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冥看著窗外,天空顯得蒼白,稀疏的烏云漸漸聚集,三五只飛鳥群飛而過,想必是知道天色將變,大雨將至。
很快地,滂沱大雨從天而降,雨勢不斷增強,雨水不斷地打在窗上,殿內(nèi)的地面很快的形成一洼積水。
“天子,我替您關(guān)上窗吧!”
白翰見站在窗邊的十冥衣袖被雨水濺濕,腳上踩著積水,于是上前想替十冥關(guān)上窗。
“不用關(guān)?!?p> 十冥將手擋在窗門,阻止白翰關(guān)窗。
“天子??那只鸞鳥已經(jīng)三天沒有回來了,您就別再等了。”
白翰愁容滿面地看著十冥。
十冥沒有回應(yīng),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雨勢不斷加劇,雨水瘋狂地打進殿內(nèi),這時十冥退了幾步,并對命令白翰說,
“拿張凳子來。”
白翰很快地拿來凳子,放在十冥身后。
十冥緩緩的坐下,他挺直背坐著,外面的雨一直下著,當(dāng)一群飛鳥正趕著歸巢時,十冥認(rèn)真的看著窗外,但沒多久又將頭縮了回來。
“明天就是神獸比賽了,諸神已經(jīng)提前抵達天界,他們的神獸正待在斂獸場,我剛剛經(jīng)過那兒,許多神仙正互相欣賞神獸的英姿,要不您也去瞧瞧?”
白翰看著有些失望的十冥,提議十冥去散散心。
十冥搖搖頭并說,
“你替我去瞧瞧那些神獸有什么奇招。”
表面上,十冥示意要白翰替自己去打探消息,實則是不想讓白翰在一旁嘮叨。
“是??”
白翰見十冥悶悶不樂便不再煩他。
十冥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著窗外的雨,等著荷元歸來。
斂獸場里盡是三界神威無比的神獸,有的神獸是傳說中的祥獸,有的則是隱居淵林的惡獸,他們靈力高深,擁有千年神力。
“你們瞧瞧,我家的三首鳥,天生六眼,能不眠不休戰(zhàn)斗,這三界沒有任何神獸能比牠更好斗。”
愛現(xiàn)的雷神伸出手臂讓大家瞧瞧站在他臂膀上的三首鳥。
這時在一旁哼曲的柳仙將他的神獸牽了出來,眾人看了不禁驚呼,
“哇!是羭羊!”
“這可不是傳說中的護山神獸?”
“柳仙果然深藏不露。”
眾人見柳仙的羭羊,不禁甘拜下風(fēng),連雷神也不禁敬佩。
“區(qū)區(qū)一頭護山神獸,就能讓眾神如此驚訝。”
這時從前方出現(xiàn)一只鳳凰,身上披著赤丹色的羽毛,羽毛不時發(fā)出紅光,耀眼的紅光刺眼的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眾神仙,這是我女兒鳳女,而這只是萬年才出谷一次的赤丹鳳凰,是鳳女的神獸?!?p> 地后與鳳女從前方走向諸神,諸神見地君、地后和鳳女駕到,便彎著腰向他們?nèi)诵卸Y。
“身分尊貴,神獸地位果然也不同凡響?!?p> “是啊!真令人羨慕?!?p> 雪神與蝶仙見鳳女嬌艷妝容,一身貴氣十足的衣裳和姿態(tài),又有萬年才能一見的赤丹鳳凰,羨慕的神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仙君見到美艷的鳳女出現(xiàn)也看得入迷。
這時,白翰亦步亦趨的走上前先向地后行禮,再向其他諸神彎腰。
“怎么只有你來?難道天子不先來探個究竟?”
地后命鳳女打扮一番就是為了讓十冥能對鳳女一見傾心,可是十冥卻沒有出現(xiàn)。
“天子正忙著為明日的神獸比賽做準(zhǔn)備,便命我先來拜會地后及各位?!?p> 白翰再次彎腰行禮,其他諸神見狀也向白翰行禮。
“天子交代,諸神來到天界便是貴客,不必拘束,隨意即可?!?p> 白翰說完便退下。
“母后,神獸比賽乃三界大事,天子為何今日不親自前來探個虛實?然道是自在必得?”
