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深了,露水重,天子快穿上這個?!?p> 白翰在蒼穹閣見不著十冥,他到處尋,十冥獨(dú)自坐在中庭。
十冥撥開披肩,白翰便不勉強(qiáng),將披肩收在手上。
白翰看著十冥一直不說話,眼神直直地望著月亮,便開口說,
“今日這月色真好,只可惜不是圓月?!?p> 白翰嘆了口氣。
十冥的思緒回到荷元生辰時,他與荷元對坐在睡蓮潭前,那時是月圓之日。
“今天明明是妳生辰,就該上街去熱鬧熱鬧的,怎么帶我在這?”
十冥打算帶荷元到街上看戲,吃她愛吃的桂花糕,荷元卻說要待在洛何殿。
“我跟你走在一塊,還沒走出門,我就被醋味熏昏了?!?p> 她明白自己與十冥相差懸殊,不想造成十冥的困擾。
這話聽起來像是荷元怕被嫉妒,但十冥明白荷元是因?yàn)樽约旱纳矸侄簧辖帧?p> “好吧,既然妳不想上街,但戲還是要看的?!?p> 十冥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對著荷元說。
“什么戲啊?”
荷元好奇地問著十冥。
十名這時伸出手,環(huán)住荷元的肩,接著倒在草地上,十冥的手臂成了荷元安穩(wěn)的枕頭。
荷元被十冥這突如其來的環(huán)抱,搞的內(nèi)心小鹿奔騰。
“妳看?!?p> 十冥將手向上揮。
“哇!”
一時間,原本固定不動的星宿,漸漸排成一列,形成一條星河。
星河上布滿五彩星宿,星宿沿著星河流轉(zhuǎn)著,一瞬間三界天星滿溢,與天界紫光相映。
“好美?。 ?p> 荷元見到如此壯麗的夜色,不禁發(fā)出贊嘆聲。
見到荷元臉上又驚又喜的表情,十冥繼續(xù)在夜色里施法。
“還有呢!”
說完,原本被黑云籠罩的月亮,頓時清晰易見,月亮又大又圓。
“這月色真好!”
十冥看見荷元開心的模樣,臉上露出笑容。
“往后妳每一年生辰,我都陪妳一起賞月,看星河。”
十冥與荷元相擁著。
“元元,我已經(jīng)和父王、母后拒絕婚約了?!?p> “可是沒了婚約,地后還會借出女媧石嗎?”
“黑溝一事,我會想其他方法,無論方法有多難,我都會做到?!?p> 十冥的話讓荷元面露憂慮。
“不管你做什么決定,都不能丟下我一個人?!?p> “放心,妳在我便在?!?p> 十冥將荷元溫柔地?fù)нM(jìn)懷里。
夜色清亮,星月相伴。
“白翰。”
十冥回過神來,喚著白翰的名字,他的神情如同夜色一般清冷。
“我在?!?p> 白翰走近十冥身邊等著。
“我真的有辦法忘記她嗎?”
十冥雖然面無表情,可話語中,還是能感受到失落。
白翰先是輕皺眉頭,接著說,
“明天就是天子您大婚的日子,這么喜慶的事,還有什么事能讓您掛心的?”
說完,白翰自覺嘴笨。
“是啊,以前還不知什么是喜歡,什么是難過時,我從沒掛心過任何事,直到遇見荷元,才明白為情所困的難受。”
即便只是提及荷元的名字,都讓十冥的心隱隱做痛。
見十冥這樣難受,白翰也跟著難過。
“我曾聽仙人們說過,凡人在情場失意,只需杜康,可是沒有說神仙情場失意,該如何??”
白翰話是越說越小聲,就怕十冥過度傷感。
“那就去拿酒來,全都拿來,把馬岳和天竺都叫到蒼穹閣?!?p> “???小祖宗,萬萬不可,明日是您大婚之日,萬一酒醉誤事,我??”
白翰緊張地勸著十冥。
為情傷神的十冥哪聽的進(jìn)去白翰的勸告。
“快去!否則就罰你掃茅廁?!?p> 白翰見十冥心悶的慌,他便趕緊去請馬岳和天竺過來。
蒼穹閣內(nèi),仙侍手拿酒壺,不斷進(jìn)進(jìn)出出。
大廳上,舞姬翩翩起舞,樂司奏著音樂,一曲接過一曲。
“這是吹了什么風(fēng)?天子難得有如此興致?”
天竺一邊說,一邊搖著手里的酒壺,又空了。
“再去拿酒!”
天竺喝得兩眼昏花,他紅著臉,大聲命令仙侍再去拿酒。
“天竺仙君,天子都醉了,您也該歇歇吧??”
仙侍見一旁的十冥醉的趴在桌上,想阻止天竺不要再喝。
“馬岳可沒醉。”
天竺喝多了,開始發(fā)酒瘋了。
白翰見十冥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他趕緊扶起十冥,想先讓他回殿休息。
這時,十冥驚醒,滿身酒氣地說,
“再去拿酒來!”
“都聽見了吧,快去拿酒?!?p> 天竺附和著十冥,要仙侍快去拿新的酒壺。
“天子,大婚在即,不能再喝了!”
白翰憂心如焚,好聲勸著十冥。
十冥心緒悶的慌,他的心里被荷元的身影堵的深,他哪聽的進(jìn)去。
“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想違抗是吧?”
十冥開始撒氣。
這下白翰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
“天子息怒!”
白翰只好先跪著,他明白十冥并非無理之人。
在場的舞姬和樂司頓時停下,也跟著白翰跪在地上。
“這是做什么?我有說能停嗎?”
十冥帶著醉意,似說似罵。
“天子,我知道您心中不快,您可以打我罵我,但別再喝酒傷了自己身體?!?p> 白翰的頭用力地磕碰在地。
馬岳見狀,趕緊跳出來說話,
“天子,夜都深了,您先歇息吧!明日我們再繼續(xù)喝,好不?”
馬岳以退為進(jìn),十冥確實(shí)不再吵鬧。
“好!明日??喝??”
十幾壇的桃酒,十冥一人包辦喝干,醉得不輕。
話才說一半,十冥就醉倒在桌上。
“天子怎么會這樣?”
白翰擔(dān)心看著十冥。
“別擔(dān)心,我只是施了法,讓他好好睡一覺?!?p> 馬岳走到十冥身邊,與白翰合力將十冥送到床上。
白翰護(hù)主心切,看著躺在床上的十冥,臉上帶著憂傷。
“自從那丫頭離開,天子夜不能寐,常常獨(dú)自一人坐在池邊?!?p> 聽見白翰這樣說,馬岳不禁嘆了口氣。
“以前天子沒心沒肺的,什么事都不在意,怎知他一旦愛上,就這般刻苦銘心?!?p> 馬岳坐在階上,對著白翰說,
“明日是天子的大日,今晚我就守在這兒!”
“多謝馬岳將軍,有勞了?!?p> 白翰連聲謝過馬岳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