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像他這樣的人
董卓躺臥美人懷中，吃進一顆剝皮葡萄后，詢問李儒：“一旬將過，9527最近有什么回報?。俊?p> 李儒支支吾吾，面帶為難。
“嗯...倒是相安無事。”
董卓推開美人，坐直了身子：“你大膽地說，放心地說！”
“他說他要...退出，回家賣鞋?！?p> “沒出息！”
董卓先是罵了一句，隨后開口細問：“是何原因啊？”
李儒清楚地感受到太師的不耐煩，說話更加小心：“劉備說，日子難過，每日晝伏夜出，日夜顛倒，那曹賊用人如騾馬，白日令他織席賺錢，夜晚還須下墓，終日不得休息?！?p> “他還說，探穴時，里面不是粽子鬼怪，就是機關埋伏，每日萬般難過?！?p> 董卓想了想，這樣的日子，確實煎熬。
“你對他說，再忍忍，待得曹賊瓦解，我給他開家洛陽最大的鞋匠鋪子，到時你給他題匾，名字嘛，就叫‘老洛陽布鞋’，包他滿意?！?p> “若無它事，就下去吧?！倍繐]揮手，竟又有些乏累。
“太師，還有一事。”
“說?！?p> “前幾日我招降一人，名為呂布，武力過人，驍勇無比。”
董卓來了興致：“哦？比起華雄如何？”
“遠勝。”
董卓捻須思考片刻后提醒道：“曹賊狡猾，你能派奸細，他也能。”
李儒胸有成竹：“太師寬心，呂布乃是丁原部下，與曹操絕無關系。”
“若是有心投靠，須得拿出誠意，讓他提丁原人頭來見?！?p> “馬廄中有一匹神馬，名為赤兔，你拿去做個人情。”
“太師英明！”李儒鞠躬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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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董卓的戲，拍的還算順利，其實一開始董太師是抗拒的，死活不愿拍戲。
最后在秦峰的安排下，找了幾位特殊職業(yè)的女子來，這才將他留住。
自此以后，大部分有董卓出場的戲，都有女人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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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場是呂布歸降的戲。
記得呂布當時是這樣說的：“秦先生，我想退出！”
“啊？”
“我演這場戲，義父會不高興的?！?p> 開導演員心理障礙，也是導演必做的。
秦峰詢問道：“你怕董太師懷疑你是臥底？”
呂布看了眼董卓所在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放心，董太師看雜志呢，沒空管你，你好好拍你的?！?p> “可是，可是這個賣主求榮...我不會啊?！眳尾紴殡y地說。
“嗯...這樣啊，你就本色出演，不要有壓力?！鼻胤灏蛋岛眯Γ夷銇砭褪歉蛇@個的。
“你在罵我？”呂布好像有些生氣。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稍微收斂點。”
說服呂布后，這場終于可以開始。
秦峰一邊看著現(xiàn)場，一邊指導呂布：“好好好。就是這種感覺，再憂郁點，對對，多來點深內心戲?！?p> ............
郊外夜晚，遠離營帳外，
呂布獨坐土坡頂，仰望星空，周遭不孤寂卻深沉。
遠處的點點星火，與他格格不入。
寂寞時，他想起“義父”曹操，那個從不做選擇題的男人。
一旬前，他不幸抽到“生死簽”，不想曹操卻叫他先行投靠丁原，再在曹操背后的努力下，引起董卓主意，加入董卓勢力。
不可謂不多疑。
“義父”這樣多疑的人，晚上能睡得安穩(wěn)嗎？
“像他這樣多疑的人，睡覺都不曾安分?！?p> “為何盜墓多年到頭來，不敢自稱是漢臣。”
一首《像我這樣的人》BGM適時輕輕響起，呂布腦中曹操的影像一一閃過，他有些動搖，這樣做真的值得嗎？我到底要做個什么樣的人。
“奉先！”
“奉先！”
只見一人身著黑衣夜行服，悄悄來到呂布身邊蹲下。
“李...先生？”呂布狐疑。
是這世道生病了嗎？怎么人人都如此小心多疑？荒郊野嶺的，也要這副打扮，生怕別人認不出來？
李儒小聲說：“你繼續(xù)賞月就好，不要引人注意?！?p> “董太師已答應接納你?！?p> “真的？”呂布語氣驚喜，臉上卻毫無波動。
“只要你切下丁原人頭，太師便賜你一場富貴榮華?！?p> “這...如何使得，丁原待我不薄，我豈能恩將仇報？”
呂布拿不準這是不是李儒的試探，決定以退為進。
“誒，此話無理，投明主者理當一心一意，丁原既非明主，也非賢良。”
呂布露出三分猶豫，七分不舍的神情。
“入鮑魚之肆，久聞不知其臭，奉先你在這等污穢之地，自是瞧不出太師府的好處?！?p> “你聽我一言，早投明主?！?p> 李儒變戲法似的掏出身上金銀珠寶。
“??？”呂布裝作吃驚。
“先生你夜晚出行，為何戴如此多寶貝？不怕遭了賊人算計？”
“嗐，不值一哂，太師賞賜多的是，賊人要偷，拿去便是?！?p> “前幾日，我與太師閑聊，僅僅三句話，太師便賜我十八頭牛?！?p> “十八頭牛！”呂布倒吸一口涼氣。
他頃刻拜倒，語氣誠懇：“仁兄一席話，令我如撥云見日，茅塞頓開。”
“我這就去取了丁原項上人頭奉上?！?p> ...............
