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懂
日子就這么波瀾不驚的過去，可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和平也只是虛假的表象。
局勢日益嚴峻，村子里也沒有了以往的歡聲笑語。人們行色匆匆，臉上是可見的麻木和隱忍。
——對于平民來說，戰(zhàn)爭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預兆。他們在利益的棋盤上，也許作為籌碼，卻也可以舍棄。
沒有人喜歡戰(zhàn)爭，除了瘋子。
——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凜冬的寒意似乎還沒有過去。
宇智波族地，湖堤的棧道旁。
“以前的帶隊老師去了戰(zhàn)場……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接到出村的任務了……”宇智波浩司坐在高高的樹丫上，低著頭說。
“唔?！睅涟咽挚s進袖子，哈出一口白氣。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居高臨下的瞪著帶土，宇智波浩司折下半截干枯的柳枝，丟到了帶土頭上。
“在聽的?！北辉业目s了縮脖子，帶土抬起頭看著浩司。
“你……算了，”浩司攥緊了手，任由干枯的柳枝被捏碎，突然壓低了聲音道，“那家伙……我是說我哥哥，由族長大人帶隊，今天也趕往戰(zhàn)場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也……”
“你在害怕嗎？”帶土抬頭看他。
“開什么玩笑，我……”宇智波浩司愣住了。
“為什么要否認？”帶土看著他，眼神坦然的讓人心生愧疚。
“……算了，”從樹上跳下來，宇智波浩司嘟囔了一句，又突然放大了聲音，“你這種連畢業(yè)都困難的吊車尾怎么可能會懂！”
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可是……你看上去很難過啊……
帶土默默后退了一步，明智的沒有說出來。
“唔，”猶豫了一下，帶土把手上的袋子遞出去，“給你。”
“這是什么？”浩司猶疑的看著眼前包裝的過于“少女心”的禮品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紅豆糕。”
“……”
“你不喜歡吃嗎？”
“不……”莫名哽了一下，浩司接過袋子，低聲說，“謝謝。”
怎么看這家伙怎么別扭……
“你這家伙，還是好好在忍校待著吧，”忍不住又毒舌了一句，浩司又壓低了聲音別扭道，“至少不用擔心……”
“什么？”帶土沒有聽清。
“我說你一直這么笨蛋又遲鈍也不錯！”取出一塊紅豆糕叼在嘴里，又把剩下的連袋子一股腦塞進帶土懷里，浩司含混的說著，扭頭狠狠瞪了帶土一眼，轉身走了。
哦……
帶土捧著袋子，看著這個別扭的家伙走遠，也取出一塊紅豆糕咬了一口——分明很好吃啊……那么兇干嘛。
默默干掉了剩下的糕點，帶土抬頭看了看天——暮光已經很稀薄了，夜色沉沉的壓下來。
……已經這么遲了嗎，帶土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奶奶說今天要買點什么回家來著？
——
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
兩個中忍打扮的人勾肩搭背的從居酒屋里出來，帶著幾分惡劣的醉意。
“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是啊，也太令人失望了。”另一人應和著，“火影大人就不該把那么重要的任務交給旗木……”
“什么木葉白牙，是恥辱吧。”男人嗤笑著，“什么為了同伴權衡之下放棄任務……只是不肯承認失敗隨便找的借口而已。”
