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獸王田七
千機樓內(nèi),雷音隆隆。
低層的駐塔使都有些好奇,這雷音波動堪比天罡境高手出手,這等存在怎么會停留在十層以內(nèi)?
想要錢財不要面皮么?
二層駐塔使是面色黝黑的大漢,一看便是血氣充沛的體修,氣息無形逼人,和歐陽烈比卻略有不足。
駐塔使無法出手干預(yù),所以那大漢縱使有心相幫那些獸武者,也很無奈。
只得以眼神警告王千,不準他亂來。
原來王千孤身直入二樓,便將之前感應(yīng)到的三道氣息主人給圈在一處,都是些靈犀境獸武者,而且皆是林家后人,黑紅鱗片瞬間附體,只是他們龍化的程度和之前林炎相比,還是有些不足,他們只是生長出些許鱗片,骨刺,而林炎通體如龍,修為差距很是明顯。
其中一道比較稚嫩的少年面色冷然道:“你把林炎哥怎樣了?你可別忘了,我們獸武者可是隸屬于千戶孫巨闕大人,你未必有命惹的起!”
王千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早知道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喜歡抱團取暖,怎么滴嚇唬我,老子被嚇大的?”
伸出一張白玉也似的左手,便是一個巴掌,將那位林家子弟給扇的翻飛而去,同樣是如意境的林炎即使啟用龍化狀態(tài)都不是王千的一合之將,又遑論區(qū)區(qū)靈犀境中期的林家子弟。
只是一個嘴巴子就將那說話少年給拍暈過去,身側(cè)的駐塔使眼色微瞇,王家的不動明王真身,當(dāng)真霸道。
山海大陸有武功便有秘籍心法,等級分天地玄黃四品,每品分小乘,大乘,無暇,圓滿四等,像王千所學(xué)的乃是王家祖?zhèn)鳠掦w法身,號稱佛門七十二絕技之一的,不動明王金身,應(yīng)在天字秘籍之內(nèi)。
骨干如玉石,筋脈如金鑄,這便是明王金身境小乘境,所謂的“金枝玉葉”便是如此。
血氣充沛如龍,身軀金剛不壞,同境界無人能破其防御,哪怕一些不擅長攻擊的天罡境高手,都無法打敗他。
王千一擊得手,并沒有手下留情,冷笑道:“將你們手中的納戒都拿來吧,我可以不要你們的性命,但是規(guī)矩你們懂的!”
千機樓內(nèi),不受衛(wèi)衙規(guī)矩,里面可以分生死戰(zhàn),這是上層默認的規(guī)則,為的就是讓所有金吾衛(wèi)明白,只有不斷的前進才會有更上一層樓的實力,也是為了更好的培養(yǎng)金吾衛(wèi)而設(shè)立的無章可尋的規(guī)則。
但是一般來講,除非不可化解的生死大仇,很多人都只是打傷對方取走財物,這也算是失敗者的替死之道。
林家子弟有些咬牙切齒,這家伙明顯沒將他們當(dāng)成一盤菜,其中一位體態(tài)不輸之前林炎的林家族人,冷笑道:“我們關(guān)外十大家族同氣連枝,誰敢欺辱?不說其他,這金吾衛(wèi)的十大新星中,有七位都是被我們十大家族的獸武者給大包大攬下,王大哥,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我們林家這脈的高手你應(yīng)該聽說過,金龍榜第六十五名的獸王田七,那可是天罡境后期的高手!”
王千有些無語,這些家族子弟打的過你就自抬身價,趾高氣昂,打不過你抬后面人的身價,依舊囂張跋扈,金吾衛(wèi)怎么有如此不干不凈之人,百年前圣賢斷其家族血契,吸收他們?yōu)槿俗鍡澚?,不知是對是錯。
林家族人以為王千害怕了,不由得有些小得意,面容堆笑道:“王統(tǒng)領(lǐng),自家人不打自家人,你現(xiàn)在實力如此之強,田七老大很愿意和你交朋友的,你只要放過我們,林家愿與你友好相處,至于林炎哥,你打了也就打了,他的血脈畢竟不純,在家族地位偏低!”
一旁的駐塔使點了點頭,那林炎是黑炎蛟族隨意欺辱的林家侍女所生的子嗣,血脈相當(dāng)不純,哪里能和這幾個紈绔子弟相比,這些小家伙看似個個玩世不恭,其實心眼很多,就是不知這王千會不會中計?
林家,怎么會和一位如意境武夫交朋友?
而且林家有黑炎蛟的血脈,天生嗜血殘暴,心眼那更是睚眥必報,恐怕等到那田七過來,這些小家伙肯定告黑狀,這王千入局了?
