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在后海玩呢……”
“和誰？”
“額……就，史玖啊……”
“你不是應該今天到灝城？”
“就，他把我票給我改簽了……”
“改到什么時候？”
“明天中午到灝城……”
“車次發(fā)過來，我去接你……們?！?p> 說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我簡直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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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醒過來了，輾轉(zhuǎn)難眠。
我第一次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許綿現(xiàn)在不出現(xiàn)我眼前，不讓我知道她是安全的，我的世界就搖搖欲墜的。
怎么會這樣呢？我不是一直對自己的理智相當自信嗎？
從我醒過來，到我出門去車站這之間的幾個小時，我把許綿的空間刷到底又刷到頂了很多遍。
我看她發(fā)自己新買的小裙子，她看電影的感受，她新喜歡上的明星，她手抄的詩歌和句子，她凌晨兩點在寫作業(yè)的狀態(tài)，她心儀學校的簡介，還有她在路上遇到的可愛狗狗……
想到這樣的她現(xiàn)在正和史玖待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聊了點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和史玖剛剛分享了自己的生活和快樂……
單單是想象，我感覺自己就快抓狂了。
此刻我再也不會猶豫、懷疑。
我就是喜歡許綿。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會到什么時候結(jié)束。
但是我就是打心底里覺得，她的那些燦爛的笑容、委屈的淚水、生氣的嬌嗔、玩笑的埋怨，都應該是屬于我的。
只屬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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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史玖拖著許綿的行李走出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在原地站了不下一個小時了。
史玖走在許綿的身后半臂的距離，不時還和她說著話。
我沖上前去，從史玖的手里取過行李，另一只手拽住了許綿的胳膊。
“你跟我走?！?p> 然后我扭頭瞪著史玖。
“回頭再跟你算賬?！?p> 我一直氣沖沖地拽著許綿走了好遠，快到公交站的時候許綿掙開了我的手。
“你拽疼我了，石燼……”
聽到她委委屈屈的語氣，我停下腳步，氣消了大半。
“對不起哦。我就是太生氣了?！?p> “你不要生氣了嘛，史玖很規(guī)矩的，而且我們分成兩間房睡的，一到酒店我們就不會再說話了?！?p> “你們還住了同一間酒店？？”
同一家酒店?。「舯诜块g?。∧秦M不是隔了一堵墻，頭頂著頭睡的？？？
“額……因為這樣比較……安全一點？”
“你跟我說‘安全’？真想安全你就該直接回家！”
“我……”
“我什么我？你怎么瞞你媽的？”
“我沒有瞞……是她先同意的……然后史玖就過來了……把我車票撕了，換成他新買的……”
“史玖這個王八蛋！我回去必須教育他！”
“石燼……你嚇到我了……你從來沒有這么兇過……”
我看著她抬著眼睛望著我的樣子，她好像從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又慢慢飄回來了，我又一點一點地接近著她。
我兩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想往懷里攬，卻停住了。
“綿綿，別再讓我擔心了……”
我有點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從昨天開始繃緊的神經(jīng)此刻慢慢放松下來，就在我觸碰到她，感受到她真的站在我眼前的瞬間。
“石燼，你別……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不讓你擔心了，都是我不好！你看你看，我不是說給你帶了紀念品嘛，我都抱了一路了。送給你，別人我都只帶了一件，可是我給你帶了好幾種哦！我對你很偏心的吧？”
她從兜里慌忙地掏著東西遞給我，我摁住她的手，把包幫她背好。
“回去再給我。走吧?！?p> 我們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許綿許久沒有開口。
“綿綿?！?p> 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我又開口叫她的大名。
“許綿。”
“嗯？哦呦，你剛才是不是叫我綿綿了？我還以為我聽錯了，有點不習慣，嘿嘿?！?p> “今天失態(tài)了，嚇到你了吧，以后不會了。”
“沒關(guān)系的啊，石燼，你也是人，你也會有七情六欲的。你擔心我嘛，我明白！我反而還希望你以后多多失態(tài)呢，那樣，你會不會活得更輕松一點？”
“我是個男人。我應該堅強。”
“可是你首先是個人。是人，就會累的。”
她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是會累。努力活得耀眼的每一天都很累。
可是看到她，就哪怕是睡覺時帶著一點上翹弧度的嘴角，我的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我的這種喜歡原來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由來已久、幡然醒悟。
為什么每個課間都會習慣性抬頭看看黑板呢？因為抬起頭，面前的不只有黑板，還有她可能會扭過來的那顆腦袋。
為什么一直想要讓自己堅強、勇敢呢？因為她那句看似隨口、實則認真的抱怨，“我可不希望，我以后的老公像我爸那樣，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p> 為什么在最倦怠的時候都要逼自己再多學一點呢？因為要配得上，她仰頭看我，眼睛眨啊眨啊說出來的那句“石燼無所不能”。
誰是一生下來就無所不能的呢？不過是在一步步地向她的幻想靠近罷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夠如她所愿，有所成就的話，我一定要在頒獎典禮上告訴所有人，是許綿成就了我。
是她的期待、她的相信，潛移默化地，讓我成為了更好的我。
所以，比起她需要我?guī)退龜?shù)學題，幫她改影評這些小事，我更需要她。
她不用為我做任何事，只要做那個固執(zhí)又驕傲她自己，然后在我身邊，我就有信心打敗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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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盡管如此，高考就在眼前，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我并沒有去找史玖的麻煩，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我能理解他，他也只是在追求喜歡的人。
只不過他的方式，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認可。
就在我以為一直到高考前的日子都會波瀾不驚，可是突然有一天，許綿給我發(fā)來了一個網(wǎng)頁。
許綿：石燼，你看看這個。
點開她發(fā)的鏈接，是我們高中的教職工目錄，上面赫然寫著：
英語姚莉娜
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