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掛,灑下一片皎潔,照應在這片密林之中,仿佛為這片密林披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紗,朦朧而凄迷,令人入迷。
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哪里,背對著人,在月光的襯托下,頗有幾分神秘感。
許淮書走的很慢,他很慎重,怕中了對方的埋伏。
“你放心,我沒有埋伏?!鄙衩厝苏f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許淮書一路走來沒有半點阻礙,沒有遇險。
“你是誰?”許淮書開門見山問道。
神秘人語氣深沉,“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們并不是敵人,我對你沒有惡意?!?p> “對我沒有惡意?那你還向我下毒?”許淮書冷笑道。
“但我下的毒并不致命,不是嗎?”神秘人不答反問,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但你身邊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你,我只有下毒引起你的注意,將你引出來,才能避開那人?!?p> 許淮書沉默片刻,問道:“你想跟我說什么?”
“你姐許凌雪現(xiàn)在很危險?!鄙衩厝诵煨斓溃骸坝腥藢δ阆露荆阅愕男悦獟端?,把她被人抓走,當做修煉采補術的鼎爐?!?p> 果然如此。
許淮書很平靜,因為他早就猜到了這些。
“這人肯定知道內情,快問他是誰抓走了我姐?!北倔w著急催促。
許淮書搖了搖頭,本體還是太年輕了,經驗不足,他現(xiàn)在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就算對方說出是誰抓走了許凌雪,又怎么能確定對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而不是設下什么陷阱?
“是誰抓走了我姐?”許淮書最終還是依照本體的話詢問。
這具身體終究不是他的,他不能與本體產生分歧,否則,兩者就會產生排斥,無法將這具身體的實力完全發(fā)揮。
這也是為什么許淮書需要本體自愿讓出肉身,甚至最后自愿獻出靈魂的原因。
他要完完全全的掌控的這具身體,成為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否則的話,以他的手段神通,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奪取這具肉身,本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神秘人搖頭道:“我也不認識他們,只知道他們來自極北之地的大雪山?!?p> “極北之地的大雪山?”許淮書似有所悟。
許凌雪是玄陰之體,至陰至寒,而極北之地極其寒冷,那里修行者修行的必然也是至陰至寒的功法,兩者完美契合,用許凌雪做鼎爐修煉采補術,的確事倍功半。
從這個方面來說,神秘人說的話大概率是真的。
許淮書還想追問對方的身份,誰知神秘人突然出手,
“刷!”
綠光一閃,神秘人反手一掌拍打過來,快到了極致,掌心綠光閃爍,如一道利刃斬向許淮書。
“監(jiān)視你的人悄悄摸過來了,快點跟我動手?!鄙衩厝诵÷曊f道。
許淮書反應過來,身法迅捷,側身退卻兩部,側身避開的同時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三百六十度旋轉借力將對方拋了出去。
神秘人借勢飛了出去,拉開幾丈距離,右手假裝捂著胸口,逆轉功法,從胸口逼吐一口鮮血,恨恨道:“想不到你居然這么厲害,我們后會有期。”
“等一下,監(jiān)視我的人到底是誰?”許淮書叫住他。
“你家地下有一間密室,你進去一看便知,但我希望你不要拆穿他,至少現(xiàn)在不要,因為……”神秘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遠遁,聲音也越來越小,聽不清后面的話。
許淮書眉頭緊皺,神秘人來去匆匆,卻給他帶來了大量信息,還有一個個謎團。
站在原地,許淮書等了很久,暗中監(jiān)視他的人也沒有出現(xiàn)。
看來對方還不打算暴露,想要繼續(xù)監(jiān)視他,又或是這一切都是神秘人在自導自演,讓許淮書相信他的話,以達到他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怎么看此人說的話?是真是假?”本體詢問道,神秘人說的信息量太離奇了,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想要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其實很簡單,就是去家里的地下密室去看一看。”許淮書其實沒有想很多,因為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之前,想的越多,反而越容易陷入誤區(qū)。
