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方城內(nèi),一個巨大的五邊形柱體結(jié)界隔絕出了一個封閉空間,梅還空和王五曜等人正在里面決戰(zhàn)。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發(fā)生的事情,不知道哪一方占優(yōu),更不清楚誰會是最終勝者,于是他們開始推波助瀾,欲圖促使局勢向著自己期待的方向轉(zhuǎn)變。
此時的赤方城內(nèi)外約有這么幾股勢力。赤方城的上空停著十數(shù)萬的光明大軍,由焚陽統(tǒng)帥,他們本欲自上而下攻殺梅還空等人,卻被“五星連珠”結(jié)界擋在外面。城中還有部分幽冥獸人,他們遵從光明神教的命令前來助陣,同樣也被阻隔在外,無奈只得靜候王五曜的消息。
城外有三支大軍,分別為由甲犼、犀奎、暗剎等紫寐部將率領(lǐng)的大軍,由趙治江、曾俊辰、姜無爭三公子所率的大軍,以及由龜千壽率領(lǐng)的大軍。三支大軍按兵不動,靜待城中結(jié)果。
此外還有冷無風(fēng)、上官絕等神定莊之人,他們聚在一起,盼望著白禹開的回歸。另外還有楚兵之、何戎之、染紅雪、黑無痕四人,他們在城中謀害龍雪宜失敗,被白禹開打傷,此刻群敵環(huán)顧,他們只能和神定莊的人聚在一起,借助他們的力量庇護。
此時,在赤方城的遠處,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天際,鼓聲陣陣,旗幟獵獵,四支大軍從四個方位開拔而來,規(guī)模極其宏大,兵甲眾多,鋪天蓋地,一眼看不到邊緣,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誰也搞不清來者究竟是哪一方的,皆小心在意著,生怕自己站隊到實力弱小的那一方了。但回憶起梅還空曾在高空之上發(fā)出綠色閃電信號,多數(shù)人都認定前來的這四支大軍是奉了他的號令而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憂心不已,他們原以為躲在城外就是安全的,沒曾想他們?nèi)耘f在一個巨大的包圍網(wǎng)之中,即將成為別人相互較量的犧牲品。
在天上的某處,冷無風(fēng)他們幾人注視著四支大軍開來。水千落嘆道:“段姐姐被困在結(jié)界之中,莊主又不知所蹤,現(xiàn)在真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絕向冷無風(fēng)問道:“現(xiàn)在我們是走是留?”
“我們能走得脫嗎?”水千落問。
“當然,那四支大軍肯定不是為我們這些人而來,我們自可以在包圍圈未形成之前從地面逃離。”上官絕道。
水千落點點頭,見冷無風(fēng)在沉思,便問道:“你在想什么?”
冷無風(fēng)抬起頭來,道:“我在想若是莊主在此,他會怎么做?!?p> “他肯定保護我們的,不使我們枉死?!彼浯稹?p> 冷無風(fēng)猛然醒悟,看向了不遠處的三支大軍,道:“是了,莊主不會讓我們枉死,他也不會放任他們不管。你們保護好自己。”說完向前飛了出去。
水千落目送著他離去,手臂挽著舒雨桐的胳膊,輕聲道:“保重?!彼x擇留下并非是為了照料舒雨桐,而是明白自己隨同前往只會成為他的拖累,她已經(jīng)學(xué)會為他著想了。
冷無風(fēng)徑直飛至了趙治江三位公子的軍前,來到三人的面前,問道:“眼下局勢驟然突變,不知三位公子作何打算?”
