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到石燼接起電話的聲音,我就已經(jīng)感受到他的慌亂了。
“許綿?她在哪?”
“你覺得她在哪,她就在哪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史玖,別犯渾!你把她帶到哪了?!”
“作為男朋友,這么長時間連電話都不知道打一個,嘖嘖嘖,哥哥可真是不盡職??!”
“這是我們倆的事,你少插手!”
石燼的每一句話,都在用他最冰冷的語氣威脅著我,可是此刻我絲毫感覺不到害怕。
“哥哥,在網(wǎng)吧的那天我說,如果你照顧不好許綿的話,我還是會繼續(xù)和你爭的?,F(xiàn)在看來,時候到了?!?p> “呵,我們在一起三年,這個時候你還來插手我們的感情,你覺得自己有勝算嗎?”
“有。”
“別廢話了,許綿在哪!”
“你自己打電話給她啊?!?p>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的車停在許綿家樓下,看著她的那扇窗戶里的燈光變成了床頭的夜燈發(fā)出來的昏暗光線后,我吹著口哨開車回了家。
我等到這一天了,就算是外人看來一定會結(jié)婚的我哥和綿綿兔,感情也有趨于平淡,然后因為一場爭吵而快要走到盡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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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又到了綿綿家樓下,我在車?yán)锇戳藘上吕?,窗口就冒出來了一顆亂蓬蓬的腦袋。
“等我一下,史玖,我剛睡醒!”
她沖著樓下的我喊了一句。
像是怕我沒聽清,她又給我發(fā)了條信息,說等她洗漱一下。
行,沒問題,等多久都行。我心里想著。
只要能見到你啊,讓我等到天荒地老我都愿意。
但是許綿并沒有讓我等很久。她下來的時候穿了一身很簡單的運動裝,頭發(fā)在腦后梳成一個清爽的馬尾,不施粉黛的臉讓我恍惚間覺得,又回到了高中時,我在校門口等她放學(xué)的的時光。
“車停這里吧,史玖,我們走著去吃飯。聽我姐說,我家旁邊開了一家超級好吃的烤鴨店,我們?nèi)コ钥绝???p> “行,都聽你的。”
在我們走去飯店的路上,我跟在許綿身后半步左右的距離。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xí)慣,能夠讓她在我的視線當(dāng)中會讓我感覺到很安全。
她好像幾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綿綿?”
“史玖……昨天石燼說……”
“嗯?他總算是肯給你打電話了?”
“他就是生我氣了嘛,不過他昨天說了,我可以去劇組的,但是……”
“怎么還有但是???”
她看起來很難開口,而且停下了腳步,于是我往前邁了半步,將她的身子掰正,面對著我。
“沒關(guān)系,想說什么就說。嗯?”
我正想伸手去揉她的頭,可是在空中卻被一股力道擒住,不能動彈。
我扭頭一看,是我哥。
我死死盯著他,他也死死盯著我。我們兩個從沒有這樣劍拔弩張過。
他用力把我的胳膊甩開,帶得我身體也后退了兩步。
他在這個時候上前,擋在許綿面前,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許綿需要被人安慰,那這個安慰她的人,也只能是我!”
他身體前傾著沖我低吼。我哥現(xiàn)在像一頭護食的獅子,可是他手里抓著的許綿看起來可不太好受。
我掰開他的手指,將許綿的手腕解救出來,我看到上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隱隱的幾道紅印。
“你把這個叫做安慰?但愿許綿也這么覺得?!?p> 我抓著許綿的手腕,指給石燼看上面的手印。許綿悄悄把手腕抽開。
“沒關(guān)系的,史玖,他不是故意的?!?p> “許綿!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再幫他說話了吧?!”
“石燼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啊……”
她躲在石燼身后嘟嘟囔囔的。
我看到石燼突然轉(zhuǎn)過身,抱住了許綿,輕柔地安撫著她。我趕緊轉(zhuǎn)頭,故意不看他們。
“對不起,綿綿,都怪我,當(dāng)時心情不好,對你說話太重了。我也不該不打電話關(guān)心你一下的,我當(dāng)時就是想,你應(yīng)該不是回宿舍了,就是去找孟清揚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在電話里還要吵架,我是希望我們能都冷靜下來,再去解決問題的?!?p> “沒關(guān)系,石燼,我知道的。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一定會進組的?!?p> 我聽到他們倆的聲音像是咒語一樣在我耳邊轉(zhuǎn)啊轉(zhuǎn)。
“至于你!”
“嗯?跟我說話?”
我裝作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就是你。我已經(jīng)和爸爸說好了,我也會去爸爸的公司?!?p> 許綿在他旁邊看著我的眼神,我知道了,許綿剛才想跟我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吧。
這算什么?
正式競爭?
“那你不當(dāng)老師了?”
沒想到啊,一向唯我獨尊的哥哥,現(xiàn)在要為許綿放棄他的夢想了。
那我可更得加把勁了,得讓他輸?shù)酶鼞K一點。
“好啊,那很好啊,好哥哥,我們公司很歡迎你的加入?!?p> “別得意的太早。我進去了,可是在和你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可是員工的心都在我這里呢!
“哥哥,你是不是以為,這幾年的江山,是我白打的?”
這時候我也不想要給他什么面子了,既然石燼現(xiàn)在要和我撕破臉,那我就徹徹底底跟他爭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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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結(jié)果是石燼把許綿帶走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背地里給許綿說我什么壞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訓(xùn)斥她。
但是我現(xiàn)在異常清醒、異常堅定,既然上天讓我再一次遇到許綿,那也就意味著,往后的命運當(dāng)中,我與她仍然有產(chǎn)生交集的可能。
更何況,我本來就什么都沒有得到,本來就什么都沒法失去,我是來自窮困潦倒的土地的士兵,面前就算是千難萬險,我也將與之死磕到底。
哥哥,你等著吧。
許綿是我的。
“喂,媽媽?”
我給仍在美國的媽媽打去了語音。她現(xiàn)在和當(dāng)時的小男友結(jié)婚了,兩個人感情好得很,而且現(xiàn)在的我還有妹妹了。
她的小男友是經(jīng)商的,和中國有很多業(yè)務(wù)上的交集,我覺得利用上他,可能也會是一個不錯的對付石燼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