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蟬衣迷迷糊糊睡著,夢里都是在血陣?yán)锏乃?。周圍都是面目模糊的人,渾身血漬,看穿著皆是仙門中人。他們招式狠辣,都想要了自己命。自己拖著那女子的身體,努力反抗著。奈何女子靈脈都已經(jīng)殘破不堪,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劍砍在別人身上,流出來的鮮血都是灰色的。夢境越來越真實,在亂劍砍來時,葉蟬衣驚醒了。今日進到陣?yán)?,自己也差點喪命,那幻境真實的可怕。最后劃破自己的手,感覺鮮血流出血管才有一些真實感。書羽涅沖進來時打亂了陣法,自己才出了幻境。
那女子轉(zhuǎn)身的鏡頭在腦海一遍遍重演,葉蟬衣有些驚訝。那身影竟然和自己那么相似,那身紅衣不正是自己跟著南天竹決戰(zhàn)山蒼子時所穿的嗎?忽然就氣血逆流,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撐著難受異常。葉蟬衣猛的坐起,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屋里的動靜引起了門外白蘇的注意,白蘇也顧不得什么禮儀,推門就進來了。
“樓主,”
白蘇剛進門就看見地上的一灘血水,緊張的看向葉蟬衣。葉蟬衣不緊不慢的擦掉嘴邊血跡,從旁邊架子上拽下外衣披在身上。若無其事的坐在了椅子上,倒上一杯涼茶一飲而盡,才沖走了嘴里的血氣,暗暗平復(fù)著心脈處郁結(jié)的氣血!
“何時了?”
“巳時,樓主你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緊,婢子去請大夫!”
“我無礙,說正事!”
“正事……正事,那尋郎的女子叫竹苓?本是一個戲子,巧遇一男子名辰砂。情根深種,才知那男子是皇前貴人。又巧遇邊境戰(zhàn)禍,那將軍也無暇顧及,便應(yīng)旨上了戰(zhàn)場。竹苓在分別之際,說了些狠話,那辰將軍許是無心活著,或許敵人剛硬,便戰(zhàn)死沙場了!”
“后來呢,莫不是那女子一直等她的將軍一個解釋,結(jié)果就等了一輩子,郁郁而終了!想了一輩子越想越氣,生活又不如意,生了莫大的怨氣?”
“樓主英名!”
“嚯,這那里來的怨氣,既然是皇前大將,稍微一打聽便知道那人生死,何須苦等!”
“可能是賭氣,故意辟著那將軍的消息,所以到死也不知!”
“這老婆子比我的氣性還大。”
白蘇仔細的稟報著,生怕少了哪句,萬千視線定格在葉蟬衣身上,都是擔(dān)憂。見葉蟬衣要起身,趕緊上前去扶。葉蟬衣也只是打開了窗戶,看向一臉緊張的白蘇,輕笑道!
“你代我書信一封給書老頭,希望他盡快公布書羽涅改投寒水樓的事情。書羽涅跟著我行事多有不便,該給的面子也都給足了,不要不給寒水樓面子!”
“是!”
葉蟬衣和白蘇對話,書羽涅禮貌的守在門外。因為門沒有關(guān)的緣故,書羽涅每一句都聽的很清楚。心急著想要問葉蟬衣一個解釋,不小心碰到了昨夜留下的傷口,一陣刺痛布遍全身??蓵鹉呀?jīng)顧不得這些,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
“你這是在為難水安息!”
葉蟬衣轉(zhuǎn)身看到書羽涅難得的乖順,有些驚訝。卻還是一臉你管不著我的姿態(tài),瞥了一眼書羽涅,揮手示意白蘇關(guān)上窗戶。慢慢挪動步子,走向書羽涅,順便倒上一杯冷茶,自顧的喝了起來。白蘇見狀趕緊把茶壺撤了下去,打算給葉蟬衣?lián)Q熱茶!
“等等,白蘇!”
“樓主!”
“你來告訴本樓主,若有人害死了本樓主,你會不會報仇?”
“會!”
葉蟬衣不在是昨夜的葉蟬衣,而是葉樓主。嘴角輕挑,掛著屬于葉樓主的笑,冷的讓人發(fā)寒!看著書羽涅一臉迷茫,又接著說道!
“同理,本樓主與水安息也有這樣的仇恨,這不算為難。我已經(jīng)很大度了!你說是不是啊,書大善人!”
書羽涅對往事知之甚少,所以書羽涅是不占優(yōu)勢的。葉蟬衣逼的讓書羽涅說不上話,卻知道若將自己在寒水樓的事情公布天下,無疑是在打水安息的臉!
“我不能讓水安息顏面受損!”
“可我寒水樓也是要顏面的,不明不白教會一個外徒無極劍法,我如何對得起眾姐妹和列位先樓主!我也算你的授業(yè)恩師,我的顏面你也要顧!”
葉蟬衣最后一句語氣很重,她在向書羽涅強調(diào)如今的身份?書羽涅一時回不過神,白蘇捧著水壺定在原地,不敢走,也不想留。從書羽涅來到寒水樓,自己的樓主才慢慢變的像一個人,才像是真正的活著,白蘇也不知道葉蟬衣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正這樣想著,書羽涅喃喃道!
“無極劍法?”
“要不然你以為你使得動執(zhí)欲,”
一切像是順其自然,又像是刻意安排?書羽涅坐在屋頂,觸著臉上的面具,若有所思。眼神有意無意的飄過樓下的行人匆匆,想把跟在葉蟬衣身邊這些時日都回憶一遍。葉蟬衣今日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與昨夜陣中的東西有關(guān)。若是發(fā)生在自己剛到寒水樓那時,肯定覺得葉蟬衣在無理取鬧。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角度來理解,他知道葉蟬衣是有苦衷的。
“樓主,今日……今日樓主明知道書公子就在門外,為何?”
“待在我身邊變數(shù)頗多,頻頻遭難,我怕我保不了。索性……索性就讓他回到水安息,好好的做他的大弟子。若將來我和水安息鬧翻了,也不至于讓他為難?!?p> 說著葉蟬衣神情有些哀傷,瞧了一眼窗戶縫隙里透進來的光。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離不開書羽涅,也不自覺的想傾其所有。只是自己身份尷尬,不能涉事太深,書羽涅又是個不怕危險的主,不如送他回水安息,也能遠離這些無關(guān)的是是非非。
或許葉蟬衣是不懂的,不懂現(xiàn)在的書羽涅,也不懂當(dāng)時的南天竹。葉蟬衣也沒發(fā)現(xiàn),在無形中,自己早就成了南天竹。顧及的太多,又有太多的向往。只是在葉蟬衣的心中,當(dāng)時的南天竹是個明白的傻子,所以便不覺得自己和他有太多的相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