鳳女擔(dān)心地問著地后。
“雖然我們不無法得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只要能贏下明天的比賽,天子一定會對妳刮目相看?!?p> 地后安撫著鳳女,鳳女才露出笑容。
“鳳翎,妳就先待在斂獸場,好好的觀察其他神獸,明天比賽一定要贏!”
地后靠近鳳翎身后并悄聲的在鳳翎耳邊說話。
鳳翎以鳴叫聲回應(yīng)地后的要求。
下過雨的夜晚格外涼爽,夜色清澈,新月高掛,十冥循著路來到樹林中。
當(dāng)初在這片樹林里覓得荷元,荷元傷好后也選在此地修練,可是在樹林里除了滿地浸濕的落葉和蓊蓊郁郁的樹木,聽不見其他的蟲鳴鳥叫。
走了幾步后,十冥停下腳步,四周黑漆漆的,十冥迷失了方向。
但十冥可沒著急著要離開樹林,他反倒坐在樹下,泥濘浸濕了他的衣裳,但他仍不在意。
十冥仰起頭看著稀疏的星宿,有紅的、藍的,有些夜星一明一滅,那微微的光讓十冥看得入神。
十冥看著星宿想起荷元的五彩羽毛,像極了夜空中的星宿,五彩光暈,令人目眩神迷。
四周寂靜無聲,暗夜不見任何一束光,十冥閉上眼,他暗自希望自己能與荷元相會。
隔天一早,白翰在洛河殿不見十冥,慌張的四處尋找。
白翰挺著有些圓的肚子,在宮殿里小小跑步,來回穿梭的身影正好被天后瞧見。
“白翰?!?p> 白翰聽見天后的聲音,頓時停下腳步,緊張地咬著唇,接著轉(zhuǎn)身面向天后,笑著行上大禮。
“你看起來似乎很慌張,發(fā)生什么事了?”
天后慈眉善目的臉龐,讓白翰不忍心對天后坦白十冥神獸不見以及十冥徹夜未歸的事。
“稟天后,再過三個時辰便是神獸比賽,白翰正忙著替天子準(zhǔn)備,所以看起來有些緊張罷了。”
白翰邊說邊擦著額頭上的汗。
“十冥多虧您照看,有勞了。”
天后見白翰如此勞心勞力,笑了笑。
“不敢當(dāng),天君和天后待我不薄,伺候天子是小人應(yīng)該做的。”
白翰又向天后彎腰。
“怎么不見十冥呢?”
這時天后見不著十冥便向白翰問起十冥的行蹤。
白翰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為了不讓天后起疑,白翰只好說謊。
“回天后,天子正在閉關(guān),加緊馴化神獸?!?p> 白翰不敢抬起頭。
“十冥這孩子果真還是很要緊他父王的訓(xùn)示。”
天后臉上有些欣慰并接著說,
“你趕緊去忙吧,十冥可能需要你?!?p> 白翰趕緊退下,往洛河殿的后門奔去。
“小祖宗,我總算找到你了!”
白翰喘著大氣,對著睡眼惺忪的十冥叫著。
“怎么了?一大早急著喚我。”
十冥揉著眼,陽光燦爛奪目,十冥的眼睛花了好一會兒適應(yīng)才睜開。
“等等比賽要開始了,您找到神獸了沒?”
白翰蹲下身,問著十冥。
“什么也沒找著,但昨晚看見很美的夜色。”
十冥臉上平淡的神情,露出微微笑意。
白翰聽了,整個人跌坐在地,身體靠向木干。
“這下完了!我們沒有神獸,哪還能比?我看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天帝和天后真相,看能不能少罰些?!?p> 白翰癱坐在地,身體軟綿綿的。
對比白翰的晴天霹靂,十冥倒是很自在。
一陣徐風(fēng)吹來,風(fēng)聲颯颯,零星的落葉落下,一片葉子正好掉在十冥的長袍上,十冥拾起葉子,他仔細瞧了瞧,葉片成羽毛狀,靠近一聞,還能聞到清淡的花香。
十冥仰起頭,他看見自己身后的大樹,低聲說道,
“原來是相絲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