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擁抱他的光明了,親情那種東西,他確實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爺爺,為家族而死是我的榮耀,死人不需要股份,你還是就把它留給需要它的人吧。
我現(xiàn)在就出去把他們引來,為了避免他們去而復返,你們半個小時后再從鳳凰樓的后門離開?!?p> 說完,喬思遠頭也不回地離開倉庫,他從地下車庫取來車輛,在距離鳳凰樓兩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的車鳳衿坐過好多次,只需一眼她就認出來了,現(xiàn)在小傅爺?shù)那灏走€得靠喬家來洗,雖然不想難為他,但還是你從他這里找突破口。
鳳衿連忙追了出來,女孩還是那么地漂亮可愛,總能輕易地讓他平靜的心湖蕩起圈圈漣漪。
“神醫(yī),好久不見!”
喬思遠伏在車窗邊,臉上的笑容宛如春風拂面般溫柔。
鳳衿頓住了腳步,又來了,那種校園小說男主殺的感覺。
他穿著干干凈凈的白襯衫,笑容也是干干凈凈的。
偏偏這樣的天鵝出生在喬家這個烏鴉群里。
但是現(xiàn)在不是研究他容貌氣質的時候,為什么他還記得她,這不科學??!
影帝師兄的催眠術沒有這么垃圾吧,她又不是什么金銀珠寶怎么會這么遭人惦記?
喬思遠被女孩的表情逗笑了,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別看她年紀小,狠起來能把你的記憶挖掉。
“那些高級催眠術用在我這種無腦廢物身上,你覺得會管用嗎?”喬思遠試圖引導她。
鳳衿抿了抿唇,“你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就算所有人都看輕你,你也不能看輕你自己,廢物又怎么樣?廢物的尊嚴就能隨便被他人踐踏嗎?他們只是嫉妒你和他們不同,他們時時刻刻都想把你變成像他們那樣冷酷無情。
喬思遠,我至始至終都是相信你的,我相信即使你身處逆境也在追尋屬于你的那抹光明,我也知道即使你是喬家人你的心性也和他們不同,只要你告訴喬家人藏匿的地方,我可以放你走的?!?p> “謝謝你愿意相信我?!眴趟歼h朝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們的藏身之處?!?p> 鳳衿倒是沒有想太多,她緩步走到車旁,目光淡淡地看著他,“我過來了,你說吧。”
“把身體靠過來?!?p> “這樣可以了吧?!兵P衿湊近他眼前,那張宛如畫卷般的驚艷臉龐就那么橫沖直撞地亂入了他的瞳孔之中。
她真是美到極致,讓人愛不釋手啊。
就在鳳衿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扣住她的后腦勺拉近距離,蜻蜓點水地意思了下。
“神醫(yī),你真的好甜。”
他終于做了喬思遠想做卻從來沒有去做的事情。
鳳衿生氣地擦了擦嘴,她抬腳踢了下車門,“做人怎么可以這么狗?別人欺負你,你就報復在我身上,我是招你惹你了嗎?”
真是氣死她了,最近接連不斷地遇到這種奇奇怪怪的變態(tài),而且剛才那個感覺,居然讓她想起了十惡不赦的幽都城主,自從被他欺凌后,他就陰魂不散了。
可愛的人,果然連生氣的樣子都是可愛的,喬思遠絲毫不介意車門凹下去了,他拿起手機,點開了手機屏幕,“喬家的那個局是喬橫天專門為了陷害你男朋友做的,不過看到你為了這種事情東奔西跑,我忽然有點生氣了。
其實他們就藏在鳳凰樓的倉庫里,只是喜歡你那么久,我從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什么轟轟烈烈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灰飛煙滅,你會記住我嗎?”