趙治江、曾俊辰、姜無爭聚過來,齊聲問道:“我們聽白禹開公子的吩咐。”
冷無風(fēng)點點頭,又道:“我們莊主此刻不在,必須交由我們自行決策。目前局勢不明,我意我們不可輕易卷入爭端,當務(wù)之急是明哲保身?!?p> “我們正是此意。”三位公子齊聲道。
“如此正好。我去說服紫寐大軍的部將,讓他們與你們合兵一處,如此方能抱團取暖?!崩錈o風(fēng)道。
“太好了。”趙治江道。
冷無風(fēng)辭別了三人,又飛向了紫寐大軍,來到了軍前。他和趙治江三人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無需做另外說明,剛過去,便聽甲犼對他道:“你所說的正是我們心中所想,我們完全同意。”
冷無風(fēng)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如此就有勞幾位,率軍與三位公子的大軍合兵一處,無論進退一起行動,如此便能得以保存?!?p> 甲犼正要下令讓全軍靠近三位公子的大軍,忽聽一聲“且慢”,而后從邊上飛來一人,阻止了他發(fā)令。來者是幽魄。
甲犼看著幽魄,問道:“你已經(jīng)不是我們紫寐神教的人,根本沒資格過問我們的事?!?p> 幽魄眼中現(xiàn)出一抹譏笑,而后道:“你所謂的紫寐神教,不過是白禹開掌控你們的囚籠,我當然不屑加入。你們自甘墮落,甘于淪為他的奴仆,我深為不齒?!?p> “你這個奸佞小人有什么資格對我們說這話。你父親是個背棄紫寐大神的小人,你也是兩面三刀的畜生?!兵P白芨不忍幽魄如此侮辱甲犼,出聲為他辯護。
這些話掀開了幽魄心底的瘡疤,令他痛不可當,心中被憤怒和仇恨充滿,幾乎要從他體內(nèi)噴涌而出,他的眼神十分犀利,目光就似劍刃一般銳利。
鳳白芨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挽住了甲犼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后。甲犼拍了拍她的手臂作為安慰,對幽魄道:“你想做什么?”
幽魄默默閉上了眼,心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這些蔑視我的人付出代價?!彪S后他壓下所有的情緒,輕輕睜開了眼,目光掃過甲犼和鳳白芨,然后看向其他人,道:“在威化城,我和你們一起跪倒在紫寐大神的面前,她老人家已經(jīng)接納我為麾下一員,為何你們還要排斥我?”
他這么一問,將甲犼和鳳白芨問住了。紫寐都不追究當年幽羅背棄她的事,他們又憑什么以此來詰難幽魄。
甲犼面有慚色,問道:“你出來阻撓我們和那三位公子合兵一處,究竟為何?”
冷無風(fēng)生怕幽魄說出些什么橫生枝節(jié),趕忙道:“白禹開公子是紫寐神教的教主,我和甲犼是副教主,現(xiàn)在教主不在,我們兩位副教主有權(quán)為重大事項做出決定,無需和底下人商議,更何況你還不是我們紫寐神教的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p> 幽魄道:“我當然不是你們紫寐神教的人,可我是紫寐大神認可的部將。白禹開的紫寐神教不過是他欺騙我們?yōu)槠渌玫奶摷俳M織,我們不應(yīng)當忘記我們是紫寐大神的信眾,是她最為信賴的部下和家人?!?p> 他這么一說,甲犼等紫寐部將紛紛想念起紫寐來,他們對她不僅是崇敬和信奉,更是將她視作親人和領(lǐng)袖,此刻回想起種種過往,他們既惱恨光明神教和順天子先后掌控他們,又不滿白禹開在試圖替代紫寐的地位。于是,他們連帶著開始厭惡冷無風(fēng),對和三位公子的大軍合兵一處表現(xiàn)出極度反感。
冷無風(fēng)沒想到幽魄區(qū)區(qū)幾句話將說得甲犼等人改變了主意,心中明白他們對白禹開的歸順并非是心甘情愿的,即便是救過他們的白禹開,在他們的心中依舊比不過紫寐。
冷無風(fēng)決心闡明利害關(guān)系,對甲犼等人道:“我要你們和三位公子的大軍合在一起,并非是要你們隨同一起拼殺,無非就是兩軍擰成一股繩,相互照應(yīng),抱團取暖,在這即將到來的亂戰(zhàn)之中得以保存?!?p> 幽魄道:“你可真能胡說,現(xiàn)在東西南北各有一支大軍前來,其總兵力有數(shù)百萬之眾,我們就算和三位公子合兵一處,也不過二十來萬人,豈能在這大包圍之中自保?”
