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不是冼博延
冼博語怕林希月知道阮修文在監(jiān)獄的遭遇,會牽動內(nèi)心的傷疼。
但他對于阮修文的事兒,他也覺得十分蹊蹺。
以他對冼博延的了解,他若真想對付一個人,絕對會放在明面上。冼博延是不屑于用那種卑鄙手段行事的,直接弄垮阮氏,才是冼博延的一貫作風。
再則當時阮修文的作法他也不敢茍同,他明知道那藥是假的,卻一意孤行,害得林木森至今沒有蘇醒,要不是因為他,也許現(xiàn)在林木森早就醒了。
若林木森能醒,也許當年的事情還有緩和,畢竟當初冼博延也沒有親眼看到火是林木森放的。
于是他換了一個話題:“希月,其實我哥這人只是不善于表達,他有的時候做事是狠厲了些,但他跟我不一樣,他從小經(jīng)歷的比我多。記得那年大地震,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在房子坍塌的那一刻,是他將我推在沙發(fā)后的三角區(qū)內(nèi),可他自己卻受了極重的傷?!?p> 冼博語心里不免感嘆造化弄人,若不是那場地震,林希月怎么會和冼博延有什么交集。
那樣的話,林希月會找一個愛她的男人,生下她們愛情的結(jié)晶,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怎么也好過現(xiàn)在的樣子。
林希月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場大地震的時候,冼博語也在現(xiàn)場。
因為當時她被救出來之后,并沒有看到冼博語。
不過那場大地震確實改變了她的命運,她就為了那個諾言,苦守了那么多年,到如今落得這個下場。
冼博語看著林希月黯然失色,就知道她肯定后悔這么執(zhí)著的逼冼博延娶了她。
也許是今天特有的氣氛,讓他覺得林希月格外的可憐。
不論是當年的那場大火,還是地震中的錯誤相識,都不是林希月的錯。
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如果他將當年的實情告訴給林希月,林希月會不會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既而讓他靠近,讓他為她遮風擋雨。
“希月,你恨我哥嗎?”
林希月低頭苦笑,她垂下的眼眸里有掩飾不住的痛苦神色。
若說這近四年來的婚姻中冼博延對她的冷暴力她不恨,可他不信任她,囚禁她,出軌,還把她扔到樓下斷了腿,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可那種恨,又多半是對自己多年執(zhí)著的懊悔,現(xiàn)在她只想離開他。
冼博語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他一把拉住了林希月的手,他要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然后帶她離開。
“希月?!?p> 冼博語看向林希月,林希月抬頭看著冼博語炙熱的眼神,剛要抽回手,卻被冼博語握得更緊。
“博語,你……”
“希月,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大地震的時候,那個跟你互相鼓勵,互相安慰的人根本不是冼博延?”
林希月心里一滯。
怎么會不是冼博延,她被救出來的時候,手還握著冼博延的手,救援隊的人還是順著那只手才挖到冼博延的。
冼博語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說出當年的真相,如果冼博延為此要恨他,他也不在乎,他不想林希月再這么痛苦下去。
“希月,其實當時大地震的時候,那個……”
冼博語的話沒說完,便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博語,我說怎么吃了飯就不見你的蹤影,原來你來了這里,今天是大年夜,你倒是比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記掛你的嫂子?!?p> 冼博語的話到嘴邊,卻怎么也沒辦法當著冼博延的面說出口。
他只得松開了林希月的手,“哥,你怎么來了。”
冼博延看著兩人剛剛松開的手,目光慢慢變冷。
“怎么,我來的不是時候了?”冼博延將冼博語扒拉到一旁,直接坐了冼博語的位置,順便將手搭到了林希月的肩膀上,動作親昵,可表情卻十分冷漠。
“本來應該是我做的事兒,倒是讓我這個弟弟替我完成了,唉。不過不要緊,餃子雖然是她帶來的,可卻是我包的。”
林希月動了動肩膀,卻沒把冼博延那只大手抖掉,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冼博延剛才的話里帶著點醋意。
她面無表情回了句:“你不用陰陽怪氣的看著我,那餃子我也沒吃幾口?”
冼博延笑笑,“那正好,我一會喂給你。”說著,大手用力,將林希月抱進了懷里。
一旁的冼博語覺得有些尷尬,冼博延這是在宣示主權(quán),他當然看得出,他再留下來,恐怕會讓冼博延遷怒林希月。
“哥,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p> “好,我送送你?!辟┭悠鹕?。
兩人走出了病房,直到電梯口。
冼博延沉下了臉,語氣不善的說道:“博語,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說,離林希月遠點,否則我會再把你送到米國去,無論誰來求情都沒有用?!?p> 冼博語也攥緊了拳頭,“哥,你也別再傷害希月了好不好。當年的事兒你求證過了嗎,你確定真的是林木森干的嗎?你不能因為一些沒有證據(jù)的事兒而懲罰希月,那樣對她不公平?!?p> “夠了,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當年的事情是我親眼所見。”冼博延火氣上涌。
冼博語見冼博延冥頑不靈,根本聽不進勸便直接說道:“若你再傷害她,我會帶她去米國,永遠都不回來?!?p> 說罷便徑直走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冼博延被氣的目眥欲裂,剛才他若再晚來一會兒,冼博語是不是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了。
要是讓林希月知道她一直以來都認錯了人,不知道還會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一想到林希月可能會離開,冼博延的心里便有一絲慌亂,可他卻不去想這究竟是為什么,他只是固執(zhí)的認為,林希月必須留下來贖罪,沒有他的準許,她一步也別想離開。
片刻后,他陰沉著臉回到了林希月的病房。
看著坐在床上的林希月,“他給你送的餃子,你是不是感動了,看你好像挺開心的嗎?”
林希月瞪了冼博延一眼,便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