呂布走進一家鞋店，問道“店家可在？”
瞌睡中的劉備突然驚醒，整理著裝后殷勤問道：“壯士何事？”
呂布四處打量：“我新得一匹駿馬，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鞋。”
劉備問：“閣下穿還是馬穿？”
呂布輕輕一笑：“你很會開玩笑，當然我穿，有什么好介紹？”
“這款啊，手工貨，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實用耐穿，款式也新，整個洛陽找不出第二雙?！?p> “找不出第二雙？旁邊那雙是什么？”呂布指著一旁一模一樣的鞋問道。
“額...”
劉備急中生智：“那雙不賣?！?p> 呂布拿起鞋，仔細端詳：“真不賣？”
“真不賣?！眲洳逯p手，再次搖頭。
“我加錢?！眳尾茧p目炯炯有神，似要瞧出個究竟。
“加多少也不賣?！眲涮ь^望著屋頂，自作鎮(zhèn)定，一邊卻在偷瞄呂布口袋。
“好！“呂布突然大喝一聲。
“好？”劉備不解。
“好在哪？”
“好就好在，我要買不賣那雙?！眳尾家皇珠熅b地掏出吊錢，一手作勢取出寶劍，寶劍才只露出半截，劍光已反射到劉備臉上。
“好嘞！寶劍贈英雄，好鞋配霸王?！眲涠挷徽f，開始裝鞋。
“這雙鞋啊，走路軟，跑步輕，騎馬穩(wěn)?？傊痪湓挘褪遣仁焊?，舒爽！”
“多拿幾雙，送人的，我先走了，勞煩你裝好送去太師府?！眳尾颊f完便走。
聽到“太師府”，劉備突然停下，警惕地看著呂布背影。
遠處一聲呼喚傳來。
“大耳，主公叫你?！?p> “大耳！”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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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是除了曹操開場外，最讓秦峰滿意的一場。
尤其是劉備的表現(xiàn)，簡直就是完美。
天生的銷售！啊不，演員。
原來的劇本其實不是這樣，劉備看了后，融入自己賣鞋的經(jīng)驗，提了許多意見。
“秦先生，依我看，在戲里，我應該是個復雜的角色，一邊試探對方身份，一邊又想賺些小錢?！?p> “如果能加些臺詞上的細節(jié)，我覺得會更好?！眲涿硷w色舞，出著主意。
秦峰一向從善如流，果然如劉備所說，加上一些臺詞后，效果確實要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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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來到曹操府上。
“主公，大耳來了！”仆人低頭復命。
曹操瞧得劉備在門外，眼睛一瞇，心生一計。
他一腳將仆人踹在地上，憤怒罵道：“你這狗東西，與你說了許多次，就是不長記性，玄德乃是漢室子孫，連我也得稱聲玄德兄，大耳是你能叫的！”
“來人，拿劍來，我要砍了這廝?！?p> 劉備趕忙開門闖入：“主公息怒啊?！?p> “玄德？”曹操氣喘吁吁，面帶疑惑。
“你何時來的?！?p> 劉備雙眼含淚，卻不直接回答：“承蒙主公體恤，備感激涕零?！?p> “此事怨我，埋沒了漢室后裔，罪無可恕?！辈懿賴@了一口氣，命下人都出去。
劉備知他還有后話，靜靜傾聽。
“漢室危機，你我俱是痛心疾首，如今有個契機，正是讓世人知你漢室后裔身份的好時機?！?p> “哦？斗膽請教主公?！?p> “洛陽外有一漢室王墓，你可知曉?！?p> 劉備心跳驟然加快，怎么有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
“前幾日，我多次派人下去，損傷大半，仍是一無所獲?！?p> 曹操拿起酒壺，給兩人各倒一杯。
“我早聽人說，玄德兄不僅手腳異于常人，手指亦極其靈活，再加上漢室子孫身份護佑，因此，我想...”
“有勞玄德出馬！解我燃眉之急?！?p> 曹操說得誠懇，將要施禮之時，卻被劉備一手托住。
“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也?！?p> “主公有命，我去便是。”
“太好了！我身邊人手雖多，如玄德你這般人物，少之又少！”曹操欣喜若狂，緊緊握住劉備的手。
這曹操，太狠毒了，劉備走出曹府，只覺四肢無力。
讓他挖自家祖墳，還算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