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身前本在蠕動的身軀突然僵住。
楚寶寧趁著這個機(jī)會從杜吉的身下鉆了出來,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啊,啊,啊?!边@時,身前僵住的杜吉喉嚨里發(fā)出像是在慘呼的聲音,這聲音一字一頓,卻依舊能讓人感到出聲者壓抑著的痛苦。
楚寶寧這才仔細(xì)向?qū)Ψ娇慈ァ?p> 只一眼,就把楚寶寧嚇得夠嗆。
杜吉兩只眼睛瞪得渾圓,嘴巴竭盡全力的張著,口水無意識地滴在地上,她的鼻子像是被夾子夾住一樣,鼻翼緊緊地閉在一起,同時她的雙耳流出鮮血,而四肢像是被人用暴力一點點的向著反方向掰過去一樣。
“很不錯的機(jī)會,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身旁的劣人用著那個似乎一成不變的笑容,高興地說。
“班長,你怎么會在這里?!背殞幣酥浦约喝タ矗ネ橹饾u慘死的杜吉,將注意力放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班長的劣人身上。
“不必?fù)?dān)心,我一般是不會來的,畢竟每次來都要弄壞一個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人物卡,真討厭啊,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你還活著?!?p> 班長的語氣充斥著令人不適的輕蔑感,說完,他轉(zhuǎn)身向另一邊走去。
“下一次?你到底想做什么!”聽了班長的話,楚寶寧幾乎是本能地就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而緊接著,楚寶寧的腦海里不由得劃過這樣一個問題:這個方向,他為什么要去塔底?
只是還沒想出個頭緒,身邊突然boom一聲,可把他嚇得夠嗆。
杜吉不知為何爆炸了,血肉炸得遍地都是,甚至把楚寶寧弄了個“人血淋頭”。
這一下楚寶寧終于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酸水翻滾上來的沖動,他撐著另一邊的墻壁,嘔吐起來。
十多分鐘后。
精疲力盡的楚寶寧靠著墻,雙眼無神。
初次面對這樣的血腥場景實在是為難了他這樣一個原本就有些自閉的小家伙了。
但無論如何,在一個沒辦法停下來的世界里,終究還是要繼續(xù)走下去。
至少這次的事讓自己知道了這個天災(zāi)似乎不會殺自己,楚寶寧苦中作樂的想著。
他直起身,踏過這片沾滿了血肉的赤地,回頭顯然是不可能的,雖說不知道杜銅讓杜吉做什么,但如今杜吉已死,劣人也被班長帶走,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先回到部落,總之先和部落里的人商量一下,但愿他們不會懷疑自己。
這次終于沒再出任何岔子,杜吉想的沒錯,杜銅在安排了杜吉去接楚寶寧之后,果然沒有再繼續(xù)做別的安排,對杜銅而言,杜吉的那點小心思并不算什么,如果真的能成,倒也是好事。
等楚寶寧進(jìn)入部落,部落里見到他的人都大驚失色,這小小的部落轉(zhuǎn)眼間就鬧作一團(tuán)。
楚寶寧被眾人圍在中間,感到些許疲憊的他實在沒精力應(yīng)付吃瓜群眾層出不窮的問題,在喧鬧聲中悄然睡去了。
再睜開雙眼,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楚寶寧不由得覺得這可真是緣分,來這里兩次睡醒聽到的都是這一位的聲音。
“隊長,楚寶寧先生醒了。”一個正對著楚寶寧的新人類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小聲提醒了一下背對著楚寶寧坐著的杜銅。
“哦?楚寶寧先生,您終于醒了!”杜銅轉(zhuǎn)過身,見楚寶寧那雙熟悉的眸子,高興地眼圈似乎都有點紅了。
這可把楚寶寧嚇了一跳,他還以為醒過來要面對的是酷刑和質(zhì)疑呢。
“杜文,快去通知杜光先生,杜五,你帶著兄弟們就按照剛剛說的去做,其他人,各自歸隊,散會?!倍陪~先轉(zhuǎn)回身去把眾人遣散,眨眼間,剛剛還熱鬧的像是菜市場的房間就變得冷冷清清。
“杜銅,讓你擔(dān)心了?!背殞幹溃还苁茄輵蜻€是真的,至少看起來杜銅對自己可謂是竭盡心意的善待了,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前提是他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哪里的話,我可是一開始就相信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倍陪~一臉高興。
聽了杜銅的話,楚寶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作答,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幸好,沒過一會兒,之前出去的杜文就帶著杜光來了。
杜光也是部落里少有的能讓楚寶寧感到心安的人,雖說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顏狗因素作怪,但另一方面,杜光在部落里一直都是安靜地不像新人類的形象,這種大概是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很讓楚寶寧心安,或者說心動。
“楚寶寧,你回來了?!倍殴庾哌M(jìn)門,見到楚寶寧,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話里頭聽不出什么,但是就表現(xiàn)來看,楚寶寧總覺得杜光對自己好感很高。
“兩位都到了的話,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兩位有什么想問的嗎?”楚寶寧雖然心里戲很多,但是放到臉上就表現(xiàn)得十分干燥了。
“關(guān)于天災(zāi)的信息,我們這里掌握的一直都很少,這次出現(xiàn)的天災(zāi)又似乎和原本已經(jīng)有所記載的天災(zāi)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所以這次作為事件中心人,辛苦你了。”
楚寶寧聽著杜光的客套話,很想不屑的嗤笑一聲,但是他不敢。
“目前已經(jīng)知道的是這次的天災(zāi)無法被感知,突然出現(xiàn),且可以瞬間讓劣人消失,暫時還不清楚對我們新人類的效果怎么樣?!?p> 杜銅將自己已知的信息一一說出,隨后頓了頓,看向楚寶寧,表示接下里他可以做補(bǔ)充了。
楚寶寧稍微想了想,覺得明明才沒幾天,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他在心底嘆了口氣,作為最不想出名的他而言,被人關(guān)注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新的新人類受害者了,杜吉在見我的時候被天災(zāi)殺了,那個跟著我的劣人也不見了?!?p> 聽了楚寶寧的話,杜光和杜銅果不其然的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而楚寶寧心里則有點兒發(fā)顫,三個人里面兩個人出事,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是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且還沒幾天的人,怎么看都很可疑。
“尸體還在嗎?”短暫的沉默之后,看起來對天災(zāi)一類的事比較了解的杜銅冷靜的開口問道。
“還在,就在路上,呃,尸體的慘狀比較恐怖。”楚寶寧不由得想起那具尸體,又不由得感到酸水泛了上來。
“比較慘?分尸嗎?”
“不,就,炸成了肉塊?!背殞幈M可能短的形容了一下尸體的慘狀。
杜銅和杜光對視一眼,像是如釋重負(fù)似的長呼了口氣。
“幸好,那至少說明這件事不是您做的。”杜銅笑了笑,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杜吉的死亡。
楚寶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意思是假如是自己做的話,想要做成那種程度的慘狀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另一方面,要是自己這能做到這種程度,懷疑自己也沒什么用了。
獅子沒有必要收起自己的爪牙掩藏在羊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