“可是,如果那個神秘人說的是真的,他最后說讓我們不要拆穿對方,如果我們不聽,會不會有什么危險?”本體還是有些遲疑。
身份被拆穿,對方很有可能會魚死網破,就此殺了許淮書,一了百了。
“危險一直都在,只是藏在暗處或者擺在明面上的區(qū)別而已?!痹S淮書從容一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相比藏在暗處的兇險,我寧愿把他擺在明面上來?!?p> 本體想了想,表示贊同許淮書的話。
未知的危險最是讓人恐懼的。
……
回到家中,許淮書將屋里內內外外翻了一遍,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除了幾只老鼠,幾只蟑螂之外,他并沒有找到什么暗門。
“難道神秘人騙了我們,根本沒有什么密室?”本體懷疑。
“不會的?!?p> 許淮書搖了搖頭,“這種騙術太低級了,對方大費周章就會說一個這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不可能,密室肯定是有的?!?p> “可我們已經將房子里每一寸地方都翻過了,根本什么都暗門,這個地下密室到底改從哪里下去?”本體困惑不解。
“也許入口不在這座房子里?!痹S淮書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快步走出房子,來到大門前,環(huán)顧左右。
許淮書的家靠著河邊,前后都是空曠的街道,最靠近他家的房子是二娘家的房子。
“你懷疑二娘???”本體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也不想懷疑二娘,但如果神秘人說的是真的,二娘的嫌疑的確最大?!痹S淮書長嘆一聲。
撇開血緣親情來說,不論是地理位置,還是生活環(huán)境,二娘都是監(jiān)視許淮書的最佳人選。
“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p> 許淮書搖了搖頭,蹲下身,用食指點在地面上,嘴里低吟,念著奇怪的咒語,片刻,但見他指尖烏光閃爍,呈漣漪狀一圈圈滌蕩出去。
半刻鐘后,竟有數(shù)十只螳螂聚集在許淮書身前,一動不動,聽候調遣。
“操控螳螂?這是什么秘術?”本體詫異不已。
“散!”
一聲輕叱,數(shù)十只螳螂聞聲而動,悄悄爬入二娘的房子里。
“二娘剛剛救過你的命,不可能是他?!北倔w突然這么說道。
“如果他不是你的二娘,沒有血緣關系,你還會這么說嗎?”許淮書突然這么一問。
本體突然愣住了,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許淮書平靜道:“血緣親情的確很容易迷惑人,對方也許就是抓住這個弱點,以此來蒙蔽你我的雙眼?!?p> 本體不說話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許淮書所說極為準備,他的確是被這層血緣親情蒙蔽了雙眼,喪失了理智的判斷。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只螳螂從二娘的房子里爬了出來。
許淮書將它托在掌心,雙眼微閉,仔細感受螳螂的信息……
“竟然能與螳螂交流……”本體對他這種秘術越發(fā)的好奇。
“找到了?!痹S淮書突然睜開雙眼,推開院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你不怕驚動二娘?”本體詫異。
許淮書沉默一會,語氣微沉,“二娘……不在屋里?!?p> “不在屋里?她不是睡覺了嗎?她不在屋里會去哪里……”本體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真相。
二娘就是那個監(jiān)視許淮書的人。
因為神秘人把許淮書引誘出去,所以,二娘就跟了出去。
現(xiàn)在,許淮書回來了,但二娘沒有回來,她極有可能追蹤那個神秘人去了,并被神秘人纏住,一時間無法脫身。
“不要想那么多,真相就在眼前,很快就會解開謎底了?!痹S淮書大步走了進去
……
二娘家對面,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是一戶姓‘田’的人家。
在許淮書進入房子的后一刻,田家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了,兩道朦朧的人影憑窗而立,目光幽幽,盯著二娘家的房子。
“看來嬌娘的計劃是失敗了,這小子已經發(fā)現(xiàn)破綻了。”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只能殺人滅口了。”
“可是……那人就在附近,我們一動手,只怕立刻會把他吸引過來。”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殺掉他,又不會讓那人發(fā)現(xiàn)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