駐塔使有些著急,王千身份很是敏感,雖然林家家勢很大,還和其他九大獸武家族達成聯(lián)盟,是金吾衛(wèi)內(nèi)的龐然大物,但是王千那小子可是當(dāng)年妖皇斬王人宗的兒子,那王人宗何許人也?光看他的綽號就可以知道,一旦出手必先擒殺對方妖皇級高手。
妖族號稱萬妖共生,強者如云,堪比武圣的高手,十萬年修為的妖皇有一百零八尊,每一位都是能掀起天地浩劫的存在,而第二次界戰(zhàn)中,王人宗一人便斬殺妖皇三十六尊,被妖族尊稱“人屠”。
這樣的英雄子嗣若是死在千機樓內(nèi),別看平時歐陽烈等人不說話,其實關(guān)心著眼前這瓜娃子呢,小打小鬧便是無妨,若是真刀真槍的生死局面,只怕這些家伙便是舍了駐塔使一職不要,也會出手相救,那獸王田七確實天賦異稟,在林家那顆大樹內(nèi),都號稱年輕輩第一人,實力天資自然不容小覷,可是若是當(dāng)真引得歐陽烈暴怒,別說小小的天罡境后期,便是他這尊生死玄關(guān)的王者,都有些發(fā)怵。
歐陽烈的修為絕對是生死玄關(guān)的巔峰,很多年前他都能在近百層樓上駐守,修煉至今應(yīng)當(dāng)不比那些個家伙差。
二層駐塔使有些汗顏,他叫鐵山,既不是獸武者世家的子弟,也不是前任指揮使王人宗的門生,但是他之前在孫巨闕門下效力,自然親熱些獸武者,但是在王千那層身份面前,生死玄關(guān)修為都不敢輕舉妄動。
算了,如果那田七當(dāng)真下死手,自己便算違逆千機樓的法章也要救下這小子,不然以后歐陽烈會天天來他這層晃悠,要知道這座城千機樓內(nèi),近大半可都是王家門生,這位爺還真不好得罪。
林家也算是踩到鋼板上了,更何況千機樓的主人,金吾衛(wèi)三尊巨頭之一的鎮(zhèn)撫使大人,沈鶴那可是王指揮使的兄弟,有過命的交情。
王千呵呵一笑道:“別套近乎,因為你們這些家伙,老子都餓半天,我就懶得再去闖關(guān),你們快點交出納戒,我好出去換算銀錢吃頓好的!”
林家子弟面色有些僵硬,這家伙油鹽不進?好在田七大哥應(yīng)該收到我的炎火傳音,正在從七十層趕過來,現(xiàn)在就吃個啞巴虧,等田七大哥一來,老子不給他嘴巴子打腫我就不算是林家人!
那林家族人面色有些冷笑的將手上納戒褪下來,拋給王千,其余人面色難看的照辦,在金吾衛(wèi),十大家族何時吃過如此大虧?內(nèi)心有些殺意,他們雖然修為不夠,但都是林家家主的候選人,聚在一起自然是害怕在這個鬼地方身死道消。
剛剛?cè)缫饩承逓榈牧盅拙谷皇桥诨乙话愕拇嬖冢@林家勢力真的不??!
王千搖了搖頭,這些世家子弟的納戒內(nèi)好東西一大堆,自己今天注定翻了個大身,就是有點心血來潮的感覺,有什么猛獸在樓上掙脫牢籠,正在快速奔來。
六十層,一道灰龍般的身體像一把鋼刀,只要迎面撞到的妖獸皆都成為肉末,氣勢恢宏如同兇獸脫籠,速度很快,六十層到五十層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
那些駐塔使根本不出手阻攔,他們坐臥塔內(nèi)修行的日子很是枯燥,有些戲看倒也不算太差,田七嘛,很出色的苗子,一百六十層駐塔使田九龍的弟弟。
據(jù)說下一任駐塔使就會讓田七接任,小小年紀有望成龍之資,很多很獸武世家交好的駐塔使都大開方便之門,畢竟這兄弟二人的天資很是耀眼。
田七通體古銅色皮膚,面容如同刀削斧砍般堅毅,漆黑的眼眸沒有一絲眼白,神色酷烈的看著前方,當(dāng)他者死,不論何人。
等他到了三十層時,有駐塔使出手,他是一位穿著水藍長袍的白發(fā)男子,面色俊美有些陰柔女相,銀色眼眸略含些許玩味神色。
只見他心念一動,便將三十層內(nèi)的最強妖獸給吸納過來,這千機樓每一層都關(guān)押著一只守關(guān)獸,下一百六十層是如意境后期,天罡境初期,中一百層是天罡境后期,上一百曾皆是生死玄關(guān)境,而此時的三十層守關(guān)獸理當(dāng)在如意境后期左右。
這些守關(guān)獸都是駐塔使為了防止有些天賦異稟的天才越境殺敵,然后闖入更高級別的樓層被怪物殺死而設(shè)立考較關(guān)卡,也算是保護種子天才生命所設(shè)施的規(guī)則。
當(dāng)然若是有上層高手回到下層找人,駐塔使自然權(quán)利驅(qū)使守關(guān)獸攔阻,只是一般駐塔使不會作壞人而已。
那是只通體碧綠,眼眸微紅的蛇獸,吐著腥紅的信子盤鋸在一處,仰著高高的蛇頭盯著田七,兇狠的三角眼眸散發(fā)著狡黠和兇狠。
五品妖獸,碧水蟒。
這等堪比天罡境的妖獸怎么會被放在三十層內(nèi)?
