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走了,走的很急。
也只是在一塊錢的共享單車和兩塊錢的共享電瓶車之間稍微猶豫了下,隨即騎上了自行車揚長而去。
再不抓緊的,真的要遲到了。
身后,目送著沈默背影消失的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噗......”
劉倩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怎么,你二哥很缺錢嗎?”
“他還真不缺錢?!?p> 張雷搖頭,每天都在打工,加上寫小說的收入,每個月都能入賬了三千塊,對于一個大學生來說,其實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水準了。
“那為什么這么著急賺錢?”
劉倩疑惑道:“每次看見你二哥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p> 說著,柔聲笑道:“難道大學不應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談談戀愛之類的嗎?”
“誰知道呢?”
張雷聳了聳肩,笑道:“反正,我要是有二哥那樣的顏值,絕對不會把時間花費在無聊的打工上面?!?p> 不過說著說著,本能的求生欲讓他感覺到了身旁有道逐漸危險的氣息。
“說啊,怎么不繼續(xù)說了。”
劉倩雙手環(huán)胸,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不無聊’的事情?!?p> ——————張雷猝!
“騎那么快,趕著去投胎?”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騎的是火箭呢!”
“著什么急,不會慢點啊?”
鱗次櫛比的城市內(nèi)。
沈默騎著自行車宛若一道幻影在街道上略過。
不理會行人的謾罵。
沈默甚至還空出了一只手在打電話。
“我說,你又有科目掛科了,短信都發(fā)在我的手機上了,兒子,不行就回咱們村里開個飯店啥的吧?!?p> “那些都是意外好吧?”
“什么意外,是你自己說的,如果有一天成績不好的時候,就回來開個餐館......”
“爸,你醒醒,你就是一個廚師,咱家哪有飯店?”
“這點錢爸還是能給你湊出來的?!?p> “等我真的不行的時候再說吧?!?p>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馬上就要到兼職的地方了?!?p> 掛斷電話之后,他將車停好,隨即急匆匆的跑向了一處酒店。
這里是劇組租下來面試演員的地方。
不過走在路上,眼中還是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自己老爸當了大半輩子的廚師,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村里開一個自家的飯店。
不過農(nóng)村人總感覺算不明白經(jīng)濟賬,所以就把注視放在了自己這個大學生的身上。
在老爸不厭其煩的叨擾下,定下了一個約定。
什么時候成績不好了,就要回去服從家里的安排。
.......
而成績......
自己剛來沒兩天的時候就進行的期末考試,能全部達標都才出鬼了呢。
至于為什么只掛了一科的原因.....
想到這,沈默微微嘆了口氣,誰讓思政課考試的時候,周圍一個認識的都沒有呢?
考試的時候,唯一的一個前桌的女生,剛想打個招呼,結果看著對方眼神中的厭惡之色,頓時打消了自己的所有念頭。
明顯就是把自己當做搭訕的人了。
雖然.......
那女生長得確實蠻漂亮的。
但也不用把卷子捂得那么嚴實啊!
想到這,他就恨得牙癢癢的,明顯就是故意的。
“對了,那人叫什么名字來著?”
沈默微微一怔,腦海中閃過一張清冷的俏臉,不過很快,看著酒店門口匯集的人群,頓時就將這個想法全部拋之腦后了,連忙加快了腳步。
愛叫什么叫什么。
女人哪有賺錢重要。
雖然之前已經(jīng)確定下來死尸的位置讓自己演了。
但保不齊平生了變數(shù)呢?
工地搬磚的時候,都被工頭的關系戶擠下來過。
更別提......
那個萬惡的招群演的頭了。
他可絲毫不相信后者有什么人品。
一想起四十塊錢的‘資源費’。
就有種心在滴血的感覺。
酒店門口。
沈默發(fā)現(xiàn)了同行,同行們自然也都發(fā)現(xiàn)了沈默。
這一刻,像是一股股無形的氣勢在每個人身上浮現(xiàn),在進行著一種無形的交鋒。
同行是冤家。
這個錢,不是你賺就是我賺,相比之下,還是我賺要好出許多。
根據(jù)群演面試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越是排在后面的人,機會就越是渺茫。
想著,沈默微微瞇起了眼睛,腳步愈發(fā)的加快。
十五樓。
先去找那個陳頭交錢,然后聽通知去找面試的地方。
沈默動了,同行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酒店門口人流攢動。
瞬間,出現(xiàn)了人擠人的現(xiàn)象。
因為兼職的原因,沈默的身體條件很好,但無奈的時候,當費勁了很大力氣擠進了大堂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看著第一批的人得意的乘坐上了電梯。
他看了看四周,眼神一凝,將背后往后一甩,咬牙向著樓梯跑去。
爬樓梯雖然肯定要比第一波的人晚上一些。
但絕對比第二波要快。
不就是累點嗎?
這年頭出來賺錢干什么不累?
當然,不止沈默有這種想法。
事實上,有經(jīng)驗的老群演們第一時間都已經(jīng)沖進了樓梯。
作為新人的沈默也沒有慢多少。
分秒必爭。
“蹬蹬蹬!”
空寂的樓道內(nèi),回蕩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年輕的優(yōu)勢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雖然近樓道的時候晚了一步。
但憑借著身體的優(yōu)勢。
五分鐘后,沈默在身后一片有氣無力的謾罵聲中,第一個的闖進了十五層。
當然,等他找到陳頭的房間的時候,屋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二十來人。
“都靜一靜,亂糟糟的,著急去投胎嗎?”
陳頭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刻,看著喧鬧的屋子,頓時眉頭一皺,呵斥道:“不想演的可以走,都這么吵,我怎么說事情?”
說著,又沖著門外趕來的第二批人道:“還有你們,再往里擠,就全都滾蛋,現(xiàn)在出去排隊。”
“小張,你去門口維持一下秩序,小王,你等著屋里面安靜了之后,負責收錢。”
呵斥聲在耳邊回蕩。
這一刻,現(xiàn)實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所有人都老實了下來。
沈默自然也老老實實的排在了隊列當中。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早就已經(jīng)領悟了生活的艱苦。
小說里面描繪的世界終究是歸于美好。
眼下,反抗與強出頭只會讓自己丟掉賺錢的機會。
想到這,沈默下意識掃了身后的同行們一眼,撇了撇嘴,同樣,這些人只會開心自己的機會又大了一分,而不是所謂的感激。
皺眉,喊道:“你們招群演的負責人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