他按下手機解鎖鍵的時候,身后的鳳凰樓傳來了振聾發(fā)聵地爆炸聲響,就在鳳衿驚愕回頭的瞬間,喬思遠發(fā)動車子離開了。
鳳衿揮了揮手,保鏢趕緊把車開了過來。
兩輛汽車在黑暗中疾馳,盡管后面跑車在不停地追逐,但始終追不上前面的那輛車。
待白色大眾在幾輛懸掛車中蛇皮走位,鳳衿的視線出現(xiàn)了短暫的盲區(qū),好在他們還能保持尾隨的狀態(tài)。
喬思遠似乎連尾隨的機會都不給她,他以極限超速拉開了兩車的距離,當車子途經(jīng)香江大橋時,他猛掄了方向盤,汽車失衡沖向護欄,在墜落的半空中油箱炸燃了。
萬籟俱寂地水平面,落下了支離破碎的火花碎片。
那個謙和溫馴的人化成了煙灰,從她的眼前永遠地消失了。
雖然他剛才還欺負了她,但鳳衿的心里還是有些割據(jù)般地疼痛。
他始終保持善良,但京城就是容不下他,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過錯。
也許弱肉強食的京城不適合他,但他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他無從選擇。
怒吼的閃電撕開了夜幕的深處,淅淅瀝瀝的大雨鞭打在身上,鳳衿站在橋邊久久不肯離去。
保鏢從車里取來雨傘,站在她身后給她撐傘,“大小姐,雨下得太大了,我們回去吧?!?p> 即使保鏢把雨傘全部都遮擋在她的頭頂上,還是抵擋不住風雨的侵襲。
最可怕的江上的風太大,狂風把雨傘吹到了河里,保鏢無奈之下,只能脫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西裝給她遮風擋雨了。
“雨太大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留下來再陪他一會兒,他那個人既膽小又懦弱,遇到點事就要死要活的,他真的很有做廢物的潛質呢?!?p> 鳳衿不喜歡生離死別,以前她養(yǎng)的小兔被厲師兄吃了,她一年沒跟他說話。
香江兩岸的高樓上,有抹清瘦的人影負手凝立,站在他的視角,他甚至能看清女孩臉上的表情。
他的雙眼在黑暗中淬煉已久,故而什么都擋不住他的視線。
“大人,你覺得自己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假面立在他身旁,看久了小仙女,都有點心疼她了,這么大的雨,別淋感冒了,不然城主大人又要坐立不安好幾天。
只要她哭了,他就輸了,那么喜歡的女孩,他只想看到她微笑的眼睛。
“不要過分地揣測我的心思,知道得越多的人往往死得越快,我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嗎?”幽都城主的嗓音冰寒凜冽,濃厚如墨的黑眸中沁著無與倫比的暴戾殺氣。
假面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按大人的意思,都安排好了,七天后,它就能在水下完成自我激活系統(tǒng)?!?p> “七天后,我會讓傅君麟在夏國和她之間做出選擇,如若他選擇她,那我就退出三角戀只拿走夏國,如若他選擇夏國,那我就把她帶回幽都,從此她只屬于我?!庇亩汲侵魃砩系暮庠絹碓嚼?,只因為香江大橋駛來幾輛車,他們打暈了保鏢,把鳳衿強行帶進了車里。
“大人,需要我出面干預嗎?”假面穿好雨衣,只待幽都城主令下了。
幽都城主無所謂地走進房間躺下,“她不愛他,他搶個軀殼回去也沒用,洗洗睡吧?!?p> 假面無奈地脫下雨衣,本來他想說她也不愛大人啊,不過小仙女為大人的假死傷心流淚,她對大人的感情很不一般呢。
雖然都是搶,但大人搶了個喜歡他的女孩回去,他的人生總算是有點盼頭了。
鳳衿沒有掙扎,管他們是誰派來的人,隨便他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她有點累了。
女孩倒在汽車座椅里睡著了,把綁架她的保鏢都驚呆了。
不是說很難對付的嗎?她壓根都不反抗好嗎?
睡著的樣子也很乖巧,不明白主子為什么要把她說成危險人物。
鳳衿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宮殿里。
難道她被人綁回了沙灣?
可是韓傲哥哥從來都不會這么粗魯?shù)貙Υ?p> 她在沙灣歷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鳳衿想要坐起身,無奈腦袋眩暈得厲害,她摸了摸額溫,果然不出意外地發(fā)燒了,自從上次在S國傷了肺葉,她的體質就大不如從前了。
以前她怎么淋雨都不會燒的,鳳衿用手臂撐起身,這樣燒下去腦袋可能會壞掉,她要趕緊去外面找點藥吃才行。
女仆看到她走下床,默不作聲地把她扶了回去,小少爺?shù)睦^任儀式還未完成,在此之前,她不能踏出這里半步。
“你們想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她就算病了,解決掉幾個女仆也不在話下,究竟是誰綁了她,目的又是什么?