田七面色有些陰沉,看了看那位面帶笑容的駐塔使,甕聲甕氣道:“我需要投訴,你不合規(guī)矩!”
駐塔使輕柔的笑道:“驅(qū)使守關(guān)獸擋御天罡境武夫干涉如意境爭斗本就是駐塔使的權(quán)利和責(zé)任,合理合法!”
田七有些怒道:“三十層這樣的低樓層怎么會有五品妖獸出沒?”
駐塔使有些驚訝道:“它被放在三十層時只是四品巔峰妖獸,怎么突破五品修為?呀,這碧水蟒好像是水靈根妖獸,正好我便是水屬性武者,你看這事鬧得,要不然你稍等片刻,我去上報一聲,將這只碧水蟒給換走?”
田七重重的看了眼神色輕笑的駐塔使,怒道:“我記住你了,不用換,五品的碧水蟒能耐我何?”
駐塔使瞇眼笑道:“我看好你!”
田七冷哼一聲,雙手握緊成拳,灰色氣流在拳頭上盤旋不止,這是田七的殺招,大乘地品武技,憾岳拳。
當(dāng)年他還只是天罡境初期時憑借這一拳直接打爆五品妖獸的身軀,連同內(nèi)丹一同粉碎。
五品靈獸已經(jīng)初開靈智,自然知道趨吉避兇,蛇眸有些畏懼那灰色拳頭的威勢,碩大的身軀不斷的向后游離退縮。
田七拳威大成,就要一拳打碎那條不長眼的碧水蟒時,突然銀光乍閃,那只碧水蟒竟然消失在原地。
田七面色徹底陰沉下來,空氣中有符陣的波動,有人在暗中出手擾亂。
他死死看著一直面有笑容的駐塔使,道:“沒想到你還是位人品仙符師,到是小看你了!”
駐塔使噗嗤笑道:“希望你別太高看我!”
田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位駐塔使,冷言冷語道:“碧水真君周貢,我記住你了!”
那位叫做周貢的男子有些索然無味道:“我記得你有個哥哥叫做獸皇田九龍,哎呀呀,你叫什么來著,獸王田九蟲?”
田七通體血氣震顫不已,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獸王暴怒了。
駐塔使周貢笑道:“別沖動,我怕弄死你!”
田七終究不是傻子,他有些苦悶,這些低層駐塔使都是從高層發(fā)配下放,其實修為比他哥哥都不差分毫,只是脾氣剛烈素來恩怨分明。
而且在金吾衛(wèi)十大家族在別人眼中算是相當(dāng)抱團取暖了,可是這些個前任指揮使的門生,更加護短的不像話。
尤其是最底層那位,本來是從二百層發(fā)配到八十層,又從八十層發(fā)配到最底層,只要是來千機樓歷練的,且和王千有仇的弟子進樓都有些發(fā)怵。
這尊活菩薩當(dāng)年為了報復(fù)十大家族子嗣在外欺負王千,聯(lián)合塔內(nèi)其余駐塔使折磨的那些獸武者不輕,哪怕千戶孫巨闕親自上表指揮使司。
三尊指揮使之一的沈鶴大人,輕飄飄說了句“辦事說話都要講究證據(jù)!”,給輕易駁回。
田七微微搖頭,狂奔而下,灰龍般的身軀再次如裹風(fēng)雷,驚得那些低等妖獸哀鳴四起,他內(nèi)心有火,只能拿這些家伙撒氣。
碧水真君周貢微笑不語,這家伙還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威脅駐塔使,下回看到他再給小鞋穿穿?
獸皇?你叫他下來試試,老子當(dāng)年就是打的他哭爹喊娘才會被下放到三十層的,不介意再降到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