兵?”
定王答道:“不錯?,F(xiàn)在光明神教南北包夾,我壓力極大,不得不擴充軍備?!?p> 這是別人的內(nèi)政,白禹開不該多言,只得看著臺上,權(quán)當是在看戲了。無論如何這還是比武招兵,比之平王通過選美選拔軍官組建孔雀衛(wèi)正常太多了。
“朱厭軍?朱厭?”白禹開自語。
邊上的不器子解釋道:“朱厭是上古兇獸,兇殘無比,代表著戰(zhàn)爭?!?p> 白禹開道:“兵者,兇器也。能傷敵,亦能傷己,不可放縱?!?p> 他剛說完,無論是臺上組織比武的那位將軍,還是外圍等待比武的眾人都看向了他,眼中都是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