“鳳小姐,小少爺有令,在他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房間,否則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p> “哪個小少爺?他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女仆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馬上就是夏國的主宰了,我們不敢叫他的名字?!?p> 說起夏國的主宰,鳳衿頓時就知道他是誰了,“傅霆軒就算做了夏國的主宰,他也還是傅霆軒,有什么不能叫的?!?p> 女仆滿臉驚訝的看著鳳衿,她不僅叫了他的名字,還叫了那么多次,她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既然是傅霆軒把她帶來了這里,鳳衿自然是不怕的,她起身往門外走,卻被門外的人逼回了房間。
“拖著病體你還想去哪里?”傅霆軒又把她逼回了床上。
鳳衿有些怔愣地看著傅霆軒,他的制服還沒來得及脫下,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然了不少,眉眼之間失去了往日的親和,變得清俊冷冽了。
“出去治病啊,不然你讓我躺在這里混吃等死啊。”鳳衿虛弱地扶著額頭。
“醫(yī)生馬上就過來了?!备钓幏鏊苫亓舜采?。
“小傅爺還在警視廳,你覺得我能心無旁騖地躺在這里嗎?”
傅霆軒眼眸微冷,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鳳衿,“只要你嫁給我做夏國的第一夫人,我可以讓他活著走出警視廳。”
鳳衿從床上爬起身,她走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蘊著化不開的氤氳霧氣,“傅霆軒,你居然拿他來威脅我?你到底是吃錯藥了還是沒有睡醒?”
真的好心疼小傅爺,苦心帶大的小白兔,他轉眼就變成了大灰狼咬住了他的咽喉,終于找到他愿意跟她回大鳳山隱居的緣由了,是的,這繁華俗世并非他的靈魂歸處,他的親人朋友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他,他真的活得太累了。
就算他的心中裝著夏國和所有人,但所有人的心里未必能裝著他,當有人抹黑他的形象,誰還記得他曾經(jīng)也是夏國的無敵戰(zhàn)神。
傅霆軒圈住她的肩膀揉進懷里,眸中沁著絲絲寒意,“為什么不能拿他來威脅你?難道只有他能喜歡你,我就不能占有你?
如果不是你說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蛟龍寂滅潛水匿形,我便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人能讀懂我。
如果不是你說你至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我這個人,跟我是不是夏國的繼承者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便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人喜歡我。
你既然要悄無聲息地闖進了我的世界,就不要能若無其事地從里面出來!”
鳳衿抬手推開他,但傅霆軒卻死死地把她勒在懷里,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不可能給她逃走的機會,絕不!
“就算是我招惹了你,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可以來折磨我,只要能讓你解氣,往死里折磨都行,我求你不要再做出這種讓他寒心的事情?!?p> 鳳衿快要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了,她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錯了,她就不該跟除了小傅爺之外的任何男人說話,似乎她對他們說句話笑一下,他們就能腦補出各種偶像言情劇。
傅霆軒的心中的怒意和醋意瞬間被她挑起,他箍住女孩柔弱的雙肩把她按在了床上,漆黑的雙眸中翻涌著濃烈的墨色,“他他他,每句話都離不開他,如果我抽掉他的手筋和腳筋,挖掉他的雙眼,割掉他的舌頭,你還會死去活來地喜歡他嗎?嗯?”
眼淚迷住了雙眼,她甚至看不清傅霆軒臉上的表情有多冷血無情,原來昔日鄰家哥哥的皮相不過他為了迷惑她裝出來的假象,原來他骨子里是個青面獠牙的暴君。
鳳衿臉色蒼白地咬著嘴唇,她啞著嗓子的問傅霆軒,“他是你的親舅舅,你不會這樣傷害他的對不對?”
然而,傅霆軒卻冷酷絕情地回復了她,“我會!我當然會!任何在你心里生根發(fā)芽的人,我都要把他們斬草除根,從此以后你的身心,都只能完完全全地歸順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