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死道消
癱坐在地上的老僧聞言,并沒有激烈的反應,不是因為知道這是太平道人的詭計,他雖然受傷不輕,耳朵還是好的,李仲陽的質問他聽的是清清楚楚,在場的三個人,不管是來殺自己的還是來救自己的,竟然都與自己孩子的死有關。
老僧內心一片凄涼,接著就是無盡的悔恨,他終于知道了,殺死他孩子的罪魁禍首,強忍著傷痛,將昏倒的劉意拖到一旁,遠離兩人的交戰(zhàn),盤腿坐下,也不管這場決定自己生死走向的戰(zhàn)斗結果如何,默默的念起經(jīng)文。
“道兄,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苦苦相逼?!碧降廊艘呀?jīng)被逼到了極限,在李仲陽蠻不講理的法力轟炸下,他身上攜帶的符箓只剩下四張,而李仲陽的攻勢越來越盛,他連忙開口求饒。
“若是你肯放我一條生路,我這身上的寶貝就都送給道兄,當作賠禮?!?p> “你這妖道,害了那么多條人命,還想讓我放了你,真是癡心妄想?!?p> 李仲陽不稀罕太平道人的法寶,他本來只想找牛,不愿多管閑事,可這妖道跟他命里犯煞,既然撞上了,那他就得替枉死的冤魂討一個公道,不然夜里都睡不好覺。
“你要是殺了我,那個獵戶也得死?!?p> 見李仲陽鐵了心的要殺自己,太平道人換了個方式,叫囂道:“他就是我隨手抓來的替死鬼,你要是殺了我,我一定先讓他陪葬?!?p> 怕李仲陽不信,太平道人還取出定魂珠,在李仲陽面前晃了晃,赤紅色的光芒一閃,昏迷中的劉意突然驚醒過來,七竅流血,疼得哇哇大叫。
“沒想到我也會遇上這么老套的橋段,是殺人還是救人?”
李仲陽看著囂張的太平道人,很想瀟灑的說出你殺就殺吧,與我何干,然后將他一招斃命。可他殺太平道人是替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仇,若是為此搭上一條人命,那他究竟是為了替天行道,還是圖個心里痛快呢?
“我怎么知道放了你,他就能活命?!崩钪訇柋砻嫱讌f(xié),收斂金光,右手不露痕跡的收回,悄悄摸在了晃金繩上。
“等我離開了,自然就會放開束縛,你不用擔心我反悔,這樣的凡人我隨手就能抓百八十個,螻蟻般的性命,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太平道人晃悠著定魂珠,盯著李仲陽,御起飛劍,“別搞什么小動作,我盯著你呢,我只要心念一動,這人就會精血干涸而死,到時候這條人命可算在你的頭上?!?p> 李仲陽冷冷的看著道人,計算著出手的時機,幾次欲要出手,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按耐住心中怒火。
“李施主,放手去做吧,老僧雖然無用,卻也修了幾年佛經(jīng),能護得住這位施主一時平安。”
老僧傳音入秘,李仲陽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想了想老僧的舉動,還是選擇了相信。
太平道人見李仲陽神色有異,來不及多想,唯恐有變,慌忙御劍逃離。
“去?!?p> 李仲陽右手一拍腰間,晃金繩飛出,眨眼間就追上了太平道人。
太平道人全力掙扎,不計代價的催動法力,原本暗淡的七星符箓劍光芒大盛,朝晃金繩劈了過去。
如果是七星劍,到真有可能攔住化作流光的晃金繩,可惜多了符箓二字,就從道祖法器變?yōu)榱艘话愕奶煜煞▽?,任他如何施展,都是在做無用功,一人一劍被捆的扎扎實實。
“你不管這小子死活了嗎”
太平道人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的法力都被封住,看著沉著臉走來的李仲陽,發(fā)狠道:“這是你自找的”
定魂珠之所以成為師門至寶,是因為這珠子一旦祭煉,神魂相連,不用法力也能催動,他用這邪珠取了劉意的一魂一魄,只需一個念頭,就能取他性命,眼下那個不成器的弟子是他的護身符,太平道人自然不會輕易殺他,卻也要讓他吃點苦頭,證明自己哪怕被擒,也有殺人的本事。
一抹血光閃過,劉意只覺頭痛欲裂,兩只眼睛汩汩的往外冒血,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哈,哈哈哈,看到了嗎,還不快放了我,不然就叫這小子活活疼死。?!?p> 太平道人見狀,放肆的大笑著,任你修為通天又怎樣,被無用的道德束縛著,凡人螻蟻般的性命就能讓你投鼠忌器,到頭來,還不是我技高一籌。
“阿彌陀佛”
老僧的佛號打斷了太平道人的猖獗,只見他把完好的右手放在胸前,猛地一拍,一顆黑色的妖丹從口中吐出,懸在劉意頭頂,黑色的妖力與定魂珠的血光抗衡著,在妖力的保護下,頭痛消失,眼中也不在流血,劉意神色趨于平緩,躺在地上喘息著。
“死老虎,你以為靠著妖丹就能抵擋我的定魂珠?你不過五百年的道行,能撐得了幾時,我這可是天仙法寶,最喜陰氣,就算是千年得道的妖仙,沒有至陽的法力,也撼動不了我這寶貝分毫?!?p> 太平道人看著老僧如此浪費妖力,心痛不已,他覬覦這妖丹十幾年,雖然沒有得手,心中卻早已認定這是自己囊中之物,成道之基。見老僧為救自己眼中的螻蟻破壞自己得道的珍寶,忍不住開口痛罵,渾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你這階下囚還真是猖狂”
李仲陽一腳踩住了太平道人的臉,狠狠的碾在地上,彎下腰,從他懷里取出了紅光閃爍的定魂珠。
李仲陽這腳可不輕,太平道人的牙都被打掉了,可他氣焰還是囂張,吐出一口鮮血,叫囂道:“待那老虎妖力耗盡,這凡人的性命還是任我拿捏,就算你殺了我,定魂珠也不會停下?!?p> “那如果我毀了這珠子呢”
李仲陽面無表情,手中法力升騰,如同火焰。
“就憑你,也想毀我這天仙法寶?別白費力氣了?!?p> “是嗎”
李仲陽加大了力度,法力燃燒的更加旺盛,燒得定魂珠越來越暗,紅光消退,珠子的表面甚至出現(xiàn)了細微的裂痕。
“這,這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太平道人前所未有的驚慌,這定魂珠是他祖師黃天同一個魔道高人斗法時得來的寶貝,據(jù)說是血煉了一個小國煉制的邪物,至陰至邪,只有至陽至純的法力才能摧毀,可這人間修士,食五谷雜糧而生,不可能練成至陽至純的法力,就算是天上得道的仙人,也只有秉天地精華而生的先天神圣才可練成。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看在我祖師黃天大仙的份上,饒了小道吧?!?p> 太平道人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他猜出李仲陽的身份必然是哪位天生的神圣,眼下只能不住的求饒,心里盼著這位能和自己祖師有幾分交情。
“你這珠子,不經(jīng)碰啊,一捏就碎。”
扔掉手里碎成渣的定魂珠,李仲陽把手按在了太平道人的頭頂,
“不知道你這六陽魁首和珠子比起來,誰更硬”
李仲陽沒用法力,靠著天仙法寶的肉身力量,用力一拍,太平道人的腦袋就像一個炸開的大西瓜,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