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蜈蚣煞
跟隨著孫母,算九傾來到了一處更為狹窄的小巷,兩旁陳舊的民樓茂密如林。
隔音效果也不好,又?jǐn)D又吵,站在這叫人感到異常難受。
而孫家租的房子就在七樓,面積不大,一共才九十平米左右、兩室一廳卻住了六口人。
門口的走廊放了一只小爐子,水壺擱在上面燒著,另外一邊則是隨處可見的塑料水平和紙板亂糟糟的堆在一起,看樣子應(yīng)該是從外面撿回來的。
“家里有些亂,沒來的收拾,你別介意。哎喲我的天啊,我家這幾個砍腦闊的懶貨,水壺都要燒穿了都沒人來管一下。”
孫母一邊開口罵人,一邊將水壺提了下來。
掏出鑰匙開門,算九傾一腳剛踏進屋,一股子食物腐臭發(fā)爛的異味夾雜著汗臭味撲面而來,拇指大的蟑螂肆無忌憚的從砧板上爬過。
上面殘留著不知道幾天前剩下的菜葉。
入目所見的畫面讓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雖然她不算有潔癖,但這樣的環(huán)境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孫阿姨,沒事的,我能先看看孫笑涵嗎?”
“可以,跟我來。”
婦人走在前面,算九傾跟著她的步伐來到了一間臥室門口。
門是關(guān)著的,上面掛著一串長滿灰塵的捕夢網(wǎng)、還貼了張偶像明星的海報。
孫笑涵行二,她的上面有一個姐姐,底下還一個妹妹和弟弟;父母一個房間,她和兩個姐妹住一間,弟弟睡在客廳。
她姐孫夢妤去年高考沒考上,一個人去遠(yuǎn)處打工了,妹妹孫夢魚比她小一歲,今年才讀初三,最小的弟弟今年才六年級,正是貪玩的時候此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父母也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母親在附近的一家超市當(dāng)理貨員,一個月的工資不過兩千五左右。
父親則是干工地的,收入不穩(wěn)定。
本來也可以勉強過日子,可禍不單行,去年家里的老人剛過世沒幾天,在高樓上澆板的孫父也不慎跌了下來。
摔斷了腿,從此失去了勞動力。
現(xiàn)在全家的重?fù)?dān)都壓在了孫母和去遠(yuǎn)方打工的大女兒身上。
艱難的家庭就宛如在城市之海中的一株浮萍,稍稍風(fēng)吹雨動便會讓這個家支離破碎。
可在原主的記憶中,孫笑涵并不是一個想要通過努力學(xué)習(xí)來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
相反的,逃課、打架、泡網(wǎng)吧、早戀……這些原主曾經(jīng)干過的蠢事她一樣沒有少干,差異就在于原主好歹有張花瓶臉,而孫笑涵的長相隨她媽,圓臉盤子身材偏胖。
剛敲了幾下門,孫笑涵沒有出來,倒是孫父先出來的。
和孫母截然相反,孫父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個子,整個人黑瘦黑瘦的,狹小水里的三角眼中透著警惕和精明。
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長相漂亮得不像話、氣質(zhì)也好、雖然穿著一身普通的白色裙子,但怎看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這是誰?你怎么隨隨便便就把人帶到家里來了?”
質(zhì)問的語氣惹得孫母不悅,立即一個刀眼遞了過去,“這是女兒的同學(xué),來家里看望涵涵的,你問東問西的做什么?”
女人一發(fā)火,男人立刻打消了懷疑的念頭,聲音弱弱地回答道:“我,我這不是怕你又去找什么亂七八糟的算命婆浪費錢?!?p> 這個月,為了治好孫笑涵,他們是醫(yī)院也去了、算命婆也找了,前前后后花了不下五千塊,一直沒好轉(zhuǎn)。
倒不是孫父不想救自己的女兒,只是覺得女兒現(xiàn)在還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晚上夢游而已。
先關(guān)著,等到以后有錢了再治不遲。
可家里的情況實在是捉襟見肘,要是繼續(xù)這樣下去,大家干脆都別過日子了,全家一起餓死好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涵涵要是有事,我就和你離婚!”
“你又說這個了,我是涵涵的父親,雖然她不爭氣但也是我生的,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她出事?!?p> 孫母的話倒是讓算九傾頗有幾分驚訝,她觀看孫母應(yīng)該是一個愛財又小氣的女人,沒有想到為了自己的孩子,她竟也可以拋棄這些身外之物。
旁邊的夫妻兩人拌嘴的時候,少女卻是格外的安靜,一雙杏眸似有些無聊的看了看周圍。
最后,她的視線定格在正對著門口的那扇窗戶。
吵完架的夫妻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孫母擦了擦即將留下來的眼淚,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真是對不住了,讓你看了場笑話。涵涵可能是睡著了,等等我去拿鑰匙開門?!?p> 用鑰匙開門后,屋子里的景象更令算九傾心神一凝。
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蓬頭垢面的蜷縮在床上,她身上那件鵝黃色的小鴨子睡裙上沾了不少血跡和污泥。
這怎么會有血跡?
算九傾皺著一雙秀眉,目光上移,看到了她手腕上一道道深刻見骨的刀口,還沒有結(jié)痂的傷口處,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這是?”
孫母用手捂著唇,一邊哭一邊解釋道:“我們?yōu)榱朔乐顾鋈?,就把她關(guān)在家里??蛇@丫頭固執(zhí)得要命,為了反抗我們,就砸碎了碗搞割腕自殺那一套?!?p> “我是真的怕,再這樣下去……我的女兒就要沒了?!?p> 所以算九傾剛才看到她時,孫母的手上才會提著香燭等物、想來她應(yīng)該是剛從外面拜訪某位“算命婆”回來。
花了多少錢暫她不知道,但是算九傾剛才一眼就看透了,她手上的符咒根本沒用。
算九傾學(xué)了道法之后,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打著“算命”的幌子騙人騙財。
她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紅唇輕啟,冷淡的開口道:“孫阿姨,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搬家吧?!?p> 話語落,孫父和孫母雙雙對視了一眼彼此。
“這……”
他們一家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城市站穩(wěn)了腳跟,這里雖然不好,可勝在房租便宜,而且住了十幾年了早就有感情了,哪里是輕易說搬就搬的。
少女接下來的話語更是令得他們大吃一驚。
“繼續(xù)在這里住下去,只怕下一個出事的就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