“那么多人在戰(zhàn)場上……因為任務的失敗喪命……”
“失敗就是失敗，作為忍者，真是差勁?！?p> “是啊是啊……還要我們去收拾爛攤子……”
“反正旗木朔茂已經被從戰(zhàn)場撤下來了，將重要的位置交給那種連任務都放棄的家伙，開什么玩笑！”
白發(fā)的男孩縮在墻后的陰影中，盯著那兩個中忍打扮的大叔說著那些中傷的話，平?？偸秋@得沒什么精神的垂眼沉沉壓下來，莫名顯得狠厲。
木葉白牙，旗木朔茂，他引以為傲的父親……因為放棄任務，選擇拯救同伴，而被這樣非議……
卡卡西攥緊雙手，幾乎忍不住想去質問……
“卡卡西？”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卡卡西一驚，愕然回頭，便看到了抱著鼓鼓的采購袋，一臉無辜的帶土。
眼神一厲，卡卡西一把扯住帶土，把他按到了墻角，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轉而向街道一瞥。
那兩人似乎也聽到了動靜，打住話頭，對視一眼，瞬身離開了。
“可惡……”卡卡西一拳打在墻上。
“你怎么了？”帶土縮在墻角，看著明顯不對勁的卡卡西，小聲說，“你的手……”
“不要你管！”揮開帶土伸過來的手，卡卡西咬了咬牙，偏過頭去。
“不痛嗎？”
帶土收回手，縮在墻角可憐巴巴的問，好像受傷的是自己一樣。
痛？
卡卡西低下頭，緊攥著的手溢出一線刺眼的紅痕，沿著手掌的紋路溢開——是他先前不自覺的用力……不知不覺指甲墊進掌心弄傷了。
“琳在醫(yī)院幫忙……送了我繃帶?！睅粮O窸窣窣的在袋子里亂翻，取出一卷新的繃帶，小心翼翼的湊到卡卡西眼前。
“然后呢？”卡卡西抬起眼，逼視著帶土。
“然后我?guī)湍惆饋戆?。”帶土一臉的理所當然?p> “……”
卡卡西垂著眼睛，任由帶土笨拙的用繃帶把他的手纏起來，突然開口道，
“你聽到什么了嗎？”
話說繃帶怎么打結不會壓到傷口又不會輕易散開……帶土還在和束口的繃帶作斗爭，頭也不抬的含糊道，
“什么？”
“你……”卡卡西皺著眉，憋氣一樣，半晌道，“算了?！?p> 倒像是松了口氣似的。
“是說戰(zhàn)爭嗎？”帶土后知后覺，想了想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沒關系，戰(zhàn)爭會結束的。”
“你……忍校還沒畢業(yè)吧？”
“是啊……我總是變不出看上去沒有破綻的分身。”帶土一臉的理直氣壯，“所以又被延遲畢業(yè)了?！?p> “……”
勉強扎出一個看上去平整又完美的結，帶土總算松了口氣。在簡直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猶猶豫豫的問道，“卡卡西也會去戰(zhàn)場嗎？”
“會啊，畢竟……”被繃帶纏成粽子樣的手逐漸收緊，卡卡西啞聲說，“現(xiàn)在我是中忍了。”
“哦。”帶土干巴巴的應了一聲。
氣氛又歸于沉寂。
落日的余暉為卡卡西的銀發(fā)染上斑駁的色彩。男孩垂著眼瞼，像只沮喪的大貓。
把剩下的繃帶又塞進袋子里收好，帶土看著卡卡西，欲言又止——
本身就是不善言辭的耿直小孩，不會寬慰人，更不要說找輕松的話題來活躍氣氛了。
“你剛剛……”憋了半天，帶土干巴巴的剛問出口，就被卡卡西打斷了——
“沒什么?！?p> 帶土慫慫的縮回墻角，不敢再出聲了。
沉默中，卡卡西壓低了聲音，似乎覺得自己的確有些不近人情，“……抱歉。”
“哦?！睅裂郯桶偷目粗?，
“……謝謝?！绷季茫ㄎ鬏p聲道謝，轉身離開了。
“可是……”看著卡卡西離開的背影，帶土憂愁的陷入糾結——我還沒有問你想要什么什么禮物啊……恭喜卡卡西成為中忍什么的……
為什么一提到戰(zhàn)爭，小伙伴們都不太對勁的樣子……
討厭的事情，不去拒絕，反而要去參與……為什么呢。
帶土想不明白。
明明所有人都討厭著戰(zhàn)爭?？墒前l(fā)起戰(zhàn)爭的，也是人類啊……真奇怪。