“這不過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除此之外難有良策?!崩錈o風(fēng)道。
“你和白禹開一樣偽善,出這等餿主意恐怕是要害死我們?!庇钠堑?。
“你有什么好主意?”甲犼問。
幽魄環(huán)視四面,目光看向四支大軍,笑道:“這四支大軍乃是光明神教的大軍,光明神又是雄才大略的明主,只要我們歸順光明神教,自然安全無虞?!?p> “來的都是光明神教的大軍?”甲犼問道。
“不對,我們明明看見是梅還空在高空發(fā)出綠色閃電的信號,而后這四支大軍從遠處前來,他們應(yīng)當是他召集來為他而戰(zhàn)的。”方均覺道。
“當然是光明神教的大軍,統(tǒng)兵之人都是光明神教的大將?!庇钠切χ?。
他們當中除了幽魄,僅有暗剎對光明神教熟識,他看了四支大軍一眼,道:“統(tǒng)兵之將多為光明神教的部將,看來這確實是光明神教的大軍。”
甲犼看著規(guī)模極為龐大的四支大軍,嘆道:“我們莫非又要加入光明神教了嗎?”
幽魄心知他的擔憂,勸慰道:“之前加入白禹開的紫寐神教是無可奈何,現(xiàn)在加入光明神教是保存實力,形勢所迫,不如此只會妄自送命。光明神是要成為北界之主,只要我們臣服,他定會既往不咎的?!?p> 甲犼無奈點頭,道:“只能如此了?!逼渌麕兹艘彩峭瑯拥囊庖?,至此危急存亡之際,只能先暫且保全性命。
幽魄見狀,又道:“我對光明神教十分熟悉,與教主和幾位天君較為熟絡(luò),就由我作為我軍的首領(lǐng),去接受光明神教的敕封吧?!?p> 聽他這么一說,他們都明白他要當紫寐大軍的領(lǐng)袖,心中皆氣惱不已,但此刻是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只要他能保全大家,讓他暫做首領(lǐng)也未嘗不可。于是他們都點點頭,表示愿意奉他為帥。幽魄見狀笑而不語,眼睛盯著冷無風(fēng),神情極具挑釁性。
事已至此,冷無風(fēng)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飛離,來到了龜千壽大軍之前。
龜千壽見冷無風(fēng)到來,急忙飛過來,拱手行禮道:“冷公子救我?!?p> 冷無風(fēng)問道:“龜將軍可愿意和三位公子的大軍合兵一處,共御強敵?”
“愿意?!饼斍勖摽诙觥K墙亟痰拈T人,借著截教的權(quán)勢方有現(xiàn)在的勢力,又曾屢屢與光明神教為敵,自是無法像幽魄等人那樣歸順光明神教,故而選擇和冷無風(fēng)等人合作。
隨后,龜千壽指揮大軍行至三位公子大軍的側(cè)翼,和他們合在一起,算是建立起了臨時的同盟關(guān)系。趙治江三人側(cè)目看著,除了心中感覺異樣,并無任何動作。龜千壽看著三人,同樣也是尷尬苦笑。
兩軍將士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皆覺得怪異。不久之前他們兩軍還是拼殺個你死我活的仇敵,現(xiàn)在竟然相安無事并列站立,當真是世事無常。
冷無風(fēng)來到他們四人之前,靜候遠處的大軍到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清楚白禹開何時回歸,心中無限悵然,宛如置身于無垠的汪洋大海之中,即便拼搏也無力可使